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平公正藍某人

燕國國都，燕雲城。天色漸晚，茶館里的茶客也漸漸散去。作為茶館老闆，兼算命先生，藍雲略帶笑意，一邊和熟客們寒暄兩句，一邊盤算著今日的收穫。大概能攢個一兩抽吧？他暗自嘀咕。「師兄，竹籤買回來了。」一道歡快的女聲傳來，眾人側目望去，卻有些移不開目光，無他，唯顏控爾。來者正是藍雲的便宜師妹之一，褚韶陽。藍雲向茶客們告罪一聲，接過盛裝竹籤的小籃，往後院而去。他例行問道：「韶陽，你今天出去的時間長了許多，是不是路上遇到什麼麻煩了？」褚韶陽笑嘻嘻地解釋道：「沒有，不過路過一家首飾店，買東西就能抽獎呢，我就去試了一次，師兄，你看這是什麼？」說著在她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拿出一件小玩意兒。藍雲眉頭一挑，嚯，一串金手鏈，沒有五十兩銀子，人家恐怕是不賣的。師妹又得意地炫耀起來：「甲等獎哦，總共只有兩條，這個活動要持續一個月，第一天就被我抽走了一條。」藍雲不動聲色，誇獎了師妹幾句，又適度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羨慕之情。他忽然想起，剛才師妹似乎是左腳先進的門，嗯，這不好，這個月的工錢，就先扣她一兩半吧，另外一兩半，找機會再扣。褚韶陽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工錢已經沒了一半，還在美滋滋地撫摸著自己的戰利品，她隨口問道：「師兄，你看見明月了嗎？我今天早上看到明月急匆匆地在準備著什麼，又沒有看到她來店裡誒。」藍雲忙著二次加工竹籤，頭也不抬：「沒看見她。你等會有空嗎？我們一起出去吃好吃的。」師妹眼睛里立刻閃出了小火花，忙不迭地點頭：「有啊有啊，我們去吃什麼？醬排骨包子？雞翅土豆湯？」藍雲答道：「還沒想好，不過時間可能會比較晚，你要先向伯父他們打個招呼嗎？」比較晚？褚韶陽頓時浮想聯翩。為什麼會比較晚？師兄總算開竅了？我在這裡苦等他四年，等出結果了？她覺得臉有點燙，腿也有些軟，一時間竟忘了回答。藍雲抬起頭來，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得有些納悶：「怎麼了？」師妹回過神來，使勁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我們就是今晚不回家，也沒關係。」聲音越來越低。藍雲點點頭，繼續自己的工作：「那要不把你哥哥也叫上，避一下嫌。」「不用了，不用避這些嫌，我們家管得不嚴的。」她趕緊搶答。「這樣啊。」藍雲略作沉吟，「既然這樣，那你也不用去了，我和明月等會去吃就行。」「啊？什麼？」褚韶陽頓時呆住。過了半晌，她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褚！明！月！我跟你拼了！」風風火火地闖出院子，穿過茶館，也不顧稀稀拉拉的茶客的偷瞄的目光，直奔褚府而去。過了許久，茶客已經全部送走，藍雲的竹籤也加工得差不多了，他也鬆了一口氣。正要起身，褚明月略帶緊張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師兄...」嚴格來說，褚明月並不是他的師妹，她跟自己不是一個師父，只是跟著自己的姐姐的叫法罷了，藍雲除了一開始會糾正她，但多年下來無果，也就懶得再糾結這個。「明月來了。」他收好竹籤，轉過身來，猛地眼前一亮。明月今天明顯是精心打扮過。跟她那個大大咧咧的姐姐不一樣，明月要內斂不少，雖然兩人長相基本一樣，但眼睛的區別還是讓人很好辨認的，一歡快，一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