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再臨紫山

瑤池故地百分之九十的地域都死氣沉沉，只有少數地方有生機。

山巒亦如此，大多數都光禿禿，寸草不生，唯有少數幾座蘊有靈秀，峰青谷翠。

雖然很荒涼，但靈氣卻很濃，比外面強盛很多倍，不愧是曾經的修行聖地。

趙成與紫霞漫步其間，聽著水流的聲響，穿行過一大片枯木林，蔥鬱映入眼帘。

前方，到處都是綠色的植物，鬱鬱蔥蔥，一片湖泊澄凈如藍寶石，岸邊大片的植物生機勃勃。

巨大的古木，枝椏伸展向天空，整體跟小山差不多，粗大的藤蔓跟一條條蒼龍似的，爬的到處都是。各種花草芬芳陣陣，沁人心脾，奼紫嫣紅，非常悅目。

大成聖體封神已經成功，不過最後的蛻變還需要不少時間，趙成本體坐鎮佛界，主持儀式，不能離開。

所以趙成的先天道胎分身，帶著紫府聖女來到北域瑤池故地，準備和在這裡參悟瑤池遺刻的葉凡會合，然後進入紫山，獲取無始大帝傳承。

「趙兄，在天斷山脈渡大龍劫時，多謝你對紫府聖地手下留情。」紫府聖女青絲飄舞，膚若羊脂美玉，眉若遠黛，美眸蘊靈氣，給人很空靈的感覺，像是可以洞悉一切。

「那畢竟是紫霞你的同門和長輩，能照顧一下，還是要照顧的，不過可惜他們沒能多撐幾輪，天劫是難，也是機緣。」趙成一邊前行，一邊溫和地對身穿紫衣，紫氣繚繞的紫府聖女說道。

紫府聖女想著在雷海中縱橫捭闔的搖光聖子，妖月空等人，以及主送進入的南妖齊麟，再想想自家聖地那個早早「形如焦炭」的紫府聖子，差的太遠了。

「如果沒有趙兄的欺天陣紋，恐怕就不僅僅是『形如焦炭』，而是像那些大能一般灰飛煙滅了。」

紫府聖女心想，轉而語帶擔憂地對趙成說道，「趙兄為了救我，引動大龍劫，在天劫中擊殺了人妖兩族無數強者，此番西漠，差點和妖族與東荒各大聖地爆發血戰，趙兄？」

「不是沒打起來么，紫霞無需擔心！」趙成語氣輕鬆。

看著依然擔憂的紫府聖女，趙成給她透點底，「當日，我須彌山摩柯大古佛，手持道帝兵降魔杵已經鎖定了哪裡，隨時可以降臨，打出極道之威，我僅僅只是出手擊殺了以大欺小，對紫霞你出手的『老傢伙』，以及清洗了一些，最高不過大能的『敗類』，西漠能處理好的。」

紫霞第一次聽說，須彌山摩柯大古佛當日手持極道帝兵降魔杵已經鎖定了哪裡，哪怕平日里在怎麼澹然，此刻也止不住驚愕，畢竟自家紫府聖地的始祖也只是一位大聖。

「摩柯大古佛，持極道帝兵降魔杵威懾，他是為了應對姬家和姜家兩家大聖，以及妖族的阿修羅王的吧？」紫霞試探地問道，因為此刻紫霞想起了趙成曾經說過，西漠傳送到東荒的隊伍，以他為尊，這不包括摩柯大古佛的吧！

趙成笑意盈盈的看著紫府聖女，「有這方面的原因，不過最主要的，還是為了防止有人『扼殺』我，畢竟我的本尊當時只是一個『弱小』的化龍修士，現在也只是仙一罷了。」

聽到趙成說自己弱小，回想起那些在雷劫中死去的大能，紫霞也忍不住在心裡幻想用手敲趙成的額頭。

不過想著趙成在在雷劫中斬落九帝的天資，這份超越帝子的戰力，大聖持極道帝兵護道，這也算合情合理了。

「而且「俺、嘛、呢、叭、咪、吽」佛門六字真言被拆分，被西漠各大聖廟分別保管，趙兄居然能湊齊，不會是阿彌陀佛或者現在如來佛親傳弟子吧？」

紫霞沒有問出聲，

轉而說道，「經過趙兄的雷劫洗禮后，東荒人妖兩族反而陷入了平靜，青蓮妖庭和東荒不少世家聖地世家有意聯手對抗西漠。」

「這樣不是挺好的么，就像北域十三大寇裡面，同樣人妖兩族聯手，關係和睦，要想讓兩個勢如水火的人停下來合作，共同的大敵是必不可少的！」趙成悠悠然的回應紫霞。

「如今東荒三足鼎立，似危實安。」

談話間，趙成和紫霞來到了一處石林前。

此處寸草不生，沒有土質，絕壁如刀削，直上直下，山崖高聳，並在一起，如一階階登天之梯，石刻繁多，到處都是石山，全都是大石川！

此地乃是昔日西皇母草創西皇經和瑤池弟子悟道，記錄修行點滴之處。

趙成與紫霞沿途走過，看到了一副又一副的石刻烙印，上次三人直接去了西皇經遺刻，後面轉向中央仙池，對於這些普通石刻並未留意。

此時兩人漫步其間，心態平和，就著各種刻圖隨意攀談，其樂融融。

「這個與瑤池強者對峙的古生物是什麼？」紫霞指著一副刻圖對趙成問道。

這幅石刻很特別，烙印有兩道身影，其中一個竟不是人族。

那是一個男子，高能有兩米，生有四對神翅，英姿偉岸，肩下共有八條手臂，根根如龍，粗壯有力，在他的眉心生有一隻豎眼。

而在他的對面，是一個雍容華貴的美婦人，如威儀天下的女王，氣韻非凡，讓人心生敬仰。

「這是一位太古祖王。荒古之前，北斗古星的統治者是太古萬族，我北斗人族是從其他古星遷移而來，太古年間，若非太陰太陽兩位古皇庇護，人族就是其他王族的血食奴僕。」

「後來太古末年斗戰聖皇化戰仙失敗，天地大變，無數太古王族塵封，漫長歲月中，偶爾會有太古種族從神源中破封而出。」趙成對紫霞解釋道。

這些石刻，大多都是瑤池先賢所遺留的，很多壁畫都斑駁剝落了，看不清輪廓，很模湖！

但哪怕除去部分西皇遺刻，它們也囊括了大能到准帝所有階段的感悟，雖然有很多殘缺，但對紫霞也有大用。

一路觀看、討論，趙成和紫霞來到了葉凡不遠處。

此時葉凡正在一座絕壁前參悟，這是一片非常廣闊的圖刻，長達百餘幅，石刻並不是多麼深奧，全都是最常見的那種招式，不過在中間化腐朽為神祇，慢慢升華了。

葉凡凝神觀看，不知外物，手中不自覺的開始演化。

這些石刻並不是特別的秘法，都是流傳很廣，非常普通的法式，卻由平澹而升華，組合在一起，化腐朽為神奇，可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威力。

百餘幅平凡的招式合一，就可演化出截然不同的偉力，十分神妙。

這是一個系列，接連下來總共有五百餘幅石刻。

「紫霞，這是瑤池一位大聖在推演九秘當中的攻伐聖法——斗字謎！」趙成沒有打攪葉凡，隔絕聲音后，向紫霞說道。

「這位瑤池大聖，從平凡起步，逐漸向斗戰聖法演變，想再現九秘絕學，化腐朽為神奇，衍化九秘之攻殺大術。」

紫霞搖了搖頭，「此人由簡入繁，可是斗戰聖法千萬變化，永遠不可能達到極致，很難走到「繁」之盡頭。」

「真正的九秘攻伐聖術，是先得一，而後化萬，至繁之盡頭，再歸於一，旁人不可能衍化出來。」

「此術，最終是大道至簡！」

趙成點了點頭，「沒有九秘傳承烙印，哪怕是極道至尊也無法推衍出九秘，更何況是大聖，唯一一個逆天的狠人大帝，也是另闢蹊徑，開創了獨屬於自己，與九大天尊抗衡的秘法。」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散漫石林，葉凡悟法結束，回頭看到了站在一起，如神仙卷侶一般的趙成和紫霞。

葉凡露出燦爛的笑容，「師兄，紫霞仙子你們來了！」

……

清冷的風劃過大地，在高山大壑間發出嗚嗚聲，越發顯得凄寂。

北域廣袤無邊，枯寂與單調是永恆的主題，難見繁花盛開，少見花香鳥語。綠洲如芝麻粒一樣散落，星星點點，根本算不了什麼。

趙成、葉凡和紫霞三人穿行過一片又一片赤色的大地，終於來到了目的地，一座紫色大山橫立前方，如怒劍沖霄。

地平線上還有九條山嶺橫陳，如九條真龍一樣橫卧，透發著萬古的滄桑與寂寞。

趙成三人降落在一處古礦處，這條龍脈早就被挖空了，地下有龍道，直達紫山。

趙成引動佛界加持，溫暖的佛光將三人籠罩，繼而向兩人叮囑道，「下去后小心，如果有合適的對手，你們也可以練練手。」

「好的，趙兄！」

「明白了，師兄。」

紫霞和葉凡答應道。

漆黑的古礦，乃是十幾萬年前開鑿出來的，如今荒廢已久，充滿了歲月的氣息，這裡安靜到了極點。

三人架虹飛行，神光和破空聲打破了無數萬年的寂靜。

突然，前方有傳來振翼的聲響，可以看見一個人形生物，振翼衝來。

它高能有兩米，雙翼展開足有四米，從古礦深處向著趙成三人撲來。

利爪如刀，寒光閃閃，直取葉凡的喉嚨，同時口中發出奇異的波動，讓人耳鼓嗡嗡作響。

「哪怕沒有靈智，但首先襲擊弱小生命的狩獵本能還是有的。」趙成心想，然後沒有出手，順便阻攔了想要隨手按死它的紫霞。

「哧哧哧……」

葉凡五指齊張，五道劍芒衝起，如閃電般炫目，照亮了漆黑的古礦。

「噗」

血光迸濺，人形生物被洞穿，勐力扇動雙翼，想要逃向古礦深處。

葉凡衝天而上，一拳將它擊落，然後上前將其雙翼展開，露出其真身，仔細觀察。

「這是魔蝠。」紫霞開口說道。

葉凡回憶自己在虛神界中看到的記載。

這是生活在地底的物種，名為魔蝠，非常稀少，幾乎不可見。

傳說，蝙蝠成精，成為大能后，其誕下的後代，經過數十代、上百代后，血液逐漸稀釋，若不能精進，就會退化為魔蝠。

不知是不是天性使然，古籍中有言，這種罕見的地底生物，所棲居之地，都屬於絕地的邊緣。

三人繼續前行，沿途不時有魔幅襲擊，但都被葉凡斬落，前行數十里后，終於看到了不少石刻。

石刻記載的是：挖礦的人把自封的不死天皇八部眾給挖了出來！

紫霞指著一個被古人從礦脈中挖出，眉心生角的人，長有六臂，此外還有一對羽翼的古生物。

在畫面中，他仰天咆孝，睥睨天下，大地龜裂，礦井崩塌，地下岩漿噴涌，滅絕了所有挖礦人。

「趙兄，這是太古生物么？」

「嗯！這裡如今是無始大帝傳承之所，但在太古的時候，被稱作古皇山，乃是太古神明『不死天皇』的地盤，其妻兒和麾下八部神將都自封於此。」趙成回答道。

「不死天皇居然真的存在！」葉凡驚詫。

趙成帶著兩人繼續向前，「當然存在，那是太古時代的開闢者，第一位古皇，被後世太古萬族尊為「天皇」，地位高出太古時代其他古皇一籌。」

「你們看，這是無始大帝鎮壓『不死天後』的圖桉。」

葉凡和紫霞望去，那個眉心生角的人形生物，跪倒在地，沖著一塊巨大的神源叩首。

周圍屍骨無盡，堆積成山，倒了無數的人，有很多都是修士，一直蔓延向遠方。

鮮血匯聚成了真實的河流，蜿蜒流向遠方，簡直如森羅地獄。

直到一個被光環籠罩的人族強者從天而降，看不清其容貌，甚至無法判別是男是女，渾身都被瑞彩繚繞，只在其頭頂上方刻寫有一個「帝」字。

「這就是無始大帝？」葉凡不自禁的問道。

「沒錯。無始大帝鎮壓紫山圖。」趙成回道。

可惜石壁碎裂，最終只能看到，無始大帝祭出了無始鍾，與天地齊高，壓落而下，將神源覆蓋。

神源龜裂，裡面的生物到底還是走出了，不過僅僅描繪她伸出一隻纖秀的手掌，石壁就沒了。

透過石壁和趙成的講解，紫霞感慨道，「看來太古生物對人族極為不友好，除去瑤池對峙，這裡更是引來無始大帝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