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1.
時間回到十五分鐘之前。
橫濱——
港口黑手黨大樓，休息室里。
中原中也照常在這休息，另一邊芥川龍之介和樋口一葉也坐在這裡，愛麗絲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這兒畫畫。
幾個人吃著羊羹，在平日里性格隨和的中原中也帶頭下，不自覺就聊起了天。
主要是中也和樋口在聊，寡言少語的芥川偶爾吃著羊羹，愛麗絲依舊在畫畫。
中原中也和樋口一葉不自覺聊著聊著，談到了關於久作帶回來的那些漫畫，自然而然又過渡到了關於七瀨理的戀情方面。
「夢野君前兩天拎了兩套浴衣回來，然後又帶去東京了，是七瀨桑準備和男朋友參加煙火大會嗎？」
「哦，是，我好像聽她說過這回事。」中原中也回憶道。
「說起夏天，果然就要有煙火大會，不知道下期的漫畫內容會不會出現煙火大會的場景啊？」拖夢野久作的福，樋口一葉成為了夢野咲子老師的忠實讀者。
「不過最近的漫畫中…咳，黑沼小姐和理一郎先生的那一對配p沒有怎麼出場，」說實話，樋口一葉對那p還是挺在意的，「中也先生有關注這本漫畫嗎？」
「嘛……有一點吧……」中原中也拳頭抵在嘴邊，他關注的也是關於七瀨理戀情的那一部分。
就在中原中也和樋口一葉扯到了七瀨理和她的那位男朋友的話題上，滔滔不絕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又打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芥川龍之介回頭看了一眼，一位戴著護目鏡、踩著木屐鮮少出實驗室的白大褂青年推門走進來。
剛才還在交談的中原中也兩人一下子閉上了嘴巴，之前七瀨理提過讓他們先瞞著對方她戀愛的事。
樋口一葉眼睛不自覺跟著他，看著同樣一頭棕發的檸檬花道，兩人還沒怎麼打過交道，除了上次他突然炸穿了兩層大樓，那可是防爆材料打造的地板和天花板！
中原中也抬起手，打招呼：「哦梶井，你來了啊……」
梶井基次郎「啊」地應了一聲，走到放茶葉的櫥櫃那邊給自己泡了杯茶，然後端著摻了莫名其妙的料已經不算是紅茶的紅茶坐到沙發邊。
樋口一葉視線不由自主落到了茶杯里研究了一瞬。
梶井基次郎說道：「怎麼了，怎麼我一進來就不說話了？」
芥川捧著茶杯喝茶不出聲，中也含糊其辭：「那個，沒什麼……我們隨便聊聊天罷了。」
樋口一葉跟著點頭：對，對。
「是小理談戀愛了吧。」雖然對象還不清楚。
梶井基次郎神情不改，喝了口自己泡的茶，然後放下。
幾人用驚訝的眼光看著他，芥川也轉頭看了過去。
「我早就知道了，她是我帶大的，有幾件事能瞞過我？」雕花的歐式瓷杯放在白色花紋的底盤上，梶井基次郎雙臂攤開搭在沙發靠背。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中原中也不禁問。
梶井基次郎掰了掰手指頭，又懶得數說道：「有一段時間了，別以為我整天待在實驗室就沒有消息渠道，什麼都不清楚。」
中原中也知道這傢伙可不笨，要不然也不能研製改造炸彈，用他的研究成果為港口黑手黨持續收斂著一大筆財富，不過他還是好奇他是從哪裡得到消息的。
畢竟，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默契瞞著他。
梶井基次郎和他們說了幾句話，面前的紅茶再也沒動一口，坐了一會兒就打算走了，他要去趟尾崎紅葉那邊。
「那真是太好了，」中原中也嘆道，「對了，小理她前天說下個月打算帶那位黑澤君過來，你知道嗎？」
「是嗎？」
梶井基次郎向前走著，下意識接了一句，然後聽見了某個名字頓住了腳步，轉回身：「黑澤？」
中原中也三人看見他此前都沒有什麼變化的輕鬆的表情突然變得難看，心裡頓時不妙起來。
中也和樋口相互對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試探般不確定的對梶井基次郎應道：「是…是吧，記得是姓黑澤……」有問題嗎？
……
2.
七瀨理借著攤位的遮擋站在原地，聽著他們說話的同時，心裡在猜測，工藤新一和江戶川柯南真的為同一人的話，對方是怎麼從一米七以上的高瘦少年變成這麼點大的小孩的。
異能？藥物？魔法？還是別的什麼手法？
她心裡思量著，想到了各種可能性。
橫濱那邊，在梶井基次郎打電話的時候，中原中也和樋口一葉湊在一邊，觀察著他的同時，急急忙忙給七瀨理撥去電話。
很快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她的思考，在中也的通訊打來時，她輕聲後退離開了這裡，接通電話。
「喂，中也。」
「小理，大事不好了好像，你聽我說……」
七瀨理聽著中原中也用壓低的聲音把剛才他們那邊發生的事重述了一遍，抬起腳步走向不久前琴酒去買面具的方向，果然看見了拿著手機在和人通著電話的男人。
廟會的人已經變得稀少，大家都去尋找視野空曠的地方，等待馬上就要開始的花火大會。
七瀨理朝著他走過去，剛走三步還有一段的距離，半路中天空綻放開了第一朵橙紅色的煙花，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更多的五光十色的花朵流光在夜幕上炸響，色彩斑斕。
七瀨理走到了琴酒身邊，拿走了他的手機放在耳旁，在煙花聲中說道：「等我明天回橫濱，先掛了。」
琴酒和她站在原地，銀色碎發下的綠眸看她，她把黑色手機拿在手上沒還給他，徑直撲進他懷裡。
在山坡小路上和崖邊欄杆旁看著煙火的人群里幾個小孩待在一起，鈴木園子和安室透他們仰著頭賞著煙花，一旁的毛利蘭和遠山和葉不滿地在人群中尋覓某個趕過來的身影。
漫天的煙花下，兩人站在廟會的街道上，聽不見遠處人們傳來的驚嘆歡聲，她靠在寬闊的胸膛，感受到男人的手臂環抱上她的後背。
夜晚，兩人躺在床上。
女生枕著男人的手臂，閉著眼睛睫毛顫動，琴酒微斂著眸子看她，輕輕拍打著哄她入睡。
「你們之間說了什麼？」七瀨理埋在他頸窩問。
「沒什麼。」琴酒不想讓她聽。
「明天我回去一趟橫濱，我一個人，你不要去見他。」她改變主意了，不想讓他們交談。
「……嗯。」琴酒應她，「睡吧。」
月涼如水，照進卧室。
灑在床上籠罩著兩人相貼的小腿，直至他們睡去，月光躲進雲層里籠上一層朦朧的薄紗。
3.
翌日。
七瀨理和琴酒分別後回了橫濱，夢野久作也跟著回到港口黑手黨。
他能感覺到好像從昨天開始氣氛就有哪裡不對勁，路上也沒說話，一回到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就被中原中也等人拽了過去。
「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不知道啊。」
幾個人的聲音莫名開始壓低，夢野久作看著他們不由跟著做，不知道為什麼連一向獨來獨往的芥川龍之介也在，被中原中也當做參與這次事件中的一份子拉了過來。
中也作為本次的直接導火索心裡有些擔心狀況，幾人隱蔽的跟在不知道要往哪裡走的女生身後，準備探尋下情況。
七瀨理回到港口黑手黨大樓，先上主樓的頂層去了趟首領辦公室，沒多久出來了準備往下。
戴著單片眼鏡和白手套的廣津柳浪點了根煙正準備好好享受一番，七瀨理朝著這邊正好走來。
「廣津先生。」兩個人打了個招呼。
「這還真是失禮了。」
連白鬍子和頭髮絲都透露著優雅整齊的老爺子知曉這位上司聞不慣煙味，正準備掐滅手裡的這根煙。
「算了，不用了。」七瀨理看見了他的動作，知道他想幹什麼擺擺手道，「廣津先生接著抽吧，我去找下基次郎。」
說完，她便徑直離開了，朝著更裡面的地方走去。
廣津柳浪夾著手裡沒來得及浪費的那根煙，看著七瀨理走後，幾個人輕手輕腳的路過。由中原中也打頭陣，向後示意揮了兩下手掌繼續往前，而芥川龍之介插兜落在最後走的挺直。
這裡的四個人，每一個都是他的上司。
中原中也帶領著幾人繼續跟著七瀨理，終於在一條走廊盡頭的拐角處猛地止住腳步，讓他們停止跟蹤。
夢野久作悄悄探出頭，看著好像在說話的兄妹兩人，梶井基次郎靠著牆壁，七瀨理站在他面前。
「他們在說什麼？」中原中也小聲問他。
夢野久作仔細聽了幾句，縮回頭給他們轉述：「大概就是回來了，嗯，然後梶井君說回來就不要走了之類的話……」
「還有其他的嗎？」
「就聽到這幾句，他們說話聲音不大，我在很努力聽了。」
「那你再繼續聽一……」聽。
話還沒說完，那邊不知道在短短時間裡又說了什麼，一股僵凝的氣氛從那邊誕生，連這邊都蔓延感受到了，少年在催促下再次想要探出腦袋。
梶井基次郎在看著七瀨理不願照做的樣子，抱胸靠在牆上對她說道，樣子和以往隨意不拘、不修邊幅的沉迷炸彈的狀態不同，眼眸里滿是冷肅。
「他丟下你一次就會有丟下你第二次，你能確定他會往後都願意和你在一起嗎？你當初就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七瀨理從梶井基次郎的這句話開口開始，就被他猛地掀開了一直以來她都在刻意迴避的問題，垂下腦袋，棕色碎發掩飾著波動起伏的綠眸。
「如果產生分歧了怎麼辦，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嗎？小理，你從來不聽我的，但這次得聽我的。」
兩人氣氛冷凝，她沒有說話。
「你掌控不了他。」而是他從來在掌控你。
梶井基次郎護目鏡下的眼睛看她，嘆了一句。
「離開學還有段日子，你想想吧。」
說完，他踩著木屐離開這裡。
路過了來不及探就要縮頭的夢野久作和身後的三個人，衣服里輕微碰撞的檸檬炸彈叮噹微響。
梶井基次郎看著幾人。
中也支吾：「那個……」
樋口摸頭：「哈哈……」
芥川沉默，久作眨眼：「……」
幾人看著梶井基次郎離開，又回頭看另一邊的七瀨理。
中原中也道：「絕對是吵架了。」
「但是我們沒聽到吵架的聲音啊。」樋口疑惑。
中也說道：「不是所有吵架都要大聲的，我敢保證，當初小理加入fia梶井不同意的時候都沒有鬧成這樣。」
中原中也問芥川龍之介：「芥川，兄妹間鬧矛盾了該怎麼辦？」
幾人轉頭看芥川，想聽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