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34章 第34章

許平憂:「……」「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一腔熱血還在燒著,沒料到對方重點在這兒,結巴一下,臉頰急得發起紅。費行雲低著頭沒出聲,她還以為話是不是哪裡又說得不對,正有點糾結忐忑,結果又等了幾秒,少年肩膀震顫,明顯憋不住笑,漸漸地放肆起來,「……小許同學,臉皮太薄了啊。」一把嗓音低低敲打著耳膜。不過他沒叫她太難堪,笑了幾秒就停下,繼續輕飄飄地出聲,順口道:「……真能見一輩子面也沒什麼。」說完也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又借著扶手托住下巴,歪著頭,天生的笑眼瞧她,語氣卻分明正經了些。「我考慮一下吧。」答的是她那一襲發自肺腑的話。他並不主動去提她剛剛順勢說出口的秘密,許平憂卻知道他聽見了——費行雲這個人,人如其名,自由散漫,卻包容大度。沒有主動的意願就沒人能強迫,說出來的話也絕不食言。他不做一聽就是敷衍的保證。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闖過的關卡,旁人朋友最多只能推一把。水果糖的外包裝被她磋磨出沙沙聲響。人是很容易上頭的生物。等情緒得到控制了,往往會下意識立刻進行起自我審視。許平憂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情緒或許有些過於直白、有些突兀……她耳根還有點熱,忽然注意到他的耳垂,心中一定,沒話找話,「打耳洞很痛嗎?」費行雲愣了愣,食指順著她的目光輕輕拂過耳廓,「還好。」今天周末,不在校內沒有老師,不用遵守校規校紀,他光明正大地戴上黑色耳釘,正與發色呼應。「是在……」她話沒說完,被對方未卜先知,慢悠悠地搶答,「自己隨便弄的,小朋友不要學。」他又叫她小朋友。許平憂心跳停了一拍,下意識想反駁又忍住,只能哦了一聲,四下掃視起屋內裝飾,繼續順勢問他:「你在這裡是幫他們……?」琢磨半天,沒琢磨出個說法詞語,門外漢的身份暴露無遺。費行雲卻不嫌她,簡化成她大概能聽懂的內容,來龍去脈長話短說,「這裡不光老闆自己用,還會外租出去給別人。他反正也缺人,我就偶爾過來幫忙調試混混音之類的,也算打一份工,啊……」他忽然眨了眨眼,盯著她的眼睛,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沒有聽過我唱歌?」許平憂一怔,費行雲卻笑著搖搖頭,繼續道,「開玩笑而已,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坦誠得過分。他在這方面的驕傲倒是不遮掩,只唱自己喜歡的、構思的,絕不將就。……挺奇怪,回來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自然提到這件事,也沒想起那個男人的臉。這算不算有人共享過秘密過後的正面作用?而且,聽秘密的人也不藏私,將自己偷摸壓著的心事也倒出來作為交換。簡直就像冬季里儲藏食物的倉鼠,習慣於悶聲不響,唯有在待人這件事上大方。費行雲思緒百轉,被自己這番沒來由的聯想逗得想笑,到底率先站起身,悠然直率,簡短地交代,「你好好休息,我還有點東西沒做完,先忙一會兒……」「免得這裡的老闆電話打到家裡沒完沒了。」他摸出手機,故作無奈地嘆口氣,逗得許平憂彎了彎唇角。……心裡裝著事,到底就沒那麼容易沉眠。可精神鬆懈,疲憊得睡過去也是睡。第二天一早,電話響起來的時候,許平憂幾乎是第一時間驚醒,清清嗓子,鎮定自若:「對……好,我知道。」有矛盾的兩人果然一夜未歸,這不意外。但來電話的是許凡波,這在她意料之外。李姿玉據說狀態不怎麼好,不管其他人怎麼勸說,都非常決絕地表示要離婚。他沒這個意思,又可能自知理虧,和許平憂交流的時候就難得多了那麼點兒低聲下氣的意味,耐心十足,「我們可能下午就回來,錢還夠不夠吃飯?別虧待自己,我和媽媽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許平憂睜著眼睛說瞎話,把謊說得毫無破綻,飯好好吃了,覺好好睡了。許凡波問需不需要周一請假休息,也是想也不想,直接委婉地拒絕。「也沒什麼。」她沉默了一下,心裡頭忽然很輕鬆,「不用擔心,我會過好自己的生活。」這句是真話。電話對面,許凡波同樣靜默幾秒,才找回家長該有的從容,誇她一向懂事乖巧,不叫人操心。一通電話打完,她怔然片刻,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搭著薄毯團成一團,滑落在地。是誰在她睡著后披上的,顯而易見。可披上的人影無蹤……「砰。」許平憂正有點茫然,門開了。有人攜著一股寒氣進來,輕輕嘶了一聲,「醒了?」「出去接了個電話,醒了正好,」費行雲也不知道是不是熬了一夜,打了個呵欠,動作卻很利落,將毯子順手理好,放進柜子,「帶你出去吃早飯?」……七點半了。錄音棚是全封閉的環境,瞧不見外面的日光,只能通過手機顯示了解時間。直到真正出了門,許平憂才發現剛剛有人剛剛進屋的反應不似作偽。老天爺不給面子,溫度下降,清晨的陽光也被沾染上寒涼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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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與野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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