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古剎重聚首 離散各有因 (27)火雲觀(四)
話說風蜚語和丁玲瓏帶許大虎回上官府交了差,眼見著天下起雨來,慕容賦仍沒有回來,他們猜想慕容賦一定是不識路的毛病又犯了,便分頭出去找他。
風蜚語出了城去,丁玲瓏則撐著一把傘,在杭州城沿著大街小巷慢慢的找,他一邊走一邊留意兩邊兩邊的商鋪等可以避雨的地方。
一輛馬車從慕容賦身邊駛過,留下一股奇異的肉香,有一根骨頭從車窗扔了出來,正打在丁玲瓏的鞋子上。
丁玲瓏本來找慕容賦找不到就很心煩了,這下更是無名火起,他跟在馬車後面,打算找機會懲治一下車中人。
馬車停在杭州城中最大的客棧外面,小二忙撐著傘來迎客,丁玲瓏一看最先出來的那一個,正是他苦尋不著的慕容賦。
慕容賦一轉頭,也看到了丁玲瓏,丁玲瓏還是今天早上去救許大虎的裝扮,一副清秀少女的模樣。
慕容賦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走進了客棧。
丁玲瓏看著慕容賦走進了客棧,他也不慌不忙的撐著傘,邁著蓮步走到了客棧門口,他在低頭收傘的時候,袖子拂過客棧門口的柱子,藏在袖中的石灰膏在柱子上畫了幾筆,看起來像是小孩的塗鴉,其實是他和風蜚語之間的暗號。
慕容賦剛才捏耳朵,是他們小時候一塊玩時定下的暗號,表示慕容賦現在很危險,有話想和丁玲瓏說,卻不太方便。
丁玲瓏猜到跟在慕容賦身後走進客棧,笑眯眯的中年人一定不簡單,否則慕容賦也不會暗示自己跟上去了。
丁玲瓏走進客棧,聽到慕容賦對鄒先生大聲的說:「你先叫好菜,我去洗個澡就出來,很快的喲。」
鄒先生似乎很放心慕容賦,沒有跟著他去後面的客房。
丁玲瓏也要了一個房間,在走廊瞄準了慕容賦走進那間房后,一進自己房間就關上了房門,從窗戶掠了出去,伏身在慕容賦所住房間的屋檐下,對著屋內學了兩聲貓叫。
慕容賦把窗戶推開一絲縫,鄒先生的車夫和店裡的夥計正在往沐浴的木桶里倒熱水,慕容賦不能冒險,他的眼睛飛快的瞄到躲在屋檐下的丁玲瓏,他的一隻手放在窗欄上:「這天氣可真夠怪的,一會太陽一會雨的,水別太燙了,我怕熱。」
說到「天」字的時候,慕容賦的食指輕輕的敲了一下窗欄。
夥計忙身手進木桶里試試水溫:「爺,溫度剛好。」
「你剛好我可不一定剛好。」慕容賦說:「那個啥,你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我身材雖不錯,可也不能給人免費參觀啊。」
說到「啥」字和「門」字的時候,慕容賦的食指又動了動,這也是他們小時候常玩的遊戲,當著大人不方便說出碰頭的地點的時候,就用這個法子。
慕容賦將窗戶關上,脫光了衣服跳進木桶里,鄒先生的車夫拿起一條毛巾給慕容賦搓背。
丁玲瓏掠回自己房間:「天啥門?……難道是天煞門?」
他也顧不上退房,忙離開客棧回上官府去。
許大虎和醒春,明秋正陪上官雪兒打麻將,丁玲瓏急沖沖的走進來,讓上官雪兒漏碰了一張牌,於是她沒好氣的問:「你這是怎麼了?你現在扮的可是個大姑娘,也該有點姑娘家的儀態啊。」
「我找到慕容賦了,可他似乎有麻煩。」丁玲瓏急忙說:「他的麻煩好像和天煞門有關係。」
「天煞門?」上官雪兒挑了挑眉毛:「這小子怎麼會和天煞門扯上關係的?」
「不知道,和他一塊的還有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很和氣很好脾氣的樣子,臉上總是掛著笑意。」丁玲瓏說:「可慕容賦似乎有點害怕他,難道那個就是天煞門的人?」
「鄒先生。」原本無精打採的許大虎說:「他是個殺手。」
他想了想,決定老實說:「其實最近名頭很響的殺手虎公子,就是慕容賦啦。」
「這小子可真夠會胡鬧的。」上官雪兒氣得一下把牌給推了,其實是剛才她光顧著聽丁玲瓏說話,多打了一張牌,現在根本別想和牌了,於是乾脆趁機把牌給推了。
她站起來:「丁玲瓏,你和風蜚語兵分兩路,讓風蜚語帶著許大虎去找姜玉郎。」
「我幹嘛要去找我師父啊?」許大虎有些不明白。
「因為我要你辦的事,你們一點都沒有辦。」上官雪兒瞪了許大虎一眼:「你再敢不認真辦我交待你的事,糊裡糊塗的跑去求死,你可別忘了,穆吟香是蘇州的捕頭,江南可是我的地盤,我有的是法子讓她生不如死。」
許大虎一聽,忙道:「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上官雪兒冷哼一聲,對丁玲瓏說:「你去蘇州找慕容有為,將慕容賦的事告訴他,讓他自己想辦法,俗話說的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比家賊還難防的就只有殺手了,我可還沒活膩味,還不想和天煞門扯上關係。」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