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露鋒芒
更新時間：2012-09-20
「小子！你會害死我的！」一雙身影下落之際，忽聞死神的冷笑聲再度響起，聲音剛剛落下，被魯大悅攔腰抱住的死神已抬起左手，一把抓住纏在胸口上的黑色鎖鏈猛地一拽，「嘩啦」一聲，整條鎖鏈已搖擺著從身上滑了下來……
死神又朝著上空一甩手，握在手中的鎖鏈就如活了一般，立時盤旋著朝樓頂飛去，鎖鏈的頂端「啪」地一聲就插進了樓頂的水泥牆面中……
嵌進牆壁的鎖鏈猛地拉住了正從高空落下的死神，而一直死死抱住死神腰身的魯大悅卻並未發覺這一變化，只覺死神的身體忽然停止下落，雙臂未等摟緊，立時從死神的身體上掙脫，伴隨著死神口中傳出的一串驚悚地笑聲，繼續朝著地面落去……
如果說魯大悅最開始撲向死神只是頭腦一熱，並未多做思考，那麼此時此刻，他已在飛速的下墜過程中，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呼呼地風聲不停從他耳際掠過，吹得他渾身一陣發麻，餘光不時掃見逐漸接近的地面，更是早已嚇得忘了掙扎，忘了喊叫……
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曾經那些快樂的、憂傷的畫面，大多數的記憶之中，都會出現一個朦朧的身影，有白天、有黑夜，時時刻刻，那身影總是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老婆……」魯大悅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彷彿所有的恐懼都已被無形中抽離了身體，剩下的只是滿腦子的想念，和滿心的愧疚……
「老婆，我愛你……」話語聲不斷地在他腦海中盤旋著，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消失，魯大悅隨即攤開了雙臂，平緩地深吸了一口氣……
死亡既已無法逃避，何不坦然面對？雖然六十米下墜的距離，並不足以將一生的經歷在腦海中整理一遍，但卻足夠讓他將值得銘記的往昔片段，再度重溫。只需銘記某些重要的人、重要的事，這一輩子，便已足夠……
然而，一個模糊的身影卻忽然出現在自己正下方，那是一個女人的身影，但那女人，卻並不是自己的妻子……
不等魯大悅將其看清，那身影已從地面跳起，猛地朝著魯大悅下墜的身體撲了上來……
「是你？」魯大悅猛然驚醒，這才看清，那身影正是之前和歐陽後土一同出現在自己辦公室中的女人-維多利亞。而此時，維多利亞已從下向上飛身撲到了魯大悅的身旁，不等正飛速下落的魯大悅從自己的身旁掠過，伸手一把就將魯大悅攔腰攬入了懷中，隨即猛地探出另一隻手，砸向了身旁的牆壁……
不知何時，維多利亞的手掌竟然已經化成了鋒利的貓爪，尖銳的指甲剛一碰觸牆壁，立時割開了凝固的水泥刺了進去……
隨著維多利亞的爪子在水泥牆上生生拉出四道抓痕，兩人下墜的速度已越來越慢，最終停了下來，將兩人懸空掛在了牆壁上……
「你……你又是什麼人？」震驚之餘，只聞被維多利亞抱在懷中的魯大悅驚聲問道。
「哼，偏不告訴你！」
維多利亞緊緊咬著牙，爪子勾在牆壁上，指甲縫中已滲出了一絲絲鮮血。說完話，她忽然又緊鎖眉頭，攀住牆壁的手臂猛地向上一拉，兩人的身體就像被拉開的彈簧反彈一樣，又朝著樓頂倒飛了上去，「啪」地一聲落在了陽台上。抬眼望去，只見死神正高舉著手中的刺刀，要朝著歐陽後土的心口刺下去……
「龍德！住手！」
聽到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死神高舉的刺刀立時停在了半空中……
「維多利亞？」他猛地轉過身來，驚異地望著滿面怒容的維多利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頓了頓，忽然又問道：「你怎麼會在人間？」
一聽對方發問，維多利亞的臉上立時閃過一絲恐懼，頓了頓，又更加憤怒地嬌喝道：「龍德，放了他！」
「你……」名叫龍德的死神瞪了瞪眼，隨即露出滿臉幾欲爆發的憤怒，「你是一名死神，怎麼能為獵神者求情？難道你忘了這些人是怎麼對待我們？」
「那我們又是怎麼對待他們的？」沒等龍德話音落下，維多利亞又已激動地喊了起來，「是我們背棄了《地獄法則》，背棄了自己的信仰，開始向狩獵一樣屠殺人類！龍德，錯的是我們，不是他們！」
龍德的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維多利亞，你是先代首領-『女王』瑞格馬拉的女兒呀！你的母親是死神一族最偉大的領袖，現在你的所作所為，怎麼對得起你的母親？」
「不要提她！如果她還活著，決不會放任你們這樣做而不管！」維多利亞說著微微壓低身子，兩手鋒利的指甲含光畢露，似乎已做好了同族相殘的準備，「快放開他！不然，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維多利亞直直盯著龍德的眼睛，雙目之中閃爍著一道道堅毅而寒冷的光芒，龍德知道，她是認真的，只要他現在嘴裡說出一個「不」字，那一對鋒利的爪子，隨時都有可能瞬間抓向自己的心臟……
「我可以不殺他……」龍德壓制住心中的憤怒，故意放低聲音說道：「作為交換，你必須馬上跟我回去。我不能再放縱你胡作非為下去！」
聽到這句話，維多利亞的神色更加慌亂了起來，「回去？你要把我交給死神元老會？」
「當然不會！」龍德趕緊打斷了維多利亞的話，有些急躁地呼道：「你知道的，我們五巨頭只效忠於『王』，從來都不屑與元老會為伍；而且我怎會忍心把你交給那些混蛋處置呢？」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管我的事情。就當今天沒有看到我，現在就離開！」
「不行！維多利亞，你必須跟我回地獄！幸好其他死神還沒有發現你的所作所為，再不收手，你會回不了頭的……」
「我要你離開……」龍德話音未落，維多利亞卻已經朝著他豎起了利爪，「否則我就殺了你……」
「殺了我吧！」龍德毫不閃躲地直視著維多利亞的眼睛，堅毅地答道：「我不能不管你。」
「那我就要你死……」
話未說完，維多利亞已箭步朝著龍德沖了上去，利爪揮舞，就像是一道道雲霧中炸散的雷電般快捷迅猛。然而，眼前的龍德非但沒有因為維多利亞凌厲的攻勢後退一步，更以右手中的刺刀輕而易舉地將維多利亞的招式接連化解，轉眼之間，便已將維多利亞的氣勢完全壓制……
望著兩名正在交戰的死神，坐在不遠處的歐陽後土早已目瞪口呆。那兩人攻防的速度出奇的快，快到歐陽後土的眼睛根本無法完全捕捉到他們的動作，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弱小，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他簡直像是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螞蟻，根本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一絲……
此時此刻的他根本無法想象，就在不久之後的將來，他即將成為比眼前這兩人更加強大的戰士；而在幾年之後，自己更會成為所有獵神者眼中君臨天下的王，所有死神眼中最恐怖的獵殺者。當然，這都是未來的事情，而現在他卻很弱小，弱小到連看著眼前兩人交手，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