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但願別出什麼岔子，」小懷恩沉著臉走上私人飛船，「清理需要多長時間？」

「大概二十分鐘，」秘書根本沒把軍部當回事，見小懷恩沉不住氣的樣子覺得慫得很，心裡很看不上他，「軍部那幫傻驢還不是被我們玩得團團轉，也值當你怕成這樣？」

「怕？」小懷恩氣得臉色發白，「你到現在都沒意識到你的不謹慎是有多麼的愚蠢莽撞？」

「若不是你執行任務不利，將X-Ⅳ型實驗試劑打碎落入水庫，引起這麼大的事故，我也不必放棄我經營了三年的基地，像老鼠一樣狼狽撤離。」

「你謹慎你周全？還不是你的基地里出了叛徒偷走了試劑？」秘書也頗為惱怒，「如果你能早控制好自己的基地不出事還會有後面的事情嗎？現在倒全成了我的錯？」

小懷恩閉了閉眼，不想跟她說話。

「滴滴滴~」

突然一陣急促的機械音響起，兩人一驚，四處尋找這機械音的來源，「什麼東西！」

秘書一驚，「好像在你的公文包里。」

兩人趕緊把公文包里的東西都倒出來，最後發現聲音是從一張卡片上發出來的，那卡片的背面竟然粘了一個黑色的貼片。

小懷恩拿出卡片看了看，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卡片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公文包里的，「這是什麼？」

秘書臉色一白，「這是牧星辰給我的她的聯繫方式，說有問題讓我聯繫這個號碼。」

黑色貼片上面小小的顯示器上有一排數字00:03。

秘書不解，「這貼片什麼東西？」

小懷恩反應過來后臉色大變，就要把手上的卡片扔出去，可惜來不及了。

「砰！」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碼頭。

-

「叮咚~」牧星辰的破二手智腦發出了歡快的提示聲，昨天在營地的時候牧星辰借了黎青小姐姐的工具修了修這破二手智腦，讓它又能續命苟一段時間。

智腦屏幕上不是什麼簡訊，只是一段煙花綻放的卡通動畫，牧川看不到的角落，牧星辰的嘴角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牧川聽到提示音，問了句，「是辦事廳的簡訊嗎？農場過戶程序辦好了？」

「不是，垃圾簡訊而已。」

牧星辰隨手在智腦上劃了下，又點開一個文件，點了發送。

牧川：「不是你還看什麼？」

牧星辰隨口道：「沒看，清理垃圾信息而已。」

於此同時，軍部的郵箱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

黎青點開郵件就被裡面內容驚到了，連忙跑去找凌山，「凌隊！」

「十三區水污染的原因...好像找到了！並且，我們收到了一份名單！」

-

牧星辰從兩年前第一次見到小懷恩的時候就認出了小懷恩，畢竟那樣的記憶，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

大概是上輩子死後孟婆湯喝得少了，牧星辰從生下來就有自我意識和一些非常模糊的記憶。

剛出生時，眼睛看不清東西，但耳朵能夠聽得清，牧星辰隱約知道自己是出生在一個大家族，剛出生周圍就有很多傭人照顧她。

然後戲劇性的一幕就發生了，保姆用另一個剛出生的小女嬰換走了她。

但是沒有成功，保姆被發現了。

更戲劇的事情發生了，家族給她測了精神力，她被鑒定為一個沒有精神力的廢物。

牧星辰當時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直到那些大人們發生了爭吵。

「精神力等級決定異能等級，沒有精神力就意味著這輩子都不能成為異能者！哪怕家族提供基因改造劑她也不可能成為一個異能者。我們家絕對不能有一個廢物丟人現眼！」

巧了，這個時候，某個大人突發奇想測了保姆女兒的精神力等級，人家是S級。

牧星辰完整地聽完了那場名為『家族的榮耀需要每個人做出犧牲嬰兒也不例外』實則具體精神內核為『這個廢物太丟人我們家不能要』的冠冕堂皇的會議。

只恨當初她四肢不協調，不然真想給他們鼓個掌。

後來的事情就是她以保姆女兒的名義被放逐到邊遠荒星里，被送給了一戶沒有孩子的人收養。

前兩年這家人對她還不錯，不過很快，這家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三歲的牧星辰被遺棄。

一切都是有預兆的，牧星辰還記得那是一個下午，養父母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之後，給她穿上了小衣服，給她拿了一罐營養液，養父抱起她說要給她買棒棒糖，然後把帶她去了很遠的一條街，養父讓她在門口等著，他進商店買棒棒糖，然後，他就再也沒出來。

前世的記憶都是模糊的，她的智力甚至是個小孩子，小牧星辰自己一個人流浪了很久，餓到飢腸轆轆，看著街上的吃的，因為沒錢，被趕走，有錢就有飯吃的概念在那時深深地扎進牧星辰的腦海中。

又不幸被人販子拐賣進研究所，所遭受的非人待遇，牧星辰想忘都忘不掉。

研究所裡面的每一個研究員，牧星辰都記得清清楚楚，小懷恩，就是其中的一個研究員。

小懷恩絕對是小實驗體們最討厭最害怕的研究員之一，他最喜歡給小實驗體注射過量的基因強化藥劑之後，把幾乎要暴體而亡的小實驗體扔進異獸籠里，看小實驗體在生死之際能不能激發潛力。

若是能激發潛力，他就把那些傷痕纍纍奄奄一息的小實驗體撈出來，給上一罐營養液說一句，「乖孩子。」

說是不能激發潛力，他只會失望地罵一句廢物，然後面無表情地看著小實驗體被異獸生生吞掉。

牧星辰被他扔進異獸籠三次，幾乎每次都要死在裡面。

兩年前，牧星辰第一次在懷恩農場看到小懷恩的時候就認出了他，只是大概是因為她長開了，又或許是因為時間太久了，小懷恩沒有認出她就是當年逃跑的實驗體之一。

小懷恩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在進行什麼非法研究，他遣走了所有農場工人，買入了大量機器，農場在他經營下日漸冷落，這樣的情況更讓牧星辰確定了，他一定在搞什麼實驗。

牧星辰很多次想要摸進懷恩農場一探究竟，可惜小懷恩的警戒心太強了，農場內外到處都是最先進的警報器，牧星辰根本無法摸進去，只能偷偷在外面觀察。

牧星辰甚至為了躲避那些警報器，選修了智能機械課，甚至最後拿到了S的成績，還發表了一片sci論文，只是始終沒有機會混進去。

牧星辰想要殺掉小懷恩，有一萬種方法，但她的目標不只是小懷恩，更是小懷恩背後的組織。

牧星辰不知道那個龐大的組織背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她能確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要是能一網打盡最好，因此她需要摸到更多的東西，一直在暗中調查，也掌握了這個組織一部分人員的名單和據點，牧星辰已經在剛才把那份名單發到了軍部的郵箱中。

這次水污染的事情一出，牧星辰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小懷恩的頭上，而小懷恩當天匆匆掛牌出售農場這一舉動，更直接坐實了牧星辰的猜測。

只是水污染的事情牧星辰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大，估計小懷恩也沒想到，不然不會放棄這個基地匆匆逃離。

牧星辰當然不會放任小懷恩逃跑，購買農場本意就是為了找機會殺掉小懷恩，可惜小懷恩身邊一直有人，在公寓里的時候，牧星辰就發現了有一個人躲在卧室觀察他們的談話，後來去市政廳辦理手續，那個躲在卧室的人就出現了，偽裝成了小懷恩的秘書。

牧星辰確定，那個秘書是個異能者，她周身的氣息讓牧星辰覺得很危險，第六感告訴她，那個秘書恐怕等級不低。

牧星辰不敢貿然行動，於是牧星辰選擇了更為安全妥帖的方法，趁兩人不備將一枚微型定時炸彈黏在了寫有自己聯繫方式的卡片上，塞給了看上去沒什麼警戒心的秘書。

秘書果然隨手將她給的卡片塞進了小懷恩的公文包，之後，一切按照她的計劃，飛船起飛之際，將炸彈引爆。

-

「隊長！名單上的所有人已經抓獲，據點也被查封，我們發現了大量違法實驗數據和樣本，只是本次水污染的主要嫌疑人卻不知所蹤。」

「隊長！兩小時之前，3號貨物碼頭髮生爆|炸，一艘貨船被炸毀，造成兩人死亡，目前死者身份沒有辦法確定，但是我們懷疑，很有可能就是名單上的那兩名主犯。」

「繼續查。」凌山覺得事情很有些蹊蹺，又問黎青：「發郵件的人依舊不能確定IP地址嗎？」

黎青很為難，「抱歉，隊長。」

另一位隊員也有些為難，「隊長，調查處可警方都已經接手3號碼頭的爆|炸時間，恐怕我們不好再插手。」

凌山皺眉，「不是還有個農場嗎？去查了沒有？」

隊員道：「隊長，那個農場嫌犯三天前就掛牌出售，今天剛轉賣出去，裡面恐怕早就被清理乾淨了。」

「去查，」凌山說完，問了句，「轉賣給了什麼人？」

隊員神情有些微妙，「熟人，牧星辰那小姑娘。」

凌山不信，「她哪兒有錢買農場？」

隊員小聲道：「她這不是剛覺醒了異能嗎？然後轉頭就去銀行拿異能者身份貸款了五百萬。」

凌山：「什麼？！」

她不知道這個貸款就是專坑異能者的嗎？她還沒有成年銀行怎麼能給她貸呢？

凌山怒道：「誰給她做的異能者培訓？異能者貸款不能碰這事沒跟她說嗎！」

黎青頭大，哭喪著臉道：「對不起隊長，我真沒想到她膽兒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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