第99章 另1伙人
當看到秦昭一路逃竄的狼狽模樣,周易心中有點慚愧。
差一點就信了那詭異女子的鬼話,
尤其剛才這一次,他差點就要轉身離開了,
一旦離開,不僅秦昭活不下去,周易他自己也難逃一死。看書喇
這陰陽九重天的威力他剛剛才見識過,若沒有那所謂的庇護之物,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
還好在最關鍵的時刻他做了最後一波嘗試,
這也算是萬幸了。
眼看著秦昭跑來,周易也主動向她迎了上去。
「接著!」
快要碰頭時,將手中的黑色鳳尾裙丟了過去。
秦昭接過鳳尾裙,只一甩,便披在了身上。
此時的她狼狽透頂,顧不得說什麼客套話,
一停下來便雙手拄膝,躬著身子重重的喘著粗氣,面色是一種十分不正常的緋紅色,
周易知道那是被身後的火海烤成這幅模樣的。
本來秦昭距離身後數丈高的火牆還有一段距離,可當她停下來后,火牆頓時極速逼近,
才過了幾息功夫,他們二人就被一望無際的火海所淹沒。
在如此熊熊烈火中,他們是那麼的渺小,
若這火海不是存在於仙人洞中,隨便一條火舌就能將他們燒的渣都不剩。
儘管周易無懼熾熱的火焰,但他依舊不能保證心中不慌張,
直到眼睜睜看著呼嘯的火焰將他吞沒,卻對他造不成半點傷害時,周易才放下心來。
就是火勢太猛,有點嗆人,還有點刺眼。
與周易的悠然自得相比,秦昭就顯得十分本分,
她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將黑色鳳尾裙緊緊裹在身上,靜靜的等待火海退去。
好在這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
大致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火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小。
當一望無際的火海全部消失以後,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再次歸於平靜,
火海在這裡沒有留下任何足跡,不僅沒有將土地燒的焦黑,甚至還有嫩綠的草兒探出頭來。
空氣中也沒有因為大火焚燒過的緣故而顯得熾熱無比,反倒有幾分清涼。
仙人洞中的世界處處充滿古怪,很多地方都不能以常理待之。
此時,秦昭終於敢抬起頭來。
她身上的黑色鳳尾裙早在火海消失的那一刻消失不見,如今的她依舊是那套略顯破爛的素錦裙。
儘管躲過一劫,但她的臉色依舊很不好,
不難想象在火海來臨之前她究竟有多努力。
「你沒事吧頭兒?」
周易問道。
「我沒事。」秦昭搖搖頭,隨後十分認真的看向周易,「多謝救命之恩,若非你出現的及時,此時的我恐怕早已是一具焦屍。」
「頭兒你太見外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再說了,我也得靠你才能活命。」
秦昭點點頭,將手上一個看似沉重的布袋子遞了過來道:「這是給你的東西。」
「多謝頭兒!」
還沒看東西是什麼,周易直接道謝。
不用猜都能知道必然是下一個極陰環境中自己需要用得到的庇護之物。
打開一看,居然是一件十分精緻的蓑衣,
精緻到根本不像是用蓑草編織而成一般。
「這是……」
周易甚是好奇,正要詢問,秦昭主動解釋道:
「自然是蓑衣,看來咱們即將要經歷一場可怕的大雨。」
周易暗暗咋舌,
他都已經被這個鬼地方整麻木了。
在進入仙人洞之前,他可從未想過會親身經歷這麼離譜的事,
這種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於現世中,可如今偏偏被他給遇上了。
周易想起來自己先前經歷的事,於是看向秦昭問道:
「不知頭兒在取這件蓑衣時,可曾遇到過什麼麻煩?」
「還真有。」秦昭點點頭,說道:「實不相瞞,這蓑衣是從一位古怪的漢子身上扒下來的。」
「漢子?」
周易問道。
「沒錯,的確是位漢子。」秦昭接著道:「不過奇怪的是,被我刺出一劍之後,那漢子就變成了一堆沙子,
說來也好笑,那漢子竟然連續出現了兩次,
初次見到他時,他拿了一本古怪的書來誘惑於我,
第二次見他時,他身上穿著你現在手上這件蓑衣。」
聽秦昭這麼一說,周易心中震撼不已。
沒想到有人竟然能將假人做到這一步,想必那人一定十個人物。
聽到這裡,周易越發好奇了,
於是問道:「那人究竟給你說了什麼?」
秦昭再次搖搖頭道:「自然是離間李我二人的話,不提也罷。」看書喇
「難道當時頭兒沒有猶豫嗎?」周易又問道。
秦昭抬頭看向他,表情嚴肅的說道:「我對你從未產生過半點懷疑,有什麼好猶豫的。」
本來還好,只是現在聽秦昭親口說出這種話,周易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幾分。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秦昭直接問道:「看你這反應,莫非也遇到了跟我一樣的情況?」
「差不多吧。」周易含糊道。
令周易震驚的是,秦昭居然強行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那我便再次謝過你的信任。」
周易尷尬一笑,拱手道:「彼此彼此。」
看秦昭的樣子,本來還想再說什麼,
不過話到嘴邊卻突然咽了回去,話鋒一轉道:「差點忘了一件事,咱們可能要有麻煩了。」
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周易也認真了起來。
還未等周易詢問,秦昭接著說道:
「我遇上了另一伙人,情況很不妙,
想來應該用不了多久我們便會和那伙人起衝突。」
周易大吃一驚:「真有此事?」
「嗯。」秦昭點點頭,「若非遇到他們,我也不至於這麼晚才出現在此處,只不過是因為和他們起衝突耽誤了時間罷了。」
「怎會如此!」周易皺了皺眉,「那豈不是意味著咱們咱們想要搶到庇護之物的難度將會很大?
亦或者說,咱們這麼多人就就只能在每次陰陽變換之前,爭搶那一件庇護之物?」
「那倒不至於。」秦昭解釋道:「獲取難度會增大是必然的,不過並非只爭搶那一個,
能夠進入仙人洞的,必然是手持陰陽雙魚珏之人,
按理說有多少對珏,便會有多少組庇護之物。」
「還好還好,不然我都以為咱們活下去的機會渺茫。」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那隊人可不簡單,其中實力最強之人名氣極大,
乃問酒峰大師兄。」
「問酒峰?
大師兄?」
周易疑惑道。
在他的記憶中,從未出現過這樣一個名字。
秦昭沒有回答周易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出自落雪山莊一事,你是否知曉?」
「知道的。」周易回答道。
「哦?」秦昭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等小小縣衙消息倒是靈通。」
周易輕笑一聲,說道:「落雪山莊的大名,在大梁國境內恐怕無人不知吧,如頭兒這等身份來到這種小地方,自然是瞞不住的。」
秦昭搖搖頭:「落雪山莊雖有些虛名,但並非如你說的那般誇張,
與那問酒峰比起來,更是相差甚遠,
問酒峰乃大梁國境內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其門中弟子之多、高手之強,遠非我們落雪山莊可比,
而那位問酒峰大師兄,更是一位傳奇人物……」
秦昭說到此處,眼中出現了一晃的失神,甚至有幾分沉醉。
若非親眼所見,周易怎麼都不會相信這種小迷妹般的神色會出現在秦昭的臉上,
雖然僅僅出現了一瞬間,但還是被周易捕捉到了。
接著聽秦昭說道:「你之所以能來仙人洞,實則是頂替了他的位置。」
聽她說出這句話,周易終於明白她剛才提到那問酒峰大師兄時的反應了,
難怪自己當時會被嫌棄,原來以前的人選竟是個大名人。
不過如此一來,周易心中又有了疑惑,便問道:「屬下記得胡館長當時說那人出了點意外來不了了,因此才讓我走這一遭,
如今他又出現在這裡,這又是什麼道理?」
秦昭想都不想便回答道:「自然是胡玉良私自安排的。」
「如此說來,若非我的出現,與你一同前來的應該是那大師兄吧?」
「到也未必,只要胡玉良有想法,即便不是你也會是別人的,而且……」秦昭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你也不差,可謂遠遠超出我的預期,
若換做那人,可能還不如現在這般順利。」
「承蒙誇獎!」周易輕笑一聲,抱拳道。
二人一邊走,一邊閑聊。
這是自從進入仙人洞以來,最為放鬆的時刻。
火海退去后,這裡變成了一片沒有邊際的草原,
草原上沒有牛羊,也沒有野花河流,入眼的只有一片翠綠。
儘管單調了一些,但周易與秦昭二人都十分享受這段安靜的時刻,
尤其在經歷過生死危機之後,才能明白這種寧靜時光彌足珍貴。
「頭兒可否知道下一場極陰環境何時才能到來?」周易問道。
「短則數個時辰,長則一兩日。」
「這麼久?」
周易有些吃驚,按照以前的經歷,每次陰陽絕境的交替都是無縫銜接,根本不給人半點喘息機會,
如今突然有了閑暇時刻,倒讓人有些不適應。
不過這總歸是好事,正好修整一番。
自從進入仙人洞以來,可謂半點歇息時間都沒有,
不僅如此,整日神經緊繃,早已心力交瘁。
周易再也顧不上什麼形象,當即席地而坐,攤開行囊來翻找吃的東西。
由於時間緊迫,因此沒來得及準備多麼好的乾糧,
也就是些鍋盔油餅乾果之類,
其中一包麻辣豬油渣算是所有乾糧中唯一的硬菜。
當然,酒水是必不可少的。
再看秦昭的行囊,就顯得有些寒磣了,
除了兩壺酒之外,其餘就只剩下一些硬邦邦的饢餅。
還真的是乾糧。
周易見狀,主動將自己的行囊搬過去道:「一起吃吧,我帶得多。」
秦昭搖搖頭道:「不必了,我的夠吃。」
「客氣什麼,我帶了這麼多反正也吃不完。」
周易一邊說著,騰出一個油紙包,將所有乾糧都分出一些遞給她,「嘗嘗吧,都是我自己準備的。」
秦昭本想繼續推脫,但看到周易都將東西遞到她手上了,只好勉為其難收下。
對於這些稀奇古怪的吃食,她很好奇,
尤其對那麻辣豬油渣情有獨鍾。
雖然沒有直說,但吃起來卻是越來越快。
快要吃完時才略顯尷尬的看向周易問道:「不知此物怎麼稱呼?」
「麻辣油渣。」周易說道。
秦昭稱讚道:「麻辣油渣……酥脆可口,口齒留香,倒是新奇。」
又被誇了,周易頓時來了勁,
說道:「麻辣油渣最大的優點你還沒說對地方,之所以要帶此物做乾糧,並非其美味,而是不易壞掉。」
「哦?」
周易解釋道:「只要處理得當,存放個十天半個月都不成問題。」
「難怪。」
秦昭點點頭,繼續對付其油紙包中別的食物,
過了一會兒,突然又抬起頭來一句:「這油渣的味道與我前幾日吃過的另一種吃食有點相似。」
「是嗎?」
「嗯。」秦昭點點頭,「那種吃食喚作燒烤,曾有幸吃過幾次,味道著實不差。」
「比這麻辣油渣如何?」周易問道。
「實不相瞞,油渣略遜一籌。」秦昭說完后,又補充一句道:「非是我誇大其詞,實在是那燒烤的確是人間難得的美味,
若我們能活著出去,有機會我可以讓你嘗一點。」
周易此時的心中已經快要把持不住了,只是表面上依舊無異樣,
面色如常道:「能得到頭兒如此高的評價,想來那燒烤一定差不到哪裡去,倒是讓屬下越發好奇了。」
「定不會讓你失望便是了。」
秦昭信心滿滿道。
時間過的飛快,二人修整期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兩個時辰,
期間秦昭還特地對周易的槍法進行了一番指點,
除此之外,周易還從秦昭那裡了解到一些關於問酒峰的情況,
尤其關於那位大師兄,秦昭了解的尤為詳盡,
也正是通過秦昭之口,周易再一次接觸到武道境界方面的東西。
猶記得初次接觸到武道學問,還是在胡玉良的書房,
而且是趁胡玉良暫離之時,偷偷看到的。
那時只覺得這種東西距離自己還很遙遠,誰曾想這麼快便有了新的進展。
難怪在秦昭口中,那位問酒峰大師兄是位傳奇人物,
傳聞幾年前,他曾獨自殺死過一位鍛體三重的邪派高人。
正是由於那一戰,讓他名聲大噪,
一度成為大梁國境內無數女子心心念念的夢中情郎。
安逸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
一道驚雷突然炸響,讓地面猛地抖了兩抖,
頃刻間,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整個世界頓時失去了原有的色澤。
「好大的雨!」
周易不禁感慨道。
「快!蓑衣!」
秦昭的一聲嬌喝打斷了周易的思緒,
周易聞言,不敢多耽擱,連忙將蓑衣披在身上。
剛披好蓑衣,腳邊突然傳來一陣嘶嘶聲。看書喇
低頭看時,卻是那長勢極好的野草在被雨水淋濕之後迅速枯萎了下去,
成片成片的枯萎,就像是著了火一般,場景十分壯觀。
正當此時,周易突然感覺手上有點刺痛,
低頭一細看,臉色驟然大變。
「乖乖,好毒的雨!」
手上但凡沾了雨水的地方竟然被腐蝕掉了一層皮,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周易對他自身的身體強度有十足的信心,稍鈍一點的兵刃都傷不了他分毫,
誰曾想竟是被雨水給傷到了。
好在沾了雨水的地方不多,造成的傷害完全可以忽略。
而且自從穿上蓑衣之後,更是一滴雨都落不到他身上。
即便如此,周易還是感到一陣后怕。
若非秦昭提醒的及時,恐怕就是另一種局面了。
看到周易並無大礙,秦昭這才提醒道:「走吧,咱們儘快去尋其餘庇護之物。」
秦昭說完,便迅速動身朝一個方向小跑去。
周易緊跟其後,一邊小跑一邊問道:「難不成咱們真要經歷陰陽環境各九個?」
「可能吧。」秦昭回應道。
「這也太折磨人了吧,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迄今為止兩手空空,連一件像樣的寶物都沒撈到,
這地方真是邪門得很。」
「話雖如此,但事到如今我們仍需打起十分精神,說不定馬上就有好處拿。」
周易對她這種話不抱什麼希望,當場便忽略了,
轉而又問道:「話說頭兒對仙人洞了解的那般詳盡,可曾知道接下來都會出現什麼樣的場景?」
秦昭稍稍放慢了腳步,搖搖頭道:「實不相瞞,我所收集到的傳聞只有關於火海之前的,
大部分人都折在了石屋中的兩次考驗面前,
還有一部分人早在經歷第一道關卡時便退卻了,
能走到我們這一步的,歷年來從未有過明確記載。」
「真是讓人意外,如此說來,我們算是成了仙人洞的開拓之人……」
「快看,那是什麼?」
秦昭的一聲驚再次將周易的話打斷,
周易循著秦昭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揉了揉眼。
在滂沱大雨中,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物赫然屹立,
那是一座大殿,宏偉而壯麗。看書喇
在滿是枯草的廣袤大地之上,突然出現這樣一座巨大的建築物,怎麼能讓人不心生詫異。
當是時,周易與秦昭二人立馬加快了步伐,
幾乎是一路狂奔往大殿方向而去。
當他們來到大殿正前方時,不由得被震撼到了。
數丈高的大殿如一頭遠古巨獸般蓄勢待發,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雕梁畫柱,金磚碧瓦,
好一座無處不顯奢華的氣派大殿。
殿門大開,似乎是在迎接周易二人的到來。
周易自然是毫不客氣,當即邁步走了進去。
秦昭在身後提醒道:「當心,這地方有些古怪。」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周易擺擺手,將長槍提在身側,闊步進了大殿的大門。
只是前腳剛一跨進去,就發生了一件怪事。
披在身上的蓑衣居然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麼操作?」
周易雖有些詫異,但發現進入大殿後外面的毒雨水並不能影響到他,索性也就不再理會。
這才一邊繼續走,一邊抬眼向大殿內望去。
殿內燃著數十盞油燈,將空曠的殿堂照的一片通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兩張極大的白玉長桌,此時正擺放於大殿正中央。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直到看清白玉長桌上的擺放之物時,周易頓時不淡定了。
「乖乖,我沒眼花吧!」
放眼望去,竟是些千奇百怪的值錢玩意。
金光閃閃的金錠摞起一堆又一堆,
至於銀兩玉飾等,更是胡亂散落在桌邊或桌前的地面上,顯得是那麼的不值錢。
當然,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除了金銀珠寶之外,還有一摞摞古書,目測不下上百本。
更令人吃驚的是,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兵器也立在桌邊,
十數把兵器,隨便找出來一件都比周易手上的精鐵重槍要好得多,這些一看就是寶物級別的傢伙。
面對如此強的誘惑,周易可謂毫無半點抵抗力,
二話不說跑到桌前,拿起一塊大金錠就是一頓啃。
看著金錠上留下的幾個牙印,周易笑的合不攏嘴:「好傢夥,都是真的!」
粗略估計,這些金錠隨便都有個三五百斤,
這要是能全部帶出去,怕是好幾代人都花不完,
而且還是放開了手腳花的那種。
只是還沒等周易過足眼癮,秦昭的提醒又來了,
「當心一點。」
周易尷尬一笑,隨便撿了幾塊金錠揣進懷裡,扭頭往另一張桌子走去。
這個桌邊立著十數把鍛造精良的兵器,每一把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拿在手上隨意把玩了一番的,頓時愛不釋手,
其中要數一柄戰戟最為趁手,
周易所看重的,當然是其重量,
少說也有兩百斤往上,一上手便捨不得放下了。
正當周易挑選的不亦樂乎之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道似似曾相識的聲音:
「喜歡什麼儘管拿,這些都是好東西。」
抬頭一看,頓當場被驚得瞠目結舌。
竟然又是曾兩次遇到過的那位詭異女子,此時的她身著藕荷色百褶裙,低著頭端坐在大殿正前方一把交椅上。
在她對面,是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
他們二人一動不動,只管低頭望著他們倆人中間的一張棋盤。
秦昭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去,當即將拿在手上的古書放回原位,抽出長劍以作戒備。
誰知那女子話音剛落,對面的男子又開口了。
「只要能帶的走,儘管帶走便是了,可千萬不要客氣,
在此提醒諸位,一定要把握機會,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
周易也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再次遇到那詭異女子,
至於坐在她對面的白衣男子,不用猜就能知道定然是秦昭遇到的那人,
他們所使用的手段很老套,老套的讓人覺得好笑。
可即便知道這是陷阱,是引誘,
但周易還是猶豫了。
這也怪不得他意志不堅定,實在是擺在面前的東西太過誘人,
尤其剛剛才將幾塊沉甸甸的金錠揣進懷裡,哪有還回去的道理?
然而秦昭就不一樣了,她自從進了殿門后只是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隨後便手持長劍專註觀察殿內陳設,
還一個勁的提醒周易道:「休要打這些東西的主意,這都是誘餌!」
周易大咧咧回答道:「放心吧頭兒,我心裡有數,屬下向來都是視金錢如糞土,這些小玩意兒還不足以讓我動心。」
「既如此,還不快將黃金放回去!」秦昭冷著聲道。
「黃金?哪有黃金?」
秦昭皺著柳眉,一臉嚴肅道:「你休要抵賴,我剛才明明看見你拿了!」
「你看錯了吧頭兒,我怎麼可能……」
「放回去!」
秦昭臉色越發難看了,厲聲呵斥道。
看她要動真格,周易頓時心虛不已,只好十分不情願的將金錠放了回去。
金錠都放回去了,可秦昭依舊像防賊一般盯著周易看。
周易抖了抖衣衫:「沒了,真沒了。」
秦昭這才收回目光,轉而開始戒備起大殿後方那兩位下棋之人。
好在那兩人只是有聲音傳來,並沒有什麼別的舉動,
「你們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們闖入這裡,不就是為了這點東西嗎?
如今東西都已經擺在面前了,卻不將其佔為己有,這又是何道理?」
男子說完,女子的聲音接著傳來:「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你們需自行把握,若到時撈不到好處可不要怪我們沒提醒。」
因為知道那兩人都是假人,因此無論他們說再多話,註定得不到半句回應。
周易不會去回應,秦昭更是不可能。
直到當他們說的太多時,周易便想著讓他們住口。
他緊握長槍大步向大殿後方走去,口中憤憤道:「你們這兩鳥人真是聒噪的很!」
一想到就在前不久,兩件庇護之物都是從他們身上得來的,
因此周易斷定只要能毀了這倆假人,庇護之物必然到手。
只不過還沒等他走到跟前,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聲音:
「兄台且慢!」
居然是男子的聲音!
周易聞言,連忙回頭望去。
卻見大殿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
卻是一位身著青色長衫的男子。
男子眉星目劍、五官端正,倒也說得過去,
要不是有點黑,在周易看來此人的長相都快要趕得上他了。
看到周易回頭看著自己,青衫男子便接著說道:「兄台莫動手,能否容本公子說兩句。」
「你誰啊?」周易下意識的問道。
「他便是韓一楓,問酒峰大師兄。」
秦昭主動靠過來小聲說道。
秦昭剛說完,那喚作韓一楓的青衫男子走上前來微笑道:「原來真是秦師妹,就在今日還聽人說起過師妹也來到了此地,竟是不曾想這麼快便見面了。」
「見過韓師兄。」
秦昭秒變乖巧的鄰家女,恭敬的行禮道。
韓一楓走過來,伸手指向周易問道:「這位兄台是……」
「周易。」秦昭搶在周易前頭說道,后又補充一句:「他便是我的同伴。」
韓一楓嘆口氣:「說來慚愧,若非前幾日韓某手頭有點事,師妹的同伴應當是韓某才對,實在是……」
這話周易聽不下去了,總感覺自己被無視了,
於是打斷韓一楓的話說道:「韓師兄此言差矣,我們一路上十分順利。幾乎毫無波折,若換作師兄你與頭兒前來,能不能到此地亦是難說。」
意外的是,周易說完這句話,秦昭竟然沒表態。
不過韓一楓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在聽了周易的話后,他的嘴角當場抽了兩抽,看樣子是想反駁,卻終究沒開口。
如此一來,場面就顯得有些尷尬,
秦昭見狀,主動開口道:「話說前不久我還碰到了三人,師兄來到這裡的消息還是他們跟我提到的,不過此時為何不見他們與師兄一同前來?」
「誰知道呢,走著走著便走散了。」
韓一楓輕描淡寫道。
好歹也是同伴,可聽他的口氣倒像是三
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似的,
周易聽著蹊蹺,便懷著試探性的心思問道:「莫非那幾人出了什麼意外?」
「卻是不知,韓某也有好一陣子沒見著他們幾人了。」韓一楓有些不悅,擺擺手接著說道:「好了,咱們談正事吧。」
周易本來還想再追問一番,但意識到秦昭偷偷警告的目光后,也就將未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
轉而問道:「不知韓師兄所說的正事是什麼?」
「哦?」韓一楓看看周易,又看向秦昭,「你們會不知?」
秦昭點點頭:「還請師兄解惑。」
韓一楓面帶微笑,說道:「實不相瞞,韓某此番專程為那枚丹藥而來,好讓兩位知曉。」
此話一出,秦昭本能的皺了皺眉頭:「我也是為了那枚丹藥而來,想必韓師兄應當是知道的吧,再說了……
如今還未到完全走出陰陽九重天,此時談論這個問題是否為時過早?」
「師妹是在裝糊塗吧?」韓一楓冷笑一聲,「有胡玉良那老東西在背後指點,你會不知道陰陽九重天破是未破?」
他們二人說了一通,周易聽得一頭霧水,
只要最後一句他算是聽懂了,-
什麼也顧不上,連忙追問道:「難不成這裡就是陰陽九重天的最終之地?
難道陰陽九重天不應該有九個陰陽世界嗎?」
「真是無知,誰告訴你九重天就必須得有九個世界?」韓一楓不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藏著掖著,這裡的確是仙人洞藏寶之地,如此多的寶貝,你們可以隨便挑選,
即便全都搬空,韓某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前提是那枚丹藥誰都不許動。」
說完,他便徑直向大殿後方走去。
秦昭神色有些恍惚,她似乎還未完全回過神來,
周易雖然也很震驚,但還是有幾分理智的。
當場拎起精鐵重槍擋在正前方,冷冷的說道:
「韓師兄請留步,咱們都是習武之人,先來後到還是要講一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