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第 306 章
第百零六章
當年胤禟想要借著榮國府修建大觀園的機會,將妙玉接到京城藏在大觀園裡靜觀時局時,是湘雲提了一嘴為什麼非得將好好的小姑娘當姑子養嗎?送到草原的四公主那裡不行嗎?
反正將人留在京城你們也沒辦法見面。
胤禟他們多少有些燈下黑,一時沒想到。被湘雲這麼一提醒,妙玉就成了琪琪格。
換了身份,就跟換了一個人生差不多。就像寶玉,不同的影響不同的心性,琪琪格也走上了另一條路。
都說人死如燈念,萬事如煙過。她雖然回去了,可心底卻一直不曾放下這段歷練。她感念湘雲當初的一念之仁,也感激湘云為賈蘅用的心思。她更記得她和寶玉的理念,於是回去后琪琪格便借著人脈和人情幹了件喪心病狂的事。
琪琪格是記恨先帝的,如今想要報恩了,也忘了那點舊日仇怨。於是她找到先帝的魂魄,對著先帝一通忽悠,最後才親自疏通關係將先帝的魂魄送到地府插隊投胎。
對了,琪琪格忽悠先帝什麼了?
琪琪格告訴先帝,他還有十年皇帝命。如果不將這十年補全了,他就沒辦法位列仙班。不光如此,他還會一直成為女子不斷輪迴,什麼時候將這十年帝王命補全了,他才能結束輪迴。而且最好不要心存僥倖,因為每經歷一次輪迴,身份都會越來越卑賤,直至為奴為妓,低賤如泥……
先帝都驚了,覺得面前的女仙子瘋了。可當他被送去輪迴時也就不得不認命了。
他真成了她。
堂堂天子,大老爺們變成了女人就已經夠悲催的了,如今他還要用女子身份去奪嫡自古男尊女卑,女子怎麼可以登基為帝?然而不登基為帝的後果,先帝不敢想,她也承受不了。
大清的列祖列宗呀,朕也是逼不得已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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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上瞞君王,下瞞黎民,卻瞞不住天地神明,胤禟和湘雲乾的那些事若是被先帝知道了,怕是先帝都會氣得學一學朱洪武,來個扒皮充草了。
琪琪格怕他們沒有防備,將好事變成禍事,在事情告一段落後,琪琪格才抓緊時間過來給湘雲通風報信。
讓一代帝王換殼上市,雖然這種報復有些兒戲。可先帝想要成為女帝,就得先提高女子的地位和待遇,做她上輩子最不屑的事。且等「她」登基為帝后,為了鞏固政權,女子的地位還會空前絕後的大幅度提高。
如此一來,她們所有人為之努力的目標也就達到了。更何況先帝在位五十八年,早期政績清明也是位難得的明君。讓先帝上位,她們都不必擔心女帝的職業能力。
但做為女人,她要承受各種壓迫不公和非議,她要承受十月懷胎之苦,生產之痛,她要用女子的身份在男人的世界搶佔一席之地,她要面對天下人的質疑,誹謗和敵對……
其實琪琪格不是不可以給先帝安排了個極低賤的身份,讓她承受各種痛苦的同時再努力向上。
之所以沒有那麼做,是因為個人恩怨與天下女子的福祉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最最重要的是□□的折磨哪有心靈上的折磨更叫人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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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胤禟刷的一下坐起來,一臉的不敢置信和玄幻,「你是說皇阿瑪回來了,還投胎成了弘輝的長女?」
湘雲點頭,忍著笑的說了句:「恭喜!」
他可喜不出來。尤其是,「皇阿瑪當真是,是帶著記憶轉世的?」
「不然嘞?」若非帶著記憶投胎轉世,琪琪格能大晚上的給她託夢?
胤禟雙手在臉上狠狠的搓了幾把,最後又將湘雲抱到懷裡一通揉搓。
「你們贏了!」
你想要的大唐盛世就要來了!
湘雲笑眯眯的親了胤禟好幾下,臉上全是興奮和興災樂禍。
呦呵!
呦呵!呦呵!
想到先帝的死因,湘雲更是興奮的在胤禟懷裡打滾。
之前想打壓女人,現在自己成了女人。這就是現世報吧?
是吧,是吧?
胤禟:「……」
天蒙蒙亮時,湘雲這邊才過了興頭,喚人進來洗漱更衣,又提前傳了早膳。與胤禟吃過早膳后,兩人去園子里散步后,又跑到湖心亭那裡說悄悄話。
這事肯定是不能傳出去的,至於要不要告訴一回小姑娘,胤禟和湘雲的意思則是先瞞著,等時機成熟時再告訴她。
小姑娘再機靈精明也不過是個十歲初頭的孩子,先帝是什麼人,八歲登基,十幾歲就智擒鰲拜,平藩的一代帝王。怕是前腳告訴小姑娘,後腳小姑娘就會被先帝看出馬腳來。
等過幾年小姑娘再歷練歷練,然後再告訴她也就不妨事了。
不過想到先帝的心性,湘雲覺得他們是真的應該給小姑娘準備好退路。
因為她家那小官迷怕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小姑娘那裡談攏了,剩下的人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宜妃姐妹的年紀擺在那裡呢,她們倆又都出宮養老了,平時也不會跟先帝有太多的接觸。即便有,宜妃姐妹也不會傻到跟四爺的孫女說先帝的是非。
要說,也是跟自己的孫女,重孫女說。
至於太后和皇後會不會說些什麼一個是先帝的遺孀,一個是先帝親自指給兒子的媳婦,他自己有眼無珠怪得了誰呢。
扒拉了一回手指,胤禟和湘雲就發現他們其實什麼都不需要做。
呃也不是。
為了回報琪琪格的通風報信,胤禟和湘雲準備提前給小賈蘅開一門名人史。
看琪琪格的意思,雖說是順其自然不強求,但結合一下白天她們姐妹聊天的內容,湘雲不得不推測小賈蘅有可能會去宮中小書房讀書。
搞不好,這位還是個女帝派。
既然這樣,提前給小賈蘅灌輸一些先帝各種好,完全有必要。
想到將來小賈蘅一臉崇拜的跟咱們大格格話說先帝,想來披著大格格皮子的先帝一定會感動壞的。
奸商夫婦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一個再刷好感度的計劃。
不過很可惜的是他們好感度刷的再好,也架不住歲月不饒人。
先帝想要順利登基就必須先讓弘輝繼位,而今年才是雍正元年等四爺,弘輝都成為歷史時,那得是多少年以後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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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還是雍正元年十月末,距離女帝出生還有八個來月。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琪琪格也是擔心她拖到女帝出生再來託夢會誤事,便提前來了。
畢竟於她來說,也不過是提前幾個時辰的事罷了,但這幾個時辰於湘雲和胤禟來說就彌足珍貴了。
不過今年的萬壽節眼瞧著就要到了,而過完萬壽節四爺又要奉太后出巡山東。所以很多事情不妨等四爺他們離開了再慢慢安排也不遲。
小姑娘一早起來就聽說她阿瑪和額娘提前用了早膳,也沒放在心上。一邊洗漱一邊讓人去看看小賈蘅在幹什麼,若是還沒用早膳便叫他過來,他們姐弟一塊用。
那隻仍舊不顯老的小狸貓此時一臉愜意的趴在窗台上,眯著眼睛甩著尾巴,眼底全是興味傲氣。
「狸狸~」小姑娘笑眯眯的抓住狸貓的尾巴,「這兩天做什麼去了?」
問完也沒指望狸貓回她,小姑娘便一把將狸貓抱在懷裡出了屋子。
十月末,京城已經冷起來了。站在院子里,穿得薄一些都受不住越來越刺骨的寒風。
小姑娘仍舊像以前那般早飯前要去散個步,一邊抱著狸貓牌小火爐一邊自言自語的說些悄悄話。
從小姑娘抱不動它到現在輕易的抱著它在園子里散步,這隻狸貓來到她們家也已經十來年了。
「……昨日熹妃將內務府主事高斌的女兒賜給弘曆了。」小姑娘一邊抱著狸貓,一邊跟它說宮中八卦,「早在四伯登基前,皇後娘娘就時常帶著大福晉管家……」
在小姑娘的理解里就是正房太太帶著大少奶奶管家,如今大少奶奶懷孕了,不安份的姨娘竟然將家中管事的女兒放到自家兒子房中侍候,這多少有些存了些拉攏之意。
「喵!」狸貓用尾巴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小姑娘的胳膊。
「你不願意聽這些呀。行叭,我也不喜歡弘曆,那咱們就不說他了。知道嗎?昨日年二太太又進宮了,聽說是為了年貴妃腹中這一胎……」
絮絮叨叨說了許久,小姑娘才抱著狸貓回房用早膳。用過早膳小姑娘便帶著人騎馬去了銀行。
到了地方,正好有一批銀錠正在進行入庫盤點,小姑娘站在一旁,只一打眼她便瞧出不對來了。眯著眼睛走上前,然後撿起正在盤點的一錠官銀放在手裡顛了顛。
成色沒有問題,重要也相差無幾,但一錠看不出來,五錠放在一起這麼一顛差異就出來了。
抽出腰上系著的腰刀,小姑娘二話不說的出刀切銀錠。這一切就發現銀定最中間放了個圓型的鐵疙瘩。
將鐵疙瘩抽出來,小姑娘再顛那銀錠,五兩的銀錠前前後後竟然差了一兩多。
也就是說每五兩就有一兩是鐵疙瘩。
其他人都一臉敬佩的看向小姑娘,可小姑娘卻表現的很淡定,一副不過尋常的樣子。
沒辦法,最近大傢伙夸人的話她都聽膩了。真心敬佩她,想要誇讚她,咋就不知道換點新詞呢。
上次額娘說的那個送錦旗掛牆上的夸人方法就很好,她琢磨了幾天也沒琢磨明白怎麼才能讓人送她些錦旗,要不晚上早點回家再跟額娘打聽打聽?
先去銀行,後去戶部,晌午再就近去宮裡蹭個飯,無比充實的一天過去后,小姑娘才想起來她有一陣子沒去女校旁聽了。
過了幾日小姑娘不那麼忙了,便抽空去女校旁聽了半日課。
小姑娘來女校可不是為了學習那些她不感興趣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她來女校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結交關係網噠。
對了,她的館閣體寫的超棒的說。
這次來女校,小姑娘發現女校竟然多增加了一門名人史。
第一課就是背誦先帝寫過的那些詩呀詞呀的。
雖然不知道她林姨的腦子進的是水還是二鍋頭,可看著講課的先生十句話里有四句是歌頌她皇瑪法的,小姑娘便瞧出了不同尋常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女校放學后,姑娘做東請了幾個新老朋友去女校附屬酒樓吃飯。
那邊的酒樓只招待女校師生,環境清幽,最適合姑娘們搞個小聚會了。
酒過巡,小姑娘放下杏花釀開始對著一屋子的校友們旁敲側擊,發現她們都沒說到點子上,小姑娘這才收了試探的心思。
就她皇瑪法那人嘖,有什麼值得她林姨這般捧吹的。
別看小姑娘姓史,但小姑娘骨子裡還是帶著愛新覺羅家的刻薄的。
就年初那會兒,鋪子里有個管事做錯了事,小姑娘原本只是按規矩罰了他一回,便想揭過此事。不想這管事張口就說這些年自己有多勤懇敬業,風雨無阻,從未遲到早退什麼的。小姑娘一聽這話,直接二話沒說就將人給開了。
無論是朝廷里當差的還是鋪子里出工的,勤懇敬業,不遲到不早退,那是你必須做到的事情。至於什麼風雨無阻?拜託,別說你了,你看哪個朝中大臣颳風下雨天是不上早朝的了?
所以說你拿你應該做到的事情在這裡賣情懷,說明什麼?
說明你的工作態度就是歪的,你不認同你今天犯的錯。今天罰了你,你會心懷怨懟,不說會不會悔改的話,只你能對著少東家說出這話就是在倚老賣老,沒將她這個少東家放在眼裡。
不開了你,等著你因為今天的事動搖軍心嗎?
同理,做為皇帝,天下百姓供養你,你乾的好是你的本份。幹得不好,那就是占著毛坑不那啥。
那麼問題來了,林姨那帶著點清高的性子為什麼會專門開一門名人史專門捧吹她皇瑪法呢?
想不明白的小姑娘帶著滿頭的疑惑回了家,一到家小姑娘就發現她額娘竟然也在給她弟弟講先帝有多偉大呢。
眯了眯眼,小姑娘用一種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一回她額娘。想要問什麼,但想到自家額娘那惡劣促狹,還喜歡作弄人的性子,小姑娘便決定賭一回。
我賭我是你親生的,就不信你會不告訴我。
心中這麼想的小姑娘,雖然沒問湘雲什麼,卻在回房后默默拿出跟她皇阿法有關的書籍背了起來。
確實是湘雲找了黛玉,叫她開一門名人史,先對先帝各種歌功頌德,然後再說其他的。
至於會不會影響女校學生的心志咱們掌握好節奏,還擔心一個死人做什麼?
黛玉有些不明所以,但她知道湘雲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才促使她這麼提議。
問了一回原因,湘雲看天看地顧左右而言他就是沒給個好理由,黛玉見狀便沒再問下去。
湘雲說這事的時間剛剛好。
先帝剛剛過完周年,大清這一季的國孝也剛剛結束,現在開這一門名人史也不算太突兀。
康熙的這部分講完,再大致的歌頌一回順治爺。等這爺倆結束,就將孝庄太后說一遍。
男的女的摻著說,再夾些私貨進去……
這個湘雲就不管了,不過想到明年就要出生的女帝,湘雲又不由期待起來了。
女帝會來女校讀書嗎?
應該會吧。
畢竟她一個女子想要順利登基,就得多方聯絡,各種織網。
想到這裡湘雲就興奮的一批。
哎呀,她是先擔心女帝成功後會對女校做些兔死狗烹過河拆橋的事呢,還是應該先擔心她的額駙人選呢?
對了,她不會難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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