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安南都護府往事

安排了衙差們去打掃戰場，崔強的百人隊也陸續趕來幫忙幹活。

危險這就算徹底解除了。

話說本來也沒啥危機，這點兒人都不夠平真老道自己殺的。

先不提武義，當年屠聖門的時候，人比這多的多……

事兒都吩咐下去，宋揚扭頭一看，車隊前頭還跪了一地五花大綁的安南人。

他這才想起來剛才還逮著個斗笠男，還有那三十來個安南人沒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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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戴斗笠那小子給本王帶過來！」

宋揚輕喝一聲，崔強立刻將捆著的斗笠男帶了過來。

拿掉了斗笠，斗笠男的長相便是看的清了。

「哎呦我去？是個大乾人？你跟本王裝什麼安南人！那猴子國什麼好的！」

宋揚一看斗笠男就氣不打一出來，他就狠漢奸走狗賣國賊。

好好的大乾人不做，非得跑到外國去當走狗！

大乾人與安南人的長相完全不同，就像大乾人和倭國人也是有，明顯區別的。

這斗笠男一看就是典型的中原地區的人士。

「這位王爺！在下祖輩的確是大乾人，不過已經在安南生活了三代了！天災之前，在下甚至在下的父親都沒有來來過大乾！」斗笠男跟著脖子說道。

他認為自己是安南人，或者說這個時代人基本都認為在那出生就是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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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頂多算他戶口本上的籍貫那一欄。

「放屁！你說的是什麼語言？這不是大乾語？你再看看你的長相，與大乾百姓有什麼不同！」

「你爺爺是大乾人，你爹就不是嗎？你特么和你爹、你爺爺不一樣嗎！」

宋揚冷著臉喝問道。

斗笠男被他說的不敢作聲，技不如人只能沉默以對。

況且對於他來說，糾結到底是哪裡人已經不重要了。

「哼！」

看他不說話了，宋揚才冷哼一聲道：「說吧。誰讓你們來刺殺本王的？孔健那個混蛋吧？」

「呵！」斗笠男自嘲的笑了一聲道：「孔林被捕，我們又失手了，孔健此次無論如何也是必死之局，倒也不是我們出賣了他。」

這就算是承認了是孔健在背後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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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孔健自以為手裡有點兒人就想翻了天？本王的手段哪是他那個狗賊能想到的！就你們這點兒人，本王還沒夠熱身的！」宋揚白了斗笠男一眼，鄙視的說道。

「不得不說，您的武義，是我所見之人里數一數二，恐怕是風……道長也與您不相上下吧！」

斗笠男捆那思考了半天人生也想明白了，宋揚能做到每一招都恰到好處干倒一個殺手，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破綻可言，這一身功夫絕對不是他能想象的。

「唉！這位王爺！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折在您這樣的絕頂高手這裡，在下心服口服！」斗笠男大義凜然的說道。

刺王殺駕，擱歷朝歷代都是絕絕子的死路。

斗笠男從安南戰場跑到這裡，已經多活了好一陣，現在死了也算是賺了。

宋揚歪歪嘴沒好氣的說道：「你說想死就能死？那要本王的審判幹什麼！老子就不讓你現在死！」

他就討厭別人當著他的面替他下決定的，想死也得靠邊站！

「哼！先說說你們安南那邊的情況！」

宋揚冷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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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情況沒交代，你特么死了我去問那些嘍啰殺手能知道多少！

斗笠男沉沒了半晌，最後還是老實交代了。

倒不是他想換個寬大處理，而是安南那邊已經沒他什麼牽挂了。

隨著斗篷男的訴說，宋揚和宋景叔侄倆對安南現在的情況又有了進一步了解。

天災以後，安南當地大族推翻了安南都護府的統治，將殘餘的都護府駐軍殺戮殆盡。

少部分識時務的選擇瞭望風而降也，都投靠到了安南當地大族的麾下。

當年安南都護府的勢力很強，各大家族都無有二心。

但天災時，集中在軍營的安南都護府死傷慘重，才給了那些大族機會。

那之後，安南地區進入了當地大族共同統治的時代。

經過幾年的傾軋現在只剩下兩家大族，一家是阮義為首的阮家，一家是黎裕率領的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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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家的勢力不相上下，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只能相互妥協，共同掌管安南政務。

前年開始，阮黎兩家因為地盤上的摩擦越發激烈。

為了緩解這個矛盾，同時又不滿足現在掌控的勢力範圍，兩家商量后同意聯手南下，開始對南方更加混亂的真蠟動手。

之後就是真蠟王子回國，組建抵抗軍將安南軍又逼回了北方的事情。

因為安南大軍是由兩個家族掌控，順風局還好，一旦逆風，根本做不到令行禁止。

所以才被真蠟擊敗退回北方。

「你對這些事情知道的倒是很多，難道你是安南都護府的人？」三叔宋景開口問道。

斗笠男再次沉沒了一會兒才說道：

「正是！祖父是安南都護府總旗，十五年前父親世襲了總旗之職，不過天災時死在了廢墟里！」

「我曾帶領兄弟們想回大乾，可是嶺南道西邊到處都是戰火，很多部族都自立為王，他們說大乾已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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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走水陸也遇到很多逃難出來的大乾人，都說嶺南道東邊也在打仗！我們這些傷兵殘兵根本無處可去！」

「那時阮家殺了都護府的兩位百戶，又將我兄弟們殺絕，最後只有我和三名父親的手下僥倖逃脫。走投無路只能投靠黎家。」

「去年與真蠟之戰，我們被真蠟擊潰，實在無路可逃，只能飄揚過海來到此地！」

斗笠男訴說著自己的經歷，不禁有些懊惱。

覺得大乾既然是當年的宗主國，就應該救援他們。

可是直到他們的人死光了也沒看到大乾的救兵。

宋揚和宋景也沉沒了，那時候大乾正是亂的時候，宋揚連北伐都還沒準備好，根本沒法管遠在安南的安南都護府駐軍。

宋景這邊也是在打仗，當時嶺南道也有很多叛亂的勢力。

「兩位王爺。在下說完了！也沒什麼可說了。請賜我一死吧！」斗笠男面色安然，略帶真誠的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你的祖父和父親叫什麼名字？」宋揚沒有賜死斗笠男而是問起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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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陳群，家父陳平，在下陳玄。」

宋揚記下了三個名字，對斗笠男陳玄道：

「好！本王記住這幾個名字，回去以後會查黃冊，若你所言如實，本王不會殺你！」

各地都護府自總旗以上人員都有黃冊保存在京都密室，天災雖然毀了地上建築，但地下的密室卻保住了。

宋揚奪取京都后，在廢墟里找到不少文檔資料。

「帶下去看管好！」宋揚說完，又向崔強交代。

崔強帶著陳玄去後面看押，三叔看向宋揚道：「阿揚，你不殺他嗎？」

按理說刺王殺駕之罪不可饒恕，就算現在需要用勞力，但首惡還是要嚴懲的。

宋揚搖搖頭道：「若他所言屬實，是大乾辜負了安南都護府……唉！」

宋揚嘆了口氣看向三叔說道：「三叔，你之前說的沒錯，現在拿安南，或者呂宋諸地，的確不是最佳時機。實力還沒達到那個程度，把攤子鋪的太大了，有些地方終究是鞭長莫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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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宋揚長舒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裡。

宋揚本想將盡量多的地方劃到自古以來的範圍，但安南都護府的事情告訴他鞭長莫及的道理。

在沒有快速反應快速移動的工具前，步子的確不能邁的太大。

經歷了這個事情，宋揚的想法有了改變，他要重新考慮一下這些事情了。

坐在馬車裡，一行人再次起航。

後半段是崔強的百人隊護送，衙差們沒有跟著過來，他們留在那裡處理殺手屍體了。

處理完屍體后，直接回臨州就行。

鑒於衙差們在戰鬥中沒有撒腿就跑，也算有些膽氣，宋揚直接給參與這次護送和打掃戰場的衙差們，加發了半年的薪水。

衙差們聽了，一個個歡聲鼓舞，對宋揚一陣歌功頌德。

原本都想著送郭岱去陞官，能得點兒賞賜，現在直接得了半年工資，沒有不喜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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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搬屍體的工作，乾的更起勁兒了……

黃昏時，太陽早已被烏雲遮擋，雨點兒也跟著看不見的西沉陽光掉落。

因為路上的耽擱，距離振州還有一段路程。

到底是沒有躲開被雨淋的境地。

幸好這次只是下雨，並沒有颱風。

冒著淅瀝瀝的雨水，戌時初刻，一行人終於到了振州。

來到府衙，老通判陸澤親自給開了大門。

十幾名府衙官吏冒著雨迎接宋揚。

「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府衙？」宋揚一看，人還不少，便開口問道。

「不是您發了令旨讓我們就地禁足嗎？」陸澤愕然的看向崔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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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對！行。那就先回屬衙班房對付一宿。明兒一早新知府自有定論！」宋揚這才想起來出了孔健帶走的，這還剩了一些小蝦米。

打發走了陸澤等人，宋揚看向崔強說道：「連夜將孔健的惡性公布出去，本王想看看，那時還有多少人會誓死追隨他！」

要找孔健不難，海南島就這麼大的地方，他根本躲不了多久。

更何況，帶著那麼多人呢，也沒地方躲。

宋揚直接公布了孔健的罪行，就是讓他無路可走。

當孔健的罪行公布，很快這個消息就傳到了孔健一行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