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棄暗投明
在大家都在擔心自己小命的時候,孫鳴渠的話在眾人之中不但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反而還讓他脖子上的刀多了幾把。
「孫大人,雖然我等可能會死,但在下官看來,您和二殿下的命說不定也會成為我等的功勞。都這個關口上了,我們不賭不行啊!」一名身著綠袍的官員說道。
這番話引來了眾人的接連附和。
孫鳴渠冷笑了起來,「真是一群廢物!」
「你們是謀逆犯上,不是尋常的小罪,還想混功勞,本官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在這個時候帶著殿下想盡辦法衝出包圍,南下江、揚東山再起,我等興許還有一線希望,在這裡,妄圖朝廷會對你們法外開恩,功過相抵,你們覺得你們有那麼的本事嗎?」
「你們覺得自己值嗎?!」
有人沉默,但更多的人還是沒有放棄他們一開始的堅持。
選擇了挾持二皇子和孫鳴渠。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火龍朝忽然朝著他們這邊聚攏了起來。
那個碩大的包圍圈,正在漸漸的縮小。
那幾個挾持了孫鳴渠的官吏商量了一下,決定派出兩個人為使,跟對面的朝廷兵馬好好商量商量的。
二皇子雖然反叛了朝廷,但也還是大宋的二皇子殿下。
在他們看來,朝廷就算是要問罪二皇子,也絕對不會讓二皇子死在這個地方。
只要挾持了二皇子,他們就有了兩邊求活的機會。
但還沒等這兩位叛軍使者走出自家的陣營,忽然頭頂就傳來了密集的破風聲。
「箭雨!是箭雨!」
有人撕心裂肺的吼了一聲的。
那兩個使者見狀,連忙轉身就往回跑。
但已經來不及了!
當人的耳朵能聽見箭雨的破風聲的時候,就說明那箭雨已經落到人的身上了。
他們堪堪往前面怕了兩步,就被紮成了兩個實打實的刺蝟。
瞬間死的透透兒的。
其他的人見狀,也著急忙慌的尋找著掩體,以躲避箭雨。
「投降,我們投降!」
一名挾持了孫鳴渠的官員,大聲呼喝著。
但他的聲音還沒有傳出去,就被震耳欲聾的鼓聲給遮蓋了。
朝廷軍竟然對他們這樣一小股的殘軍,發動了衝鋒。
孫鳴渠笑的跟癲狂了一般,「一群混賬啊,哈哈哈哈。」
「蠢貨,你們就活該死!」
「你們所謂的功勞呢?在哪兒呢?快亮出來讓本官好好看看!」
「為什麼本官沒有看到絲毫的功勞,卻看見了漫天的箭雨,以及你們即將橫的滿地都是的屍體。快看看周圍,給你們自己選一個風水寶地吧,等會兒你們的腦子、腸子、爛肉就會撒的滿地都是。」
「趁還活著,先佔個地兒,別人也許會從你們的屍體底下掏個洞,把你們給埋了。」
「如果是蘇揚,那位愛乾淨的太醫,一定會這麼做的。」
「我給你們的可是真知灼見,這一回你們真得聽我的。」
「閉嘴!」有官員大聲怒吼道。
「哈哈哈,無能狂怒之輩。」孫鳴渠卻絲毫不見收斂,「我給你們的都是忠告,你們為什麼不信我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吶諸位。」
「要不然殺了他吧?老夫實在受不了他這張嘴了!」有人壓抑著喊道。
「不行!」立馬就有人反駁道,「他活著,我們興許還有活的希望,他要是死了,我們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恐怕真的只有想辦法趁機逃命了。」
孫鳴渠肆無忌憚的嘲諷道,「還想著活命呢?沒看見京城外那座碩大的京觀嗎?」
「那就出自齊王與蘇揚之手啊。他們二人的態度,你們覺得難道還代表不了朝廷的態度嗎?他們都要殺了那些尋常的將士,以儆效尤。」
「你們這些從犯,叛國的逆賊,竟然還想著活命。」
「哈哈哈,真踏馬的是,笑死我了!」
「朝廷兵馬寧願忍受著屍體腐爛的惡臭,寧願看著成團成團的蒼蠅整天在他們的面前盤旋,甚至由此都有可能會給他們帶來致命的疾病,朝廷也寧願選擇築起京觀,都不想想是因為什麼嗎?」
「一群蠢貨,真的是笑死我了。」
孫鳴渠的話讓他身邊的幾名官吏,臉色都格外的難看。
他們主觀上強烈的不認同孫鳴渠說的這番話,但內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選擇了相信。
那座景觀啊!
朝廷坑殺在那裡,只是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普通士卒。
甚至於裡面都沒有一個在二皇子這個小朝廷中有頭有臉的人。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承認,那都是朝廷對待他們這些叛賊的態度!
殺——無赦!
終於,一輪箭雨過去了。
躲藏在車底下的他們,借著微弱的光芒,看到了橫七豎八的屍體。
以及,密密麻麻的羽箭。
大地都被紮成了刺蝟,就更別說那些被箭雨光顧到的將士們了。
朝廷大軍毫不吝嗇他們手中的羽箭,感覺就跟不要錢似的,沖著他們招呼了一輪。
「他們要進攻了,你們還準備要拿我跟殿下的命,去給自己求個平安,求個功勞嗎?」孫鳴渠在這個時候,忽然沉聲喊道。
挾持著他的幾名官吏,在這個時候,都沉默了。
他們的腦子很亂,沒有一個清醒的。
隨時都有可能死亡的壓力,壓得他們手足亂顫,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們現在還有機會,最後的機會,衝出去,活命!」孫鳴渠有些緊張的喊道。
「趁著他們還沒有完完全全的包圍上來,我們還有機會撕開一個口子。」
「我勸你們這群蠢貨,真的不要自誤!」
猶豫中,有人終於喊道,「拼一把吧諸位!」
幾名官吏交換了一下眼神,眼神漸漸變得堅毅了下來。
「好!」
「拼一把!」
孫鳴渠目光顫動,臉上浮現出了希望的光芒。
但就在這時,那幾個官吏忽然推搡著他從車底下沖了出來,直奔朝廷軍而去。
孫鳴渠瞬間人傻了!
「你們這群蠢貨,愚不可及!」
「愚不可及!」
他歇斯底里的怒吼了起來。
不甘、憤怒。
以及,對死亡的恐懼。
在這一刻,統統都融進了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中——
真踏馬的愚不可及!
幾個官吏挾持著孫鳴渠,小心謹慎的向前。
「我們投降!」
「瞎踏馬喊什麼呢,我們抓到了賊酋!」
「對對對,我們抓到了賊酋孫鳴渠!」
忽的,一支啟稟幾乎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如山嶽一般的壓力,以及撲面而來的血腥氣息,讓幾名官員的心臟差點窒息。
「孫鳴渠?!」
一匹純黑色的戰馬出現在了幾名官吏的面前。
他們仰頭看了看,雖然不認識,但可以確定一定是一員能說得上話,有一定權利的武將。
一名官吏輕咳了一聲,壓住了自己紊亂的呼吸,擺出姿態說道:「本官原吏部司封郎中裴大友,告訴你家將軍,我們抓到了賊酋孫鳴渠,棄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