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 8 章

第 8 章 第 8 章

「虎子啊,匈奴秘密一事,你怎麼看?」

長孫元正這話一出,在場原本不動聲色的眾人即刻露出了愕然的模樣,緊接著就有些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溫如瑾,主公這是什麼意思?拿這種問題來問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孩子?這個孩子又是怎麼回事?打哪兒冒出來的?

一時之間,眾人或多或少都有了某些隱秘的猜測。

長孫元正卻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屬下那各種各樣複雜又隱晦的眼神一樣,依然樂呵呵地看著溫如瑾,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溫如瑾不露聲色地回頭看向了那偌大的沙盤……

他很清楚,長孫元正此舉是在考驗他,不論他究竟有沒有相信溫如瑾有一個出現在夢境之中的仙人師父的事情,他的所作所為都已經變相地表達他相信溫如瑾有著過人的實力的事實。

剛剛是考驗他的武功,現在是則是在考驗他的文治了。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微微皺著眉頭,貌似十分困惑地觀察沙盤的孩子,眼中閃過一絲暗色的鋒芒,長孫元正確實是在考校他,可是,為什麼呢?

雖然他和520都有意通過「兵不血刃」的方式——認長孫元正當義父,擁有第一批勢力。

可是長孫元正根本不需要那麼著急,對,他原本不必那麼急切地表露出他對溫如瑾刮目相看的態度的,現在他那麼急切地把溫如瑾推到了自己諸位下屬的面前……

電光火石之間,有什麼東西串聯了起來,溫如瑾福至心靈。

「大人,」他驀然回首,目光如火,「敢問大人,您的行蹤,還有誰人知曉?」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在座所有人都瞬間以一種比剛剛更加沉重的眼神,緊緊地盯住了那個站在中央的孩子。

主公方才如此提問一個孩子,已經足夠讓眾人吃驚了。

而此刻,這個孩子的反問,卻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感覺心臟被一隻大手瞬間捏緊了——

還有誰知曉荊州牧的行蹤?

還有誰知道荊州牧秘密巡遊到了南陽郡?

匈奴士兵的出現,真的是巧合嗎?

還是說,他們就是裡應外合沖著荊州牧來的!?

這孩子的意思,是他們之間,有叛徒!!!

******

溫如瑾的反問,不啻是在一片寂靜的魚塘中猛地砸了一顆魚.雷。

猛然反應過來的眾人,禁不住地開始竊竊私語,左右相視,都是複雜的眼神,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在懷疑周圍的同僚,用隱晦而深邃的眼神觀察著在場的所有人。

可是沒有一個人驟然跳出來指責溫如瑾瞎幾把亂講話,這倒是讓溫如瑾有些意外了,看來,這位荊州牧馭下的能力,當真非同一般。

就在氣氛越來越凝重的時候,長孫元正忽然「哈哈哈」地大笑出聲,打亂了眾人沉重的心態。

他無所謂地又沖溫如瑾招手,對左右道:「小孩子說話無遮無攔的,諸位皆是我左膀右臂,莫要多想。」

說罷,他就叫眾人散了,只留下了溫如瑾和坐在他下邊最靠近的那個儒雅的中年儒衫男子。

「虎子,」長孫元正的態度十分親切,「我這兒有個任務要交給你,你能否完成?」

溫如瑾心下一定,他知道自己是過關了,直言道:「能!」

長孫元正的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很快消失不見,他依然是樂呵呵的:「你不問問是什麼任務?萬一我叫你深入匈奴漢國去打探消息,你不害怕?」

「不怕,」溫如瑾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什麼都不怕!」

此時不表現,更待何時!?

「好!好個小子!」長孫元正高興極了,砰砰砰地拍著溫如瑾的肩膀,溫如瑾默默地受了。

然後就有個小廝上前,請示領著溫如瑾離開,他順從地跟著離開了這個議事廳。

所有人都走空了,這位氣勢威武的美髯公,才終於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容,面色冷然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他放下了杯子,問旁邊的中年儒士:「季先生,唐大虎這孩子,你怎麼看?」

季明誠,荊州第一謀士。

季明誠淡然地笑了笑,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長孫元正的馬屁:「主公英明,手段高超,粗中有細,想必不久就能拿下這小子了。」

聞言,長孫元正失笑,罵了季明誠一句,說:「快別扯犢子了,認真的,問你呢,這孩子究竟如何?」

季明誠還是笑,說出來的話卻十分不留情面:「比您那位侄兒要好百倍。」

長孫元正於是就明白了他的態度,慎重地點了點頭。

******

溫如瑾聽從長孫元正的安排,什麼都不打聽,小廝牽馬過來,他便上了馬,跟著長孫元正派出的謀士張懷奇先生,一路疾馳向北……

北向,溫如瑾略微一思索,就知道是去河南郡。

這時候,520整個系統都還是蒙的。

它蒙就蒙吧,但是又特別不服氣,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白瞎你能縱觀全局不錯過任何小細節。」溫如瑾不客氣地打它臉。

520理直氣壯:「我都說我不會玩這些陰謀詭計了!」

沒辦法,溫如瑾只好在馬背上,一邊疾沖,一邊留意原身那詭異的霉運,一邊還得分心把這些東西掰碎了給它講。

「你的意思是說,荊州牧身邊有個級別還挺高的內鬼,把荊州牧人在南陽郡的消息傳給了匈奴人,然後打算裡應外合地把荊州牧包餃子,拿下荊州!?」

「對。」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為什麼會那麼巧合,荊州牧上南陽郡,和匈奴漢國下荊州的時間點卡的剛剛好,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都是人為罷了,說白了就是沖著長孫元正去的。

520一頭霧水:「那內鬼是誰?在今天的議事廳裡面嗎?」

「唔……我知道他是誰,」溫如瑾頓了一頓,「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這人沒在議事廳,在的話,長孫元正不會讓我說出那句話的,不然就不是敲打,而是打草驚蛇了。」

「哈!?知道他是誰,不知道叫啥名兒,什麼意思?」

溫如瑾正縱馬狂奔中,衝過密林,前方忽然伸出了一支帶刺的荊棘,好在他反應快,瞬間俯身貼緊了馬背,沒叫那荊棘刮爛他的眼睛。

但縱使如此,他的頭皮依然被狠狠颳了一把,天啊……這是要拋光他腦袋嗎!?

溫如瑾咬牙忍著腦殼上刺辣辣的疼痛,又好氣又好笑,原身這運道,真的絕了。

520可不覺得溫如瑾被刮個腦殼兒有啥問題,它堅信自家宿主皮糙肉厚,經得起造。

於是它繼續急著追問他內鬼究竟是誰:「快呀,你說呀,趁著你還在騎馬,趕緊給我解解惑。」

「你自己去調查一下,長孫元正身邊有沒有那麼一個人,什麼侄兒啊遠方外甥啊,妻子的侄兒外甥表弟什麼之類的,關係親近的晚輩,就是那種,暫時作出了一副和他有種隱秘的『父子情』,也被他的下屬們感覺是未來的公子的人。」

溫如瑾說的這類人的存在,並不是個例,一個割據一方的當世強者,沒有繼承人是不行的,縱使他自己生不出繼承人,他也必須搞一個繼承人出來好叫自己手底下的那班兄弟安心。

就像是皇帝,時間到了,總得有個皇子,沒有也得趕緊從宗室中過繼一個。

通俗點說就是,拉不拉屎沒關係,總之「大佬的兒子」的坑位,不能是空著的。

所以,長孫元正的身邊必然也有那麼一個人,已經隱約就是荊州的「公子」的人。

至於為什麼520沒有注意到對方,那估計是它自個兒心大,沒被長孫元正公開承認或者入族譜的『隱形兒子』,它就直接忽略了。

對於520在人類各種複雜的關係中表現出來的粗枝大葉,溫如瑾也是很了解的,果不其然,沒過三分鐘,它就回來了,在溫如瑾的腦子裡哭天喊地。

「靠靠靠,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我踏馬還以為長孫元正沒兒子的!沒想到他……日哦!這個狡詐的鬍鬚男!氣死寶寶了,淦!」

溫如瑾不理會它的撕心裂肺:「那人是什麼情況?」

「那個人名字叫長孫泰和,是長孫元正同父異母的弟弟的嫡次子。」

雖然長孫元正和家族鬧翻了,但是明面上,他和他弟弟關係還不錯,他弟弟見長孫元正無子,就起了些心思,建議長孫元正過繼自己的二兒子。

520越說越氣憤:「但是長孫元正雖然把長孫泰和帶到了荊州,卻一直沒有過繼對方,這都好多年了。」

溫如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長孫元正的弟弟覬覦他的勢力,他也在順水推舟地利用自家侄兒穩定人心。」

「什麼見鬼的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啊。」520忍不住吐槽,「溫啊,你是咋猜到這人是內鬼的?」

「長孫元正那麼急切地考驗我,那麼急切地把我推到了眾人面前,他迫不及待地需要一個全新的,有本事的,能安撫住下屬的兒子,那隻能說明……他前頭個立起來的『兒子』的角色,不太行了。」

出現一個高級的內鬼,長孫元正著急廢掉前頭個「兒子」兩件事卡點剛剛好,而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只能說前者就是後者了。

至於長孫元正為啥著急拉備胎溫如瑾出場,當然是因為原先的輪胎壞了啊,疾馳的車又不能停下。

「啊!他利用你!?」520反應了老半天終於反應過來了,一下子震怒非常,「區區凡夫俗子居然敢利用我的寶,氣死老子了,淦!老子要把金毛犼放出來,咬不死他!」

溫如瑾:「……?」

你那麼真情實感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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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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