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松嘴！」

「趕緊松嘴聽到了沒有？」

「你要是再不松嘴，今天的晚飯就是烤全羊。」

牧星辰正在跟一隻小羊較勁，這隻羊角上寫著編號為48的小羊羔死命地咬著牧星辰的衣角，任憑牧星辰如何威脅，就是不肯放嘴。

牧星辰拽了兩下，怕拽壞小羊的牙不敢再扯，乾脆一屁股坐下，「行吧，咱倆就在這耗著。我就不信你下巴不酸。」

48號小羊羔澄澈的大眼睛等著牧星辰，一人一羊大眼瞪小眼。

一個小時之前，牧星辰和牧川用秘鑰打開了農場大門，牧星辰第一時間對農場的核心區域進行了搜查。而奇怪的是，牧星辰什麼都沒有發現。

沒有實驗數據，沒有實驗垃圾，甚至沒有地下室和暗室。

前兩者沒有還說得過去，畢竟這些都是重點清理對象，可地下室為什麼會沒有？沒有地下室和暗室小懷恩在哪裡進行實驗？

是沒有還是她沒找到？

這個農場不大，總共一百六十英畝，有一棟564平米的別墅，6個小圍場，一個機械棚，一個乾草棚，一個培育室，還有一個漂亮的小湖，環境非常漂亮。

說來牧星辰五百萬星幣買這農場買得太值了。

小懷恩為了遣走工人，買了一大批電子設備，配了先進的智能管家，牧星辰心算了一遍，恐怕但是這些設備的價格也要在二百多萬星幣。

小懷恩為掩人耳目而養成群的牛和羊，來不及處理全都便宜了她，光這些電子設備和成群的牛羊就不止五百萬星幣，何況還有一個衣擺六十英畝的農場呢。

牧星辰簡直賺大發了，就算她現在直接轉售出去，換了銀行欠債恐怕還能凈掙五百多萬星幣。

要不是知道小懷恩背後的身份，還以為他是個大慈善家呢。

牧星辰搜查過了別墅、機械鵬、乾草棚附近，現在還剩培育室和六個小圍場沒有去看過。

牧星辰估計軍部很快回派人來搜查這農場，想在軍部來之前自己先搜一遍，但顯然是來不及了，牧星辰只能根據重要程度先去看了培育室。

根據農場的智能管家的說法，這個培育室主要是用來培養優質種苗的，裡面現在全是幾個月大的牛羊幼崽。

三號圍場的幼苗培育基地里，全是小腿高的小羊小牛，小傢伙們剛出生沒多久，四隻腿兒像是剛安裝的零件一樣還沒用熟練，走得東倒西歪，發出咩咩哞哞的稚嫩叫聲，嗲得要命。

小傢伙們也不怕生，清澈的大眼睛盯著牧星辰看了一會，就邁著還不熟練的四條腿朝牧星辰走過來。

萌物最是致命，牧星辰沒忍住，隨手摸了把靠自己最近的那隻小羊羔的腦袋一把，小羊羔舒服地眯起眼，嬌嬌地「咩」了一聲，在牧星辰沒有戴手套的左手上嗅來嗅去。

牧星辰，心下一動，手心星芒微閃，用異能凝了一把又嫩又綠的星雲草來喂它。

小羊先是輕嗅了兩下，然後埋進牧星辰手掌里吃得香甜，周圍其他幼崽也聞味趕了過來，湊到牧星辰手邊去叼那把星雲草吃。

被軟乎乎毛茸茸的幼崽包圍的幸福讓人沉醉，但牧星辰趕時間，得趕緊進培育室去找線索，因此再又幼崽湊上來就隨手從地上薅了把的星雲草去喂身邊的幼崽，竟然被嫌棄了，這些小傢伙不遲地上長的星雲草，只吃牧星辰異能凝結的星雲草。

牧星辰微微驚訝，但沒有時間多想，牧就要拋下身後一群嗲精幼崽去培育室，然後就在這時被48號小羊羔碰瓷了，48號小羊羔死死地咬住了牧星辰的衣角就是不讓她離開。

牧星辰沒法，又用異能凝了把星雲草給它，可它也不吃，就咬著牧星辰的衣服僵持著。

過了會，48號小羊羔扯著牧星辰的衣角艱難地往後移動了一點，然後又是一點。

牧星辰突然福至心靈，「你想讓我跟你走？」

小羊羔咩了一聲，放開了牧星辰。

牧星辰是真的好奇了，這小羊羔帶著牧星辰穿過半人高的灌木和雜草，來到培育室後面，牧星辰這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

兩米多高的灌木和雜草遮擋了外面的視線，像是特意隔出來的秘密空間。

這裡也沒什麼別的東西，主要就是一個兩米乘一米的生物分解池連接在幼苗培育室的后牆上。這本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很多農場都會建造這樣的生物分解池來處理那些病死的動物的屍體。

將生物投入這個池子，他的軀體就會被飛快分解為有機物，這些有機物會通過地下的管道直接輸入土地，保持土壤的肥沃。

而讓牧星辰意外的是，她過來的時候這座生物分解池竟然還在工作，漆黑的分解液里，一隻小牛的半個屁股和一直腿還露在外面。

生物分解池分解一隻不到一百斤的生物的速度通常不超過兩分鐘，分解池裡的這隻小牛看上去剛出生不久的樣子，應該剛扔進去。

牧星辰微驚，是誰在她被外頭幼崽纏住的時候往這裡扔了一隻小牛？這裡還有其他人她竟然沒發現？

牧星辰警覺地觀察四周，並沒有發現腳印等人為留下的痕迹。

牧星辰沒有收穫，準備離開這裡去幼苗培育室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她正準備離開，生物分解池連接的那堵靠牆壁響起了輕微地咔噠聲，牧星辰抬眼看去，牆壁那層外皮向下滑開，露出一個半米高的洞，小牛犢被傳送帶運送了出來。

牧星辰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沒有其他人，應該是小懷恩離開前設置的自動銷毀程序。

眼看傳輸帶上的那隻小牛犢就要被丟進生物分解池了，牧星辰還沒有動作，小羊羔突然咩咩地叫了起來，咬著牧星辰的褲腿往生物分解池旁拖。

牧星辰驚訝：「你想我救它？可是他已經死了。」

牧星辰想了想，還是快步上前，把小牛犢抱到了外面的草地上放下。

這小牛犢的身體還是溫熱的，脖子上的血管也在微弱的跳動著，還活著，但也只是奄奄一息的狀態了。

牧星辰見小牛犢身上也沒有什麼傷口，也不知道生了什麼病還是發育不全，看上去下一秒還是會斷氣。

小羊羔邁著四隻短蹄子嗒嗒地走過來，在小牛犢身邊嗅了嗅，又拖長了聲音咩了一聲然後叼著牧星辰的袖子把牧星辰剛剛餵過它星雲草的左手往小牛犢嘴邊拖。

牧星辰也是閑得，覺得這小羊羔傻的可愛，「你想我喂它吃的？」

牧星辰異能凝出一把星雲草，送到小牛犢的嘴邊。

小牛犢閉著眼睛，渾身上下都不能動，當然也沒有辦法咀嚼送到嘴邊的星雲草。

小羊羔急得團團轉。

牧星辰也抱著點僥倖心理，把小牛犢的嘴巴掰開，把星雲草攥在手心，星雲草的汁水順著牧星辰的手掌一點一點流淌進小牛犢的嘴巴里。

綠色的汁水滴答滴答地全進了小牛犢的嘴巴里。

一人一羊四雙大眼睛齊齊盯著小牛犢，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小牛犢沒有絲毫變化。

牧星辰站起來，拍了拍小羊羔的腦袋，「我這草又不是救命良藥，沒聽說星雲草還能治病的，你在期待什麼，走了。」

牧星辰抱起小羊羔，剛走了兩步，突然聽到身後有一點細微的動靜。

只見剛才那隻奄奄一息的小牛犢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看過來，虛弱地「哞」了一聲，竟然真的醒了。

48號小羊羔歡快的叫了一聲，跑到小牛犢面前跟它親密貼貼。

牧星辰驚訝她的草還有這功能？

牧星辰又等了一會，沒見機器再運作，這小牛犢恐怕是最後一隻了，牧星辰抱起小牛犢離開這裡去了幼苗培育室。

幼苗培育室的設備十分齊全，一排牧星辰都交不出名字的研究儀器擺在一起，還有十幾個培養倉，只是此刻培養倉里全是空的，各種儀器也都是關閉的。

牧星辰接入了培育管家的系統，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數據。

其實這個培育室也是老懷恩當時設立的。

星際時代不同於過去，當年污染災害爆發不久，土地與水源被被污染，植物與畜牧發生畸變，引起過非常大規模的食物致死事件。

不得已，星際食物安全委員會推行了一場全面徹底的食物改革，用營養液徹底代替傳統的食物。

後來戰爭結束，科學家研究出畜牧的防污染疫苗與農作物的無土化培養，傳統食物又出現在了市場上，但價格極為昂貴。

相比於傳統食物，營養液快捷高效且便宜，依舊是人們的首選，而傳統的食物肉類、果蔬、主食、零食則上升為上流階層獨享的奢侈方式之一。

於是上流階層就成了傳統食物的主要消費者。

窮奢極靡的上流階層將對食物的挑剔作為彰顯身份的方式，最優質的的肉供應最有權勢地位的人，而普通的肉只能供應小家族普通士紳中產階層等。

同樣的，這意味著能夠提供優質肉類的農場主，對接的都是最上層的人脈和資源，吃的是這個行業最大的蛋糕。

老懷恩也有自己的野心，也想對接最上層的人脈和資源，可惜最優質的的肉質種苗被大集團壟斷，沒有通天的人脈和海量的星幣根本連門路都碰不到。

老懷恩想要改變眼下的狀況，只能通過自己培養優質種苗的，在星際種苗評級比賽上拿到A級證書，去接觸更高層級的市場，這才設立了這個幼苗培育室。

當然沒有成功，大集團每年為了培養優質種苗耗資十幾億星幣，老懷恩這個想法多少是有點理想化了，後來這個培育室就擱置了。

而小懷恩卻秘密重啟了這個地方，他在這裡干過什麼？

牧星辰只在資料庫里找到了一段執行銷毀的指令，再沒找到其他有用信息。

牧星辰沒死心，退出資料庫，仔細地搜查了整個培育室，突然在垃圾桶旁邊的柜子下的地面上，找到了一張被撕掉一半的標籤。

標籤上剩下的字是：——5伽蘭那Ⅶ。

什麼東西？

牧星辰看了一會，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不會是說古伽蘭那吧？神話傳說中與挑戰吉爾伽美什失敗的天之公牛古伽蘭那。

牧星辰眨了眨眼，突然轉頭看向一旁正在跟小羊羔貼貼的小牛犢。

小懷恩臨走前留下的最後一個指令是銷毀一批東西，而這個小傢伙就是要被銷毀的一批東西之一。

所以不是她沒找到什麼異常的東西，只是因為小懷恩在農場里搞得實驗有可能就是一隻牛所以當然不會出現與農場相矛盾的東西？

這隻小牛犢有著十分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渾身上下都是淺棕色的軟毛，毛茸茸的，像是個玩偶，特別可愛。

牧星辰過去摸了摸它的小嫩角，「你不會就是那個古伽蘭那吧？」

小牛犢甩了甩腦袋，還動了動耳朵，傻乎乎地。

牧星辰正想著，智腦傳來牧川的消息，「辰辰，軍隊的人來了，說要檢查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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