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番外一 （1）
在太啟看過的無數爆米花大片里,打完最終BOSS的男主最終都會回歸於平淡生活，他們會住進一處普通的房子，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生子,找一份平凡的工作，每天早上做一份簡單的早餐，然後端著牛奶杯去門口取今天早上新到的報紙。
取報紙的時候，他們總會遇到隔壁年長一些的鄰居,鄰居多半也在院子里取報紙或者出門上班,在清晨的微風裡,鄰居會笑眯眯地主動和男主打招呼。
「今天天氣不錯啊。」
——在和虞淵看完新世界的日出之後，太啟腦海中突然變浮現出這一句,他主動對身邊的虞淵道了早安。
「今天天氣不錯啊。」
虞淵側過身看向太啟，溫柔地回應：「今天的確是個好天氣。」
天道法則被太啟和虞淵吸收之後，白帝和黑但丁的法身也隨之灰飛煙滅，被自然法則卷進時間的塵埃之中,連一絲痕迹都沒留下。
整個三界又一次被自然法則修復,凡間世界的自然法則為了保護凡人生活的平靜，消除了大部分人在這兩個月里的記憶。被黑但丁和白帝毀壞的一切，也在同一時刻獲得了新生。
這才應該是三界各自應有的秩序。
太啟深深呼吸了一口凡間世界的空氣,久違的開心浮上心頭。
「我還以為我已經適應不了凡間世界了，沒想到我看到日出,第一個的反應就是起床,吃早餐。」太啟對虞淵說，「你知道嗎？之前我撿到了麒麟，用你送給我的戒指去換錢,那個老闆對我說用手機收錢,我竟然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時間過得真快啊,我竟然不知道手機該怎麼用了。」太啟用手指在虛空中點了幾下，「讓我回憶一下，怎麼撥電話——嗯，屏幕上有圖標，上面畫著一個電話，然後點開，找到你的電話號碼……」
「太啟。」
明明太啟在說開心的事情，虞淵的心情卻顯得有些沉悶，他還留有剛重生時的記憶，他記得自己是怎麼在太啟面前摧毀了他們之間最美好的回憶，也記得太啟在深夜裡抱著自己的小貓，等待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見到的自己。
幸好，他還有補償的機會，是他把太啟拉入凡間世界的，他理應給太啟凡間世界里喜歡的一切。
比如這時，太啟想要看凡間世界的日出，他們便可以在大戰之後馬上就去凡間世界看日出，又比如太啟想去林啟蜇家吃早飯，那無論如何也是要去的。再比如太啟可能想要一個手機，又或是別的東西——這沒問題，買就是。
「走吧。」虞淵站起來，跳下他們坐著看日出的大石塊，朝太啟伸出雙手。
「去林啟蜇家吃早餐。」
「好。」太啟跳下石塊，穩穩地落入虞淵的懷裡，「走吧。」
太啟和虞淵壓制力量，收回神體，直接一個瞬移咒去了林啟蜇家門口，正碰上趙天端推開陽台門，拿著小花灑出來澆花。大概是因為這小半年裡都在家裡摳腳，媳婦也不回家，大明星沒人管著，每天就是外賣遊戲玩手機，鬍子不刮頭髮也不理，形象二字已經飛到天邊，頂著一個雞窩頭就出來給小花園裡的花澆水了。
鄰居家的大姨原本是趙天端電視劇的粉絲，之前看到趙天端在林啟蜇家出入又發現愛豆竟然成為自己的鄰居時著實興奮了一段時間，最高興的時候一天連發幾百條短視頻朋友圈。
如今看到自己的偶像因為媳婦加班不回家日漸放飛，已經不會再興奮拍照，對愛豆的濾鏡也漸漸消失，和趙天端相處就像是一個慈祥的大姨，隨時隨地能拉上家常了。
大姨就在小花園裡晨練，聽到隔壁推門的聲音頭都不回，就知道是趙天端出來澆花了。
她一邊氣喘吁吁地做著早操，一邊問道：「林警官
今天還沒回來啊。」
「沒。」
為了提醒自己每天給林啟蜇心愛的花澆水，林啟蜇把牙刷牙膏口杯都放在小花園的水池裡，手裡澆花時，就把電動牙刷塞嘴裡吭哧吭哧的刷牙。
「我媳婦這一個月就回來了三次。」趙天端吐掉嘴裡的唾沫，給花灑又灌上水開始澆第二輪，電動牙刷跳到第二格，開始進行牙齒護理，「他的花活了，我的心要死了。」
「嗐，警察就是這個樣子的，舍小家為大家。」
趙天端說：「對啊，我是他家屬，我不支持他，誰支持他。」
「等等，小趙，你過來一下。」大姨突然趙天端一聲，趙天端嘴裡塞著牙刷湊過去，含糊地問；「怎麼了，大姨？」
大姨指了指花園邊：「這兩人看你好一會兒了，是不是你家親戚啊？」
趙天端看過去，只見太啟和虞淵兩人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
「趙天端？」
兩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眼前這個穿著家居棉服，踩著拖鞋，鬍子亂糟糟頭髮亂成一團的男人竟然是之前花孔雀一樣的趙天端？？
自然法則什麼都修復了，唯獨留下了這條漏網之魚嗎？
太啟看了一眼虞淵，又看了一眼趙天端，忽然感嘆起虞淵果然是虞淵，即便是受傷最嚴重，甚至異化的時候，還能維持帥氣的形象——他發誓絕對不是自己情人眼裡出西施，虞淵被感染最嚴重的時候，身上的血色花紋和繃帶都能整出鐵血硬漢的感覺，異化時，也絕對是人外的大帥比，如今從崑崙西部地底深淵回來，還沒忘記從後背箱里拿出備用的衣服來一個一鍵換裝。
太啟對虞淵說；「我覺得我知道林啟蜇為什麼不願意回家了。」
東君向來隨心所欲，從到凡間世界的第一刻起，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句話很不幸的被趙天端聽到，然而失去的記憶的趙天端儼然忘了結下血盟印后泡天池時每天被東君威壓嚇得瑟瑟發抖的過往，在聽到太啟的話並被戳中痛腳后，怒道：「你們是誰？」
怎麼會有這種人，大早上的來自己家門口，說自己媳婦和自己的壞話？
「糟了。」
太啟正準備反問一句「你不知道我是誰了嗎」，就聽到虞淵說了這麼一句。
回頭一看，虞淵有些苦惱地扶住額頭。
「在崑崙西部深淵待了這麼久，我都忘了，他們全部沒記憶了。」
太啟；「……」
早飯肯定是沒得吃了，就別說林啟蜇不認識他們了，趙天端這人十指不沾陽春水，也做不了飯。
一人兩神隔著花園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趙天端終於把虞淵認出來了。、
「虞總？？？」
太啟看了一眼趙天端，又看了一眼虞淵。
「他不是沒有記憶了嗎？為什麼會認識你？」太啟突然想起來拉他進入凡間世界的那本書，裡面虞淵和趙天端正是一對。他至今仍記得書里描寫的趙天端纖弱顫抖的腰，和像兔子一樣紅紅的眼睛，以至於第一次在電視上上看到趙天端時，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應該是自然法則締結的關係里，在商業場合見過。趙天端很紅，他們公司拉投資喜歡叫他出來露面。」虞淵問，「想在林啟蜇家裡吃早飯嗎？」
太啟說；「當然想啊，就算林啟蜇不在家，他肯定在家留了自己包的餃子或是留的菜，他做飯好吃的。」
「那等幾分鐘。」
太啟乖乖等了幾分鐘，就見虞淵走上前和趙天端聊了一會兒。
趙天端的態度也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迅速漱完口，還用水抹了抹頭髮，接著打開了花園的門，和虞淵親切握手稱兄道弟，然後把虞淵和太啟請了進來。
「
歡迎歡迎。」林啟蜇把太啟和虞淵迎進了小花園裡，請他們在花園的鐵藝椅上坐下，「那個，房間沒收拾哈，就不露醜了，你們坐會兒，我去點外賣。」
太啟一聽有早餐吃，問：「可以點一份皮蛋小餛飩嗎。」
林啟蜇說；「附近沒有皮蛋小餛飩，不過我媳婦之前包了不少凍在冰箱里，可以嗎？」
太啟說：「可以，那能再要一份蔥油花捲？」
趙天端：「？」
太啟期待地問；「沒有嗎，那可不可以來一點醬肉。」
趙天端：「？？」
太啟還真是來林啟蜇家裡吃飯的，點菜宛如下館子。
虞淵連忙打斷了太啟，對趙天端說：「打擾了，就勞煩幫我太太做一份吧，他聽說林警官手藝一絕，記掛林警官做的飯很久了。」
虞淵和太啟對林啟蜇做的飯讚譽有加，對林啟蜇的讚歎聽在趙天端耳朵里，比聽到誇他自己的話還高興，只是興高采烈地走進廚房，打開冷凍層，看到一層層包好的皮蛋小餛飩，蔥油花捲，醬肉，突然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外面這兩人是不是有透視眼，把他家冰箱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趙天端進屋后，太啟小聲問虞淵：「趙天端不是沒有記憶嗎，怎麼突然和你這麼熟悉了，還主動邀請我們去他家做客。」
虞淵說：「也沒什麼熟悉不熟悉的，凡間世界就是這樣，一頓飯一杯茶，馬上就可以稱兄道弟了。」
太啟說：「凡人真的很神奇。」
虞淵笑道：「這種交際方式還挺有趣的。」
「我也喜歡啊。」太啟看向林啟蜇放在不遠處的電動牙刷，「凡人真的有很多好多好玩的東西，可是我都有些不太習慣了，那個電動牙刷，我記得我之前也有一個，但是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用了。」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虞淵扣住太啟的手指，和他一起享受這個寧靜的清晨，「你在凡間世界失去的一切，我都會一點一點幫你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