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猝不及防地被人說了一通奇怪的話,折風渡眸底染上一層不悅,他眼風掃過沈玉槐,冷聲道:「他這是?」一旁的沈玉槐愣怔片刻,心中難得慌亂。折風渡身邊的這金光竟如此隱蔽,以他合體期的修為竟察覺不到分毫,而且反噬效果之強更是令合體期巔峰修為的閻魁都毫無招架之力。沈玉槐當即斷定折風渡並沒有失去修為,而是……在他們面前故意隱藏。並且沈玉槐深知對方清楚自己善用的那些伎倆,若是折風渡決意深究,那他怕是難逃責罰。於是他當機立斷,趁閻魁「花痴」病發的間隙,抬手一掌劈向對方後頸,袖裡乾坤閃出數道紅繩,眨眼間便用捆仙索將閻魁捆了個結實,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隨後他佯裝鎮定地看向折風渡,薄唇輕啟,吐出四個字:「突發惡疾。」趴在地上、被捆成蟬蛹狀的莽漢仍在用一種如痴如醉的眼神盯著折風渡看。只是他不理解,為什麼尊上的眼裡還倒映著另一個男人的身影,為什麼尊上還在和沈玉槐說話?可惡!閻魁嫉妒得就快要發狂!眼睛紅得要滴血!他奮力往前挪動著,試圖縮短自己與折風渡之間的距離,卻無奈身體被捆仙索束縛住,難以動彈,只能像條毛毛蟲一樣地往前拱。即便如此,閻魁依舊努力地挪動著。毛毛蟲也有夢、毛毛蟲也有愛。就算他們之間相隔山海,他也會證明給對方看,什麼叫「山海皆可平」!下一秒,「把他的臉轉過去……不,把他整個人背過身捆到柱子上,我不想看到他。」青石玉階上傳來的冰冷聲音如一桶冷水澆下,打破了閻魁的幻想。「是。」沈玉槐熟練地念了個決,捆仙索立即托起地上的人飄向柱子,隨後散開繩結將人反綁到樑柱之上。曲無應則散出黑霧將地上碎掉的茶盞運走,掃凈了地面。見礙事的終於走了,折風渡靠著扶手,手背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沈玉槐:「都說說,本尊閉關的這些時日,你們的生活怎麼樣……」「過得精彩嗎?」在蒼玄宗摸爬滾打數百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的沈玉槐此時已鎮定下來。面對摺風渡的「秋後算賬」,他不徐不疾道:「尊上不知,您閉關的這三年,左護法棠秋茗趁亂結黨隱私,暗中擴大自己的勢力,與其他三位門主一塊奪取了您在蒼玄宗總壇的位置,並且對外自稱為「宗主」,今日尊上出關,他們怕不是做賊心虛,在您的威嚴之下竟是連面都不敢露。」「哦?」折風渡饒有興緻地挑眉,心想你可真是把自己給摘得一乾二淨,「既然沈門主對我如此忠心耿耿,那為何沒替我守住宗主之位?」沈玉槐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屬下自是竭力為尊上效忠,奈何棠秋茗在蒼玄宗內勢大,又為人奸詐,是屬下修為不精,沒能替尊上守住宗主之位,還請尊上贖罪。」沈玉槐雖面上說著請罪的話,語氣中倒是聽不出一絲慌亂,見折風渡沒有真的責罰自己的意圖,便趁熱打鐵道:「如今尊上出關、神功已成,可是要處罰那幫背信棄義的小人。」蒼玄宗一向都是誰有本事誰說了算的地方,今日我打你明日你打我,有來有往、禮尚往來,而沈玉槐與左護法素來不和,折風渡嚴懲棠秋茗的場面他當然樂見其成。可誰知眼前的人卻只笑著道:「宗主的位置他若是想坐就讓他坐去吧……」「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沈玉槐不解:「何事?」什麼事的優先順序竟高於奪回蒼玄宗宗主的位置?折風渡眼眸微抬,視線在他身上緩緩掃過,最終定格在沈玉槐臉上,那雙烏瞳如寒潭一般深不見底,看得沈玉槐心中發怵:「我要你向正道門派散播消息,就說……我閉關走火入魔,修為盡失,蒼玄宗內大亂,宗主易位,魔修之間互相蠶食。」沈玉槐神色一頓,他看著折風渡那張根本不像走火入魔的臉迅速思索起來。這又是為何呢?若是正道得知三界第一魔修折風渡修為盡失,必定會結盟攻打蒼玄宗……此時若是換作閻魁這等莽夫定然百思不得其解,多數會認為折風渡腦子壞了。可沈玉槐不是,作為一個比起蠻力輸出更善識人臉色、攻心為上的魔修,他的心思百轉迴腸、比山溝溝里的彎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