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正在生成初始卡……]
[正在創建人物,正在導入場景,請稍等……]
[導入完畢。]
穿越到殺人現場是什麼體驗?
男人僵止在地面,一雙手握著一把匕首插在對方下腹的位置,鮮血從縫隙中滴落,在木製地板上緩緩暈開。
更正,穿越后睜眼就發現自己身處殺人現場,手上還拿著刀是什麼體驗?
草野朔立刻若無其事地鬆手起身,避開男人僵硬虛無的視線。
別看了,人是原主殺的,冤有頭債有主,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厚重的深色窗帘遮擋住大部分光照,只有些許光線從縫隙中擠進室內,悄然為紅木染上一絲夕陽的餘溫。
記憶逐漸在腦海中浮現:死者名為向井文雄,身為向井工業的社長,是原主的暗殺對象,而殺人原因則是原主新加入的組織給他安排的第一個任務。
就是說,會發布這樣的任務,這組織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當然,原主的一切現在都被草野朔接管,如果不想剛穿越就進入監獄開啟度假副本,他至少得趕緊處理一下現場。
首先是處作案工具,草野朔握住匕首,向外一拔——
匕首紋絲不動。
草野朔意外地發現他還記得不少柯南的劇情,至少在腦子裡,它們比自己過去的記憶清晰多了。
他只記得自己有過很豐富的跑團經驗,這才被系統選中,穿越到這個世界完成儀式,召喚外神——就是沒想到竟然還要先做前置。
在建立人物卡時,系統明明說過他是作為跑團玩家,被召喚到異世界成為調查員的——就像遊戲死宅被召喚到異世界成為勇者一樣。
「現在的問題很明確——我得先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他現在身處向井文雄的郊區別墅,門口有保安,別墅中有女僕,怎麼全身而退成了最亟待解決的問題。
草野朔的記憶其實不太清晰,系統說這可能是穿越時被數據流撞到腦子的緣故,借口找得十分可疑,但令人找不到證據。
「柯南里那個黑衣組織?」
草野朔在四處探查之前,沒忘記先去將書房的門鎖上。「咔嗒」落鎖的聲音帶來一點微弱的安全感,距事發被捕之間至少還隔了一道上鎖的門。
草野朔的關注點卻奇妙地歪了:「……失業偶像就算了,這是原主的問題,系統你告訴我,為什麼連調查員都是待業狀態?」
草野朔:「?」
力量:30[你能徒手摁住一隻雞嗎?]
體質:60[身體健康的普通人]
體型:60[175的普通身高]
敏捷:80[運動健將級別的速度]
外貌:90[可點外貌的極限,你完全可以靠臉吃飯,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智力/靈感:90[天才級的頂尖智力,極度敏銳的靈感,或許有用,或許你在找死]
意志:30[會被羽毛壓垮的纖細神經]
教育:40[小學畢業,往好處想,你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幸運:--[??]
散發著瑩白色光芒的「力量:30」被系統加大加粗,高亮在他眼前。
[主線前置任務:在組織獲得代號,活下來。(0/1)]
[身為調查員,連主線任務都沒有開啟,這還不叫待業?]
草野朔默然。
姓名:草野朔
身份:待業調查員、失業偶像、黑衣組織外圍成員
[如果你想,可以阻止其他狂信徒完成儀式。]
草野朔愉快地接受了這個設定:「也對,狂信徒之間本來就是狗咬狗嘛!」
單就說身上這一身血,走出去就會嚇得路人報警。
[對。]系統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也不能怪我吧。」他砸吧砸吧嘴,「這不是你自己的設定嗎?」
被這張離譜的卡氣到賽博吐血的系統調出任務界面給他看:
解決設定問題,他的關注點轉向目前最重要的主線前置任務:「這個組織……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系統:[呵呵。]
玻璃櫃門映出他模糊的倒影,而草野朔的視野中卻浮現出一張他人看不見的面板。
「原來我的身份是狂信徒調查員。」他還有些耿耿於懷,「普通調查員的任務應該是阻止外神降臨才對吧?」
下一刻,他聽到細微的嗡嗡聲響,緊接著一陣歡快的音樂鈴聲在耳畔響起。
比他反應更快的是系統,碩大的文字和一連串感嘆號在他眼前刷屏:
[是向井文雄!!你沒有關掉他的手機!!]
草野朔:「……我剛剛才導入啊。」系統怎麼比他還緊張。
他走上前,從對方身側的口袋中掏出唱得十分歡快的手機,一串沒有備註的陌生號碼顯示在屏幕上。
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打開設置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現在好了。」草野朔向虛空中的系統展示手機屏幕,「下次別這麼激動,自稱超時代人工智慧的傢伙被一部落後的磚頭手機嚇到尖叫還挺離譜的。」
[……]
系統沉默地打出六個點,螢白色的文字以漸變效果淡出視野,代表它麻溜地消失了。
草野朔貼在門上聽了聽,樓梯間內並沒有傳來傭人的腳步。雖然並不緊張,暫時安全的現狀仍然令他鬆了口氣,手中握著的手機卻又開始震動。
屏幕上顯示著同一串號碼。
草野朔頓了頓,仍然掛掉了電話。
如果打電話的是向井文雄的熟人,為了防止對方將電話打到女僕那裡,他最好不要關掉這部手機。
第三次震動隨之而來,卻不是電話,而是一封郵件。
-
[向井社長,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的小動作能瞞過組織吧?]
組織,是那個黑衣組織?
他們不是派了原主來殺向井文雄,怎麼現在又打電話過來?
當手機重新開始震動,草野朔這次毫不猶豫地按下接聽,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隨之響起:「向井社長,這麼久不接電話,不會是在做什麼小動作吧?」
草野朔:「……負責人?」
電話對面倏然一靜。
通過電話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但和原主記憶中給他發布任務的那位負責人的聲音仍十分相似。
「我不知道你還找向井社長有事。」他沉痛地說,「如果早知道這回事,我一定不會這麼快就完成任務。」
對面終於有了回應:「是你?那怎麼一直沒有消息回復?」
草野朔花了一秒鐘想自己的手機在哪兒:「因為要來殺人,我就關機了啊。」
他取出手機,開機後果然發現一條詢問任務進度的未讀郵件,時間恰好在十幾分鐘前。
那會兒他還沒來,原主大概在和向井文雄激情搏鬥。
「看來我來晚了?」
昏暗的房間里,頭戴鴨舌帽與墨鏡的男人正調試著架在窗前的雷明登狙擊步槍,聽到免提播放的對話,在負責人緊張的神情中笑著詢問道。
「很抱歉,卡爾瓦多斯大人。」負責人恭敬地低下頭,「是我們安排的任務出現了衝突……」
「跟你們沒關係。」卡爾瓦多斯隨意地擺擺手,卻帶著有些幸災樂禍的語氣對耳麥那邊道,「怎麼辦,琴酒,你的消息可來得有點晚啊?」
「嘖。」通訊器那段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不爽,「你自己想辦法,那塊硬碟必須由組織拿到。」
「火氣那麼大做什麼?情報出錯的又不是我。」卡爾瓦多斯將手搭在剛架設好的狙擊槍上,「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你確定硬碟就在這棟別墅里?」
「這次是朗姆給的消息。」
卡爾瓦多斯聞言看向負責人:「你那個新人既然能接打到目標手機上的電話,應該還沒走遠吧?」
「……我的具體位置?」草野朔眯起眼睛,沒對中間那段聽筒疑似被捂住的時間提出疑問,「我還在向井文雄位於郊區的那棟別墅里,正準備撤離。」
「這麼巧?」卡爾瓦多斯順著槍口的方向看去,在窗帘遮擋下,它正對一扇同樣拉了窗帘的窗戶,「那就由你去找吧。」
電話那頭忽然換人,草野朔仍若無其事地問:「需要我找什麼?」
「一塊硬碟。」
「……」這給的信息也太少了,草野朔的目光掃過書房,「沒有別的了嗎?」
紅木書櫃佔據了一整面牆壁,向井文雄倒在書桌前,桌面顯得有些雜亂不堪,靠牆的位置正巧擺著一台笨重的台式電腦。
「哎,怎麼辦,要告訴他嗎?」雖然是在詢問,但卡爾瓦多斯的語氣明顯是已經打定了主意的樣子,「雖然外圍成員沒有知情許可權,不過這樣效率更高,也更有保證嘛。」
他直接問道:「你聽說過「思想粒子」嗎?」
草野朔立即道:「沒有。」其實這名字有點耳熟,但他沒打算說出來。
「沒有也沒關係,硬碟上的的內容就和這個有關。」卡爾瓦多斯像是半點也不覺得他說了句廢話,「你的新任務就是找到它,將它帶給組織。」
「我明白了。」草野朔想到主線前置,又補充一句,「保證完成任務。」
掛斷電話,卡爾瓦多斯吹了聲口哨:「還挺上道。」
「你要讓一個新人去做這件事?」頻道對面的男人冷聲道,「朗姆不會允許第二次失誤,組織既然錯過了研究員,就必須把資料拿到手。」
「別看不起新人啊,琴酒。」卡爾瓦多斯輕飄飄地瞥了負責人一眼,對方立刻低下頭,識趣地離開房間,「倒是你那邊,不是說要去抓老鼠,現在情況怎麼樣?」
「哦?貝爾摩得告訴你了?」
「她可不會什麼都告訴我。」卡爾瓦多斯遺憾道,「但是看在我們的情分上,至少會提醒一句最近別惹朗姆大人……當然,還有去抓老鼠的你。」
「這種事告訴你也無妨,藏在公安放出的煙霧彈下,那隻渾水摸魚的老鼠已經被我擊斃……你可小心別步上他的後塵。」琴酒冷然道,「這邊的接應就交給你負責,如果有問題……應該不用我提醒你該怎麼做。」
「用完就打算丟掉嗎?你還真是無情啊。」卡爾瓦多斯彎下腰,通過瞄準鏡看向窗帘緊閉的窗戶,「如果新人有幸留下後知道這段往事,說不定會對你懷恨在心呢。」
「如果他有這個機會的話。」琴酒冷笑,「卡爾瓦多斯,你是在威脅我你會告密嗎?」
他對神秘主義者的厭惡並非無稽之談,波本和貝爾摩得這種情報人員是這種作風也就罷了……卡爾瓦多斯一個狙擊手和他們學什麼?
「你今天可真開不起玩笑。」卡爾瓦多斯聽出對方話里的火氣,想起貝爾摩得的提醒,明智地提前結束了話題,「放心吧,我會好看著這邊的。」
這一切暫時都與還留在案發現場的草野朔無關。
他重新來到男人身邊,目光在對方蒼白失溫的臉上游弋,看他朝左側歪著的脖頸逐漸僵硬。
原來男人死前並非在看他,空洞的視線越過他的臉,落在安靜矗立的紅木書柜上。
「思想粒子」這個名詞有些熟悉,既然事關思想,總讓人忍不住對死者臨死前的想法也做一番推理猜測。
草野朔緩步來到書櫃前,鞋跟輕叩在木製地板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偵查檢定:D100=60/65成功]
——為了節省時間,那就使用技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