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孩子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顏珞吃了一份排骨后,提著燈去廚房找顧闕。廚房外黑燈瞎火,裡面燈火很亮,顧闕喜歡燈光明亮,她在的時候,就會點上四五盞燈。顏珞將燈籠放在外面,自己走了進去。顧闕蹲在灶台下看著火,案板放放著一份拔絲蘋果。顏珞順勢看過去,看到蘋果上沾了許多糖絲,絲線拉得很細很細,甚至有了毛茸茸的感覺。顧闕抬起腦袋就看到了顏珞的背影,先是一怔,「顏相?」顏珞盯著那些糖絲,潔白的指尖在上面晃了晃,想要去碰一碰糖絲。她沒有去理顧闕,而是摸一摸糖絲,接著,舌尖舔了舔指腹。剎那間,顧闕看著她的動作,也跟著吞了吞咽喉。「很甜,比剛才的糖醋排骨還要甜。」顏珞自言自語,嘗試過甜之後,她才想起後面還有人,慢悠悠地回身看著灰頭土臉的顧闕:「世子在做什麼?」「想做燒烤吃。」顧闕指著案板上的拔絲蘋果微微一笑,「那個、您喜歡嗎?」「喜歡。」顏珞回身端拔絲蘋果,問顧闕:「我該怎麼吃。」「你就不怕胖嗎?糖分高特別容易胖的。」顧闕嘀咕一句,目光坦然地從她腰間、小腹、胸前掠過,勸諫的話縮了回來。身材比例很完美,比自己完美多了。她從碗槽里找到不鏽鋼的叉子,遞給顏相:「少吃些,會胖的。」顏珞搖首,接過叉子吃了一塊蘋果,深度的甜在舌尖綻開,緩緩蔓延至心口。顧闕凝著她面上微妙的表情后,心裡哀嘆,還真是嗜甜。「你這糖絲怎麼弄出來的?」顏珞意猶未盡,開口詢問做法。顧闕多了心眼,神秘道:「不能說的。」顏珞驚訝,小顧世子竟然玩起心眼了,她也不好多問,隨口問起科考的事情。「看著呢。」顧闕心裡哀嘆,其實她是一點都看不進去,原本以為考一回就可以了,誰成想倒霉碰到舞弊,真是見了鬼。她心裡一萬個不願意,還不如搗鼓自己的酒肆。「嗯。」顏珞輕應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將蘋果放入口中,舉止優雅。顧闕看她吃得這麼高興,自己不想做燒烤了,摸了摸自己的腰身,比對了下顏珞的,還是不吃了。顏珞一面吃一面說著這回科考需要注意的事情,上回是做戲,是陛下想要晉國公手中的兵權,故意引對方入局,對考場上做了些安排。這回是完全按照規矩來的,嚴格了許多。顏珞的聲音很輕,聽在耳中極為清晰,由淺而深,說得很細緻。說完后,蘋果也吃完了,顧闕及時遞上一杯茶,顏珞抿了口,餘光掃過顧闕。顧闕察覺后,朝她嫣然一笑。顏珞微微怔忪,同為女子,她不得不承認顧闕笑起來很好看,真摯中帶著幾分甜美。「該回去了。」顏珞將茶水放下。顧闕頷首,「顏相還是回書房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顏珞聽在耳中,說道:「不,去卧房。」顧闕愣住了,好端端地怎麼又回卧房了?顏珞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提起裙擺跨過門檻,握著燈籠直接走了。顧闕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走到卧房后,聽瀾遠遠地見到顏相的身影,心裡咯噔一下,怎地又回來了?主僕二人一樣的心思,聽瀾忙讓人去打水準備給兩人梳洗。卧房裡的婢女忙碌起來,顏珞進屋后看到擺設如舊,屋內散著一股清甜香氣,她聞了聞,問顧闕:「換了什麼熏香?」「是香水,桃花味的,清淡有些甜。」顧闕不假思索道。顏珞忽而想起冷麵的話:與她在一起,日日都有驚喜。女帝說夫妻之間的生活枯燥,日日面對同一張臉,若是雅趣些,倒還好。遇到個榆木腦袋,自己都要把自己悶死。顧闕不屬於兩者,她雖呆萌,但腦子靈活,古靈精怪,就是不知她的哥哥顧言是什麼樣的性子。一瞬息的失神后,顏珞很快回過神來,道:「很好聞。」顧闕明白她的意思,立即說道:「我讓聽瀾給書房也送去一些。」顏珞頷首應下了,看向浴室:「世子先去洗吧。」「好。」顧闕不推辭,自己身上有一股煙火味,身上也有柴火的碎屑,相比較之下,顏相身上乾淨極了。顧闕匆匆忙忙走進浴室,顏珞在妝台前坐下,妝台上擺放了一隻小匣子,並非是她的物什。匣子里擺放了一枚玉佩,半月形,偏於淺淡的藍,拿起來細看,燭火下呈現波浪形。玉佩質地上乘,並非尋常物什,且是半月形,好似是信物。顏珞拿在手中把玩著,聽瀾見狀主動解釋:「這是顧家的家傳玉佩,還有一半在二姑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