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之神 (3)
太啟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心情微微有些複雜。
凡間世界血濃於水,砍了虞淵的先祖,四捨五入,他和虞淵之間也算有了血仇。
——可是虞淵看起來似乎對帝王血脈這事兒並不太在意,結婚兩個月了,太啟都沒聽虞淵提過。
如此想著,太啟又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倒是太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虞淵周圍那麼多美人,還一直想和自己*&#¥。
這就是他們家祖傳的愛好。
想到今晚虞淵可能又會回來,太啟看向不遠處的山麓,心裡有些後悔這麼早幹掉虞王了。
他就應該就晚點動手,反正*%¥#完,他也得把虞王打死的。
太啟在虞王陵四周逛了一圈,感覺沒什麼意思,便離開了景區,去隔壁的小吃街逛了一圈。逛完小吃街他一個人去看了場電影,電影是部愛情催淚片,周圍抽泣聲此起彼伏,唯有太啟一個人嚼著爆米花,看著屏幕上男女主生離死別,一臉懵逼。
他發現自己是不是在人群中的畫風太突兀了點,回去的路上便打開影評,打算從電影里學習點人的行為處事,結果一路看回家又看到了睡前,還是讓他有些無法理解。太啟的評論在一片「嗚嗚嗚好感人」的影評中也十分顯眼。
「他們不是過了幾個月愉快的生活嗎,這算悲劇嗎?看起來他們那幾個月真的過得很開心。」
他這條評論被其他觀眾噴了。
觀眾A:「男女主是想要幾個月的愉快生活嗎?他們是想要長相廝守,白頭到老啊。」
太啟:「他們幾十年後也會死。」
觀眾B:「你也知道是幾十年後厚。」
太啟:「幾十年和幾個月的差別也不太大,人總要面對死亡的。」
觀眾C:「我們說的是人年紀大了總會死嗎?」
太啟:「人年紀大了,就真的會死。」
觀眾ABCD:「你怎麼是個杠精!」
太啟:?
我說的哪裡不對嗎?時間就是過得很快的,人早晚也是要死的。
太啟迷茫得從手機屏幕前抬起頭,一抬頭,就看到虞淵站在房門前。
*
虞淵本來是不打算回來的,他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公寓,多數時間一個人在那裡住。
今晚幾個老同學回國,虞淵做東約了個局,席間幾個老同學都有來自家裡的電話查崗,見虞淵的手機一動不動,紛紛打趣虞淵家裡那位心大。
微醺間,聽著老同學們的打趣,虞淵恍然有種自己確實應該回家的感覺。
即使這段婚姻只是為了搪塞家裡那些叔伯而已。
虞淵是虞家的私生子,孤兒院里的小霸王,十三歲時,老虞總的獨生子因病去世,便把他從孤兒院里領了回來,他對家庭的感情很淡漠,後來老虞總也去世了,父子兩人之間也只有老虞總一句「我就把公司托給你了」的交代。
那時候虞淵剛滿二十歲,五年時間裡,他抗下巨大的壓力,斗叔伯,保家產,收服父親的心腹,坐穩了掌權人的位置。
幾位叔伯都是不安分的,贏不了虞淵本人,便把主意打到了虞淵的婚姻上,加上虞家家大業大,虞淵有權有勢,家族內外無數俊男美女被送到虞淵的身邊,虞淵最後挑了夏太啟,是因為夏太啟只是一個小公司老闆的私生子,背後的勢力沒有那麼大。
太啟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但長久來看,並不是最優的選擇。
至於其他鶯鶯燕燕,虞淵有的是辦法應付打發,他是從底層爬起來的,知道這些「禮物」背後的利益,當然,他不會直接拒絕這些送過來的美人,但他會用點小辦法和他們周旋,然後讓他們不著痕迹地自覺回去。外人都說他是浪子,只有那些局中人才知道,虞淵根本就是堅不可摧卻又拿他沒有辦法。
權勢,美/色,金錢,虞淵其實都沒有什麼強/烈的願望,如今擁有的一切,不過也就是他認為自己應該擁有的,有時候虞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和太啟的婚姻,也就是逢場作戲地進行著。
意外的是,在這段婚姻里,太啟比他還敷衍。
虞淵不會勉強太啟,因為他知道,自己也沒有真心。
然而此刻,站在他們的房間前,看到太啟靠在床頭安靜地看著手機,虞淵突然有種命中注定般的心動。
他真美。
即便見多了美人,太啟依然是那些被送過來的美人里最出挑的一個。他的相貌氣質真的很特別,明明是私生子出身,卻沒有虞淵那股狠勁兒,也不像其他私生子一樣會來事。他很安靜,也不太愛說話,對於周遭事物有種冷眼旁觀的高貴疏離感,對人間煙火的喜愛,卻又有種純凈的天真。
太啟抬起頭來和虞淵對視,虞淵彷彿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整個世界。
這是個美好的世界。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虞淵手臂上搭著西裝,他的個子很高,寬肩窄腰,脫衣有肉,天生的衣架子。太啟很少見到虞淵這樣鬆弛的狀態,他連領帶也沒系,領口的扣子隨意解了幾顆,襯衫也有些細微的褶皺。
這樣倒也挺帥。
太啟看向虞淵的目光有些好奇,很快,他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他對虞淵沒什麼興趣,他還在糾結今天看的電影。
沒想到虞淵卻走了進來,把西裝掛在衣架上。
太啟:?
這大半夜的,該不會又要讓他想借口了吧。
太啟如臨大敵,虞淵卻已經走過來,坐在了床邊。
太啟看向床頭的貓窩。
虞淵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是上次你撿的貓嗎。」
「對,叫麒麟。」
虞淵笑道:「好神氣的名字。」
「是挺神氣的,也很調皮。」太啟掀開被子,有些迫不及待準備跑路了,「都這時了還不回窩,我得去找下它。」
被子翻了個面,藏在睡袍下的雙腿白得晃眼,太啟急急忙忙穿上拖鞋,想站起離開,卻被虞淵攔腰抱住,跌坐在了他的懷裡。
「貓都是夜間活動,估計在哪個角落玩兒吧。」
太啟背部緊貼著虞淵的胸膛,虞淵身上的溫度讓他有點不太適應。
「不是,我擔心麒麟跑出去。」
「有什麼關係,大門又不是沒關,樓下也有監控,它跑不出去的。」
「怎麼可能跑不出去,麒麟是會上房——」
太啟卡了殼。
虞淵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太啟並不喜歡接吻,起初他也躍躍欲試,後來在婚禮上,發現這種嘴唇觸碰的行為並沒有給他帶來點特別的感受,心下便認定,接吻實在沒什麼必要。
虞淵也不會主動親他,太啟猜虞淵也不是那麼喜歡接吻的人。
這人今晚怎麼回事?
太啟側過身,和虞淵面對面。
這一次,吻落在他的唇上。
太啟:……
這樣就更方便虞淵了。
唇間還殘留著一點香氣,太啟好像發現了什麼,他湊到虞淵的面前,聳了聳鼻子。
「你是不是喝了——」
他又被吻住了。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猛,並不是之前的淺嘗輒止,太啟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這個吻和婚禮上以及剛剛的吻並不一樣時,他已經無法拒絕了。
感覺好像還不錯?
結束后,太啟甚至還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猶未盡。
虞淵笑起來,把太啟擁入懷裡。
「對,今天幾個老同學小聚,喝了點酒,聊了會兒天。」
「哦。」
下一個吻落在太啟的頸側,虞淵的手從睡袍的縫隙鑽了進去,太啟脊椎一麻,下意識就摁住了虞淵的手。
虞淵沒有停下來。
「你等等,你聽我說。」
欲/火被撩起的男人顯然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你今天是想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被恐怖片嚇到,看的小說主角全死光了不高興,還是掉了五塊錢太傷心?」
太啟:??
這不是他以前編的理由嗎?
這男人今天是打算和他秋後算賬?
在太啟思考著怎麼應對時,虞淵已經解開了他的衣帶,手掌下的細腰滑膩柔韌,虞淵一陣心神蕩漾。
他把太啟抱到床上,俯身吻下去。
太啟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能做下去。」
太啟的語氣很認真,他此刻是在和虞淵講道理。
虞淵也認真起來:「拒絕同房是你的權力,我也不能強迫你,但是我們已經結婚兩個月了,你還打算等多久?」
太啟說:「總之今天不行。」
虞淵說;「你給我個理由。」
太啟不是在欲拒還迎,他是真的在拒絕自己,虞淵心裡頓時有些不爽,他猜太啟會說出早上那個人的名字。
早上聽到太啟在夢中叫出另一個人的名字時,虞淵心下便瞭然,為什麼太啟一直這麼抗拒自己。他今天打算讓人去查一下那個人到底是誰,後來想了想,覺得查不查都沒有必要。
太啟的丈夫是他,他才是勝利者。
虞淵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啟,等待著他告訴自己心有所屬,或是痛訴這段利益婚姻。
沒想到太啟卻倨傲地給了他另外一個回答。
「你應該喝醉了,估計明早也記不清了,那我就和你實話說了吧,上一個想強迫我和他上*床男人,他的墳,已經變成國家5A級景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