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遊
這是同他出遊還是同段時淵出遊啊?薛綰綰見狀絲毫不心虛,反問道,「先前你又沒說不許我帶人。」一句話叫他驀地想起昨晚的事來,怪不得她先前應答的那般爽快,原來是在這等著自己呢。蘇諺盯了她半晌,最終還是在她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他煩躁的擺了擺手,認命道,「行了行了,郡主你贏了。」隨後便翻身下馬將一應事物都丟給了自家小廝,然後爬上薛綰綰的馬車徑直坐了進去。他那小廝抱著滿懷的東西滿是驚惶,哭喪著臉道,「少爺,少爺!您走了小人可怎麼辦啊?」他這會兒也不想回府啊,要不然獨自面對老爺怒火的可就是他自己了。「你就待在這兒等本公子回來便是,大將軍府家大業大,還能虧待你一個隨從不成!」最後那一句說的是格外酸氣。薛綰綰忍住笑看向了不遠處那人,「福伯,煩勞您照看些,我們不久后就回來。」福伯聞言笑眯眯拱手,「郡主安心,這兒就都交給老奴吧。」等到馬車開始行進時,蘇諺已然徹底冷靜了下來,昨日之舉本就是一時意氣,今日他若是真的同薛綰綰二人同游,還不知要惹出多大的亂子呢。現下想想,如今這般的安排才是最妥當的,有段時淵在一側,任誰也傳不出什麼不好的流言來。「怎麼,想通了?」薛綰綰眼瞧著對面那人面色緩和了許多,不再是先前那副模樣,就知他是想明白了。「哼!」蘇諺一甩長袖,不理會她那促狹的笑,此時再看這不同往日大小的馬車,顯然這兩人已然把自己的反應都算了進去,薛綰綰並無此等縝密心思,看來是段時淵所為了。「蘇世子,請用茶。」段時淵遞了杯清茶過去,蘇諺抬眼一瞧便見前者坦然無比的態度,心中氣力一泄,頓時也不好同他計較了,手下默默接了過來。「好了,這下你總可以言明你的意圖了吧,還巴巴的要來尋我出遊,你蘇世子往日里也不是這般作態呀?」薛綰綰看的是清清楚楚,從前她與蘇諺不過就是泛泛之交罷了,哪裡值當他如此委低做小。蘇諺看了看他們倆,語氣意味不明,「你可是不知,現下你們倆的婚事啊於京中可是緊俏著呢。」薛綰綰聞言同段時淵彼此對視一眼,就掩飾般的垂下頭喝起茶來,後者勾起嘴角緊盯著她瞧,唇邊笑意愈深。「我說,你們倆這是鬧什麼呢?」從沒有過心上人、也未曾去過花街柳巷的蘇諺看著對面那兩人,眸中的疑惑都快要凝成實質了,看著薛綰綰低頭垂首,還以為自己是說對了,又接著道,「你們究竟有何隱秘瞞著我?」薛綰綰扶額,將頭偏向一邊再不理他,段時淵半口茶嗆在喉間,差點直接笑出聲來,但心中顧忌著蘇諺的臉面,好歹才將那口氣順下。不一會兒幾人就到了南門大街,馬車一停下薛綰綰就迫不及待的撩起了帘子出去,再待下去啊,恐怕蘇諺『殺人』的心都有了。蘇諺下了馬車后,看著繁鬧的街道兩側,胸口鬱氣終於得以緩釋了些許,他偏頭看了眼薛綰綰,「咱們先去哪?你們倆可有計劃?」段時淵吩咐文竹去停了馬車,這才回道,「清心榭如何?咱們先去歇息會兒。」「可。」蘇諺見此倒也不在意,左右今日自己一天都得待在這就是,去什麼地方又沒所謂。然而剛走幾步,薛綰綰就被一個染糖畫的小攤子吸引過去了視線,雙眼放光的瞥了段時淵一眼,隨即就脫離眾人溜了過去。蘇諺頗有些無語,看著同樣無奈笑著的段時淵不言語,後者覷著他的臉色笑道,「左右無事,想必蘇世子平日里也不會來這些地方,不如今日就去見識見識?」這倒是確實,他平日里偏愛在城北處遊覽,於此充滿小鄉氣息的地方著實是很少來,當下便也跟了過去。薛綰綰正好剛得到一個新出爐的糖畫,棕色的糖漿在日照下閃著透明的光,起折轉彎處順滑無比,小人栩栩如生,最外面一層由米白色糖紙裹就,看起來十分可口,引人垂涎不已。「喏,這個給你,蘇諺你嘗嘗。」今日畢竟是自己誆了人家,這第一個糖畫就當是賠禮了。蘇諺詫異的看著她,眼中閃過糾結之色,面上更是嫌棄無比,看在薛綰綰一番好意的情況下,他終是小心捏著末端接了過來。段時淵瞧著他的反應揶揄道,「蘇世子莫要小瞧它,此物其實香甜可口,很是美味。」「這女兒家愛的東西本公子如何吃的!」蘇諺瞪了他一眼,氣哼哼道,「本世子表字懷如,你莫要再叫錯了!」「別人懷寶劍,我有筆如刀。」*段時淵順勢改口,聞言不由得感慨道,「懷如兄將來一定是前程錦繡,畫紙難書,看來國子監祭酒大人對懷如兄可謂是展望頗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