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在Reborn對我射出死氣彈之前，我當了14年的普通廢柴。

做廢柴，比當一個普通人的難度更高。

摔倒要找准角度，既不受傷又要摔得慘，次數還得和哥哥差不多。

考試穩居倒數第二，需要錯得合理，面臨著時常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發誓要努力，下次還是倒數的情況。

體育課必須墊底，球打到臉上不能躲，投球不能投中，除了哥哥沒人願意和我搭檔一組。

總之，我是付出了十分的努力才和哥哥實力相當，配得上廢柴兄弟的名號，避免成為雙胞胎里引起特殊的那一個。

普通人時的我做廢柴已經很艱難了，擁有超能力的我更難了。

力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強，如果不加抑制的話，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死人的。

我可沒在開玩笑。

但是，今天或許可以當廢柴當得輕鬆一點。

我看著不停抖動的右手，我放棄了筷子，坐在餐桌邊拿著勺子始終舀不到飯。

昨日最後和Reborn比手勁時，力量多數集中在右手，時間較長了一些，導致右手的肌肉密度比左邊高許多，整個身體失去了平衡。

右手過於重了。

勺子不受控制地敲在瓷碗上，我不得不試著換另一隻手吃飯。

比我早落座的Reborn已經捧著米飯，隔壁坐著一臉陶醉地盯著他的碧洋琪。

「媽媽，藍波大人還要一碗。」嘴角都是飯粒的藍波舉著空碗朝媽媽說道。

「好。」奈奈媽媽對待小孩子很耐心溫柔。

真是的。

家裡有個Reborn已經夠了，碧洋琪作為他的愛人聽了他的意見，竟成了我和哥哥的第二名家庭教師。

前段時間還在挑釁Reborn的藍波竟也留在了我家，而且奈奈媽媽很喜歡吵吵鬧鬧的藍波。

「小楠？」

【嗯？】

奈奈媽媽拿著手帕伸過來，她捂著嘴笑，「還是個小孩子呢，吃得臉上都是飯。」

我並不會感到不好意思。

「哈哈哈，藍波大人都有好好吃飯，臉上沒有飯粒。」藍波在墊高了的椅子上站起身，叉著腰莫名得意。

【需要給你找個鏡子嗎？我臉上6粒，你可是7粒。】

「才沒有。」藍波摸了一把臉，把手掌上的米粒吃進嘴裡，咕咕噥噥，「沒有了，小楠輸了。」

【誰和你比這個。】

哥哥洗漱完畢從樓上下來，「早上好。」

「阿綱，難得你起得早。」Reborn側頭吞下碧洋琪的投喂。

「小楠，你的手怎麼了？」哥哥很快發現我的不對勁。

「沒什麼，和Reborn較量留下的後遺症。」

「較量？」哥哥一愣，「掰手腕嗎？」

【差不多。】

哥哥用著早餐，邊看我邊皺眉，似乎不能容忍我的吃相。

他猶豫了一下說：「如果不介意的話，小楠要不要我喂你？」

我抬起臉瞧他，臉上的飯粒掉下來。

奈奈媽媽笑得肩膀抖動，她揩去眼角笑出來的淚。

「阿拉，我想到了小時候，阿綱哭著要給小楠喂飯的事情。」

說起那件事……

【我有印象。】

「誒？」哥哥睜大眼睛，黑歷史突然被翻出來，他羞恥地臉紅了，「別說出來。」

他想阻止回憶殺。

不可能的。

小時候的我很讓人省心。

沒有尿過床，沒有生病過，不會哭不會鬧，吃飯更是能夠自己吃。

但是哥哥是和我相反的，奈奈媽媽和還沒化作星星的家光爸爸給了哥哥很多關注。

並不是他們偏心。

每當夜晚的時候，他們總是擔心我多想，還會特意抱著我重複地訴說著愛意。

呀嘞呀嘞，我都明白的。

想到他們輕柔的話語，我不由地微笑起來。

然後有一天上幼兒園，我發現哥哥他很羨慕別人的弟弟會撒嬌，兩隻眼睛都看直了。

沒有讀心術的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可能的。】

我拒絕了。

他一路哭著回家了，手緊緊地抓著我不放。

媽媽問他為什麼哭，他打嗝，委委屈屈地說：「小楠不喜歡我，不要我喂。」

眼淚不止，好吵。

當天的晚餐時間，我故意露出不耐煩的死魚眼都沒能讓他消滅熱情。

那時我坐在小凳子上，張嘴等著哥哥的投喂。

喂著喂著，他的手酸了發著抖，硬是咬牙不肯放棄，還要我張嘴去尋調羹。

那一頓飯我吃得很累。

明明可以自己吃，並且保持桌面乾乾淨淨。

我卻不得不接受哥哥喂進鼻孔、眼睛、耳朵、頭髮里，但就是不喂進嘴裡的奇特能力，全身弄得髒兮兮的。

呀嘞呀嘞，我有些分不清他是不是在故意整我。

但是到最後，他笨拙地幫我擦乾淨，笑容和奈奈媽媽一樣，眼裡飽含愛意和溫暖。

身上同樣髒兮兮的他抱住我，「小楠是好孩子，綱吉愛小楠弟弟。」

回憶到此為止。

我用傳心術把剛才的畫面全部傳進哥哥的腦子，他已經頭頂冒煙，臉紅成一片。

［啊啊啊，真的是我說出來的話嗎？］

哥哥的心聲很亂，一邊不斷說著不可能，另一邊在想：

［畢竟是小楠……也許是真的？］

藍波笑起來，拿著筷子指著我，「藍波大人才不需要人喂，小楠羞羞臉。」

他做了個鬼臉。

奈奈媽媽從來不摻和我們的打鬧，一臉縱容地笑著。

「小楠的手暫時不能吃飯而已。」哥哥試圖為我辯解，「小楠，我們快點，要遲到了。」

【我的嘴巴不長鼻孔那裡。】

哥哥抿著嘴，有些羞惱，「我知道的啦！張嘴，啊——」

喂飯的功夫比小時候有長進，我咀嚼著米飯。

可是我的嘴巴再大也不能一口吃下這麼一大勺——他生怕我營養不均衡，什麼菜肴都加一些疊在一起。

「蠢綱喂飯都是廢柴啊。」Reborn神情自然地等待碧洋琪喂的下一口，「好好看著。」

碧洋琪得到Reborn的誇獎，害羞地指尖繞著發梢，輕喚Reborn的名字，更加費心地餵食。

好好觀察的哥哥學會了，換成適宜的量。

藍波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眼睛里冒出淚花，揪著奈奈媽媽的袖子撒嬌，「媽媽，藍波大人也要喂。」

【剛才不要喂的不是你么。】

「不管，藍波大人要喂。」

【肚子快比你的頭大了，別吃了。】

他撒潑打滾，奈奈媽媽好脾氣地安撫著。

「我們出門了。」我和哥哥解決完早飯，帶上書包和中午的便當。

「好，路上小心。」奈奈媽媽抱著藍波，等我們走遠了才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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