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小楠，我向京子借了驅蟲水。」哥哥的影子投射在帳篷上。我裹在被子里，腳止不住發抖。看見蟲子有看見的恐懼，看不到的時候更是覺得什麼地方都有可能出現它們的身影。「我進來了。」哥哥彎腰，影子的顏色更深。拱形的拉鏈拉開，他探進一個腦袋，笑容帶著鼓勵，「小楠已經在裡面呆很久了，噴上驅蟲水，我們一起出來玩好嗎？」【不要。】我抱緊了被子。哥哥把手放在我的被子上，試著扯掉。「快到吃烤肉的時間了，你聞聞，香味飄出來了。」【放棄吧，我已經被帳篷封印了。】哥哥輕笑出聲，坐在我身邊，「拿你沒辦法。」外面嬉笑追逐的聲音時遠時近。一顆球打到我所在的帳篷上方，彈開落到草地，還能聽見隱約的分數和吹響的哨聲。哥哥微笑著，和著斷斷續續傳來的吉他聲，小聲地跟著唱。琴聲停了，他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唱跑調了。」【哥哥不用陪我。】「為什麼？」【因為哥哥看起來很想出去。】「嗯，是有一點啦。」他撓了撓臉，補充道，「不過我更擔心小楠一個人會感到孤單，或者帳篷里突然出現讓小楠害怕的東西。」呀嘞呀嘞。【把驅蟲水給我吧。】「小楠願意出來了？」【嗯。】然後我用空了一整瓶。別說蟲了，就連人都不願意靠近。無論去到哪裡，人和蟲都主動離我幾米遠。安全感滿滿。「抱歉，京子。」哥哥拿著空瓶子，有些難以說出口。京子不在意地擺擺手，「沒關係，不用放在心上。」大家輪流負責烤肉，還有一些蔬菜和菌類，過程中烤焦了不少食材。下午休息片刻，老師們設計了一道遊戲環節。「每個人都有機會去到樹林里尋找小旗子，沒有在規定時間裡找到的同學將會面臨懲罰哦。」笑容不懷好意。巨大的轉盤搬出來，其中一項懲罰佔了絕大比例——特色蟲子拉麵。【......用心險惡。】幾個人一組共同出發，分散尋找，時間限定10分鐘。想必旗子藏得很隱蔽，很少有在時限內成功的。接受的懲罰有倒立、俯卧撐、背同學轉幾圈等體力方面的，更多的人則是抽到了特色料理，蟲子拉麵。「我明明拿到了的，只是被猴子搶走了。」前輩抱怨道。「是，是。」老師根本不聽理由，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拉麵放在桌子上，「請用，全——部——都要吃完，不可以剩。」鋪滿一層的蟲子讓接受懲罰的前輩們臉都綠了，老師的笑容逐漸邪惡。我站在樹底下，看了一眼立刻轉向哥哥的側臉，需要好好洗洗眼睛。沒有那個必要去仔細辨認蟲子的種類，反正都是同樣的糟心。嘔。我捂住嘴，停止在腦海中回想需要馬賽克的畫面。輪到我們的時候，哥哥擔憂地瞧了我一眼。【要贏。】我才不吃拉麵，會死的。「好，我們努力去找。」哥哥深呼吸一口氣。【萬一找不到，把廚師幹掉吧。】我推了推眼鏡。「哈？」哥哥震驚地回頭看我。【開玩笑的。】明顯聽到吞咽唾沫的聲音，哥哥緊張地說：「小楠臉上根本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啊。」山本毫無畏懼地率先站在出發的白線后，目光盯著前面，「雖然我想試試蟲子拉麵，但是我更不想輸啊。」「十代目，加油，我也會盡全力的。」獄寺在山本身邊做好跑的姿勢。了平握緊雙拳，眼神認真，「全身都熱血起來了。」京子在身後為他加油，其他為山本和獄寺加油的聲音也不少。「開始！」老師喊出聲，往下揮臂。獄寺想和哥哥一起，哥哥想和我一起。我極少像這樣認真地快速跑起來，遠遠把他們甩在身後。聽到哥哥著急的心聲：［要幫小楠找到一面旗子才行。］心意我領了，只是哥哥還是顧好自己吧。我拒絕和吃過蟲子的哥哥待在一個帳篷里過夜。穿梭在密林里的我像個特工穿越紅外線激光一樣，只除了我是為了躲避各種蟲子。找到了！在石頭縫隙里藏著旗子的一角，我歡喜地搬開石塊。一瞬間幾十隻螞蟻對我造成了可怕的視覺衝擊，它們圍著中心腐爛的果子，繞圈圈在走。我後退幾步，石頭重重砸到地上，旗子上面也爬著幾隻黑色的螞蟻。下意識瞬間移動回到帳篷里。才不是害怕到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