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惡意起神玉顯神威
居以養氣,二十天過去,賈蓉整個人的氣質,越發的像高門貴人。
這天清晨,旭日初升、雄雞鳴罷。在碧漪的服侍下,賈蓉穿戴好一身行頭,走出了院門。
他的養病期結束,後面得去給父母請安了。
踏著乾淨的石板路,賈蓉走進寧國府正院正房。房內富麗堂皇,賈珍、周氏分坐在黃花梨木堂桌左右兩側。兩人身前,站著四個女人。分別是賈珍的丫鬟佩鳳、攜鸞,賈珍的妾尤氏和周氏的丫鬟荷香。
賈蓉目不斜視,大步上前,走到賈珍、周氏二人面前,行大禮拜下。
「不肖子賈蓉給老爺、母親請安。」
「好!好!我兒快起身,地上涼。」賈珍還未開口,周氏便起身拉起賈蓉,「來,我兒坐著。」
「哼!慈母多敗兒。」賈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覷著賈蓉。
上次遇到賈蓉,賈珍心裡就感覺有些不對,往常對他唯唯諾諾的人,那天怎那樣從容。今天再看,這小子一病過後倒像是換了個人。
「我的兒我自然心疼,不像有些人,平日里家不落,倒像個孤魂野鬼。」周氏細語輕言,軟釘子刺了賈珍一句,也不去看他,轉身坐回椅子,然後和顏悅色的問賈蓉道:「蓉兒,你今年也十四歲了。有些事,照理說,母親不該多過問你。但母親就像聽聽,你是個什麼打算。」
周氏話說的不明白,但賈蓉卻懂她的意思。
賈族義學,十四歲就不能去讀了。後面若他再要讀書,便得去請先生進府。若是不讀書,多半是會給他捐個官,行走在外有個體面。
賈蓉心裡是有定計的,他思索片刻,緩緩開口道:「母親,我在族學中,已經讀了三百千弟、四書五經。不敢說已經通曉其中高義,也算能夠明白道理。」
「按照常理,還需要進學二十四史。但我心裡也清楚,自己不是讀書的種子。不說舉人,就是秀才我都可能考不上。所以兒子就想,不若去國子監讀上兩年書,得個監生的名頭,日後也有個體面。」
去國子監,是賈蓉在養病時候給自己定下的第一步。
大乾國子監由太祖設立,最初設立是為了使皇族子弟有名師、結英才、通文事、沛武德。后奉乾元帝恩旨,勛貴子弟也可入國子監讀書。在乾元一朝乃至乾寧前三十年,國子監都是天下人夢寐以求之地,待遇優厚、伴讀皇子、藏書天下……
不過乾寧后十年,由於乾寧帝貪圖享樂,先是削減每年撥給國子監的奉銀,后又開創了捐監這一名目。捐監,說白了只要你有錢,就能進國子監鍍上一層金。慢慢的,國子監也就不復之前的超然地位。
到了如今這乾明五年,大乾南北四大書院崛起,國子監便成了個笑話。莫說是皇子,就連勛貴子弟都不願意去了。規矩多、名師少、監生的名頭也難聽,願意待在那裡的,不是窮的吃不上飯還要讀書的各地窮秀才,就是掏了大把銀子,進去鍍個金的商人子弟。
周氏聽了賈蓉的話,眉頭微微皺起,她也是知道現在國子監情況如何的,於是開口勸道:「我的兒,你莫聽那國子監名頭大,那可不是個好去處。你若想讀書,在家裡也可以,何苦去哪裡。一月沐休一日,不許帶丫鬟婆子,你哪裡受得了這苦。」
賈蓉聞言,笑了笑,開口道:「母親請放心,古人有言,艱難困苦,玉汝於成。我去國子監,也不是真就只是耗盡心血去讀那些儒家經義。
我聽說,國子監中有跑馬場、靶場。兒子打算在裡面讀讀書、練練騎射,等到年歲再大點,便出來在軍中某個職位。」
周氏雖然心疼兒子,但也不是迂腐婦人。她見賈蓉心中自有定計,也不再勸說,轉頭對著賈珍開口說道:「老爺,蓉兒這事你多費心。」
賈珍聽到這話,心裡一陣膩歪,陰陽怪氣了句,「你們娘倆商量的好大事,最後還要我去跑門路。」
周氏見賈珍只是抱怨,並未拒絕,也就不理他,轉頭囑託起賈蓉在國子監中的事。
賈蓉不斷點頭應著,心裡卻在想另外的事。
他前世讀紅樓,那書中沒有他母親周氏的名字,他十六歲時,賈珍之妻就已是尤氏了。這樣想來,周氏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啊。反倒是他的便宜老子賈珍一直活到了賈府被抄后。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要是能想個辦法讓賈珍沒了,留下疼愛他周氏,那麼後面的路無疑要好走很多。
賈蓉此念一起,頓時感覺到他腦門突突跳了兩下,眼中一陣恍惚,看見一枚刻有神紋的玉。
他眨了眨眼睛,恍惚中看到的玉不見了,反倒是賈珍、周氏頭上都出現了淡青色的氣。賈珍的氣升空一丈高后便戛然而止。而周氏的氣則高達四丈,淡青色中夾雜著縷縷黑氣。
嘶……
賈蓉暗自揣測,這賈珍、周氏頭上的氣,莫不是氣運。他眼中恍惚出現的神玉,難道是他的金手指。就是不知,該如何用。
賈蓉將他剛才心中生出的心思再度回想一遍,就見賈珍頭頂上那道淡青色氣運飛快的褪色、消散。而周氏頭頂的氣運中的黑氣,也被剔除出去。
周氏這邊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單單臉色好看了不少。賈珍頭頂上的氣運消散后,他端起桌上茶杯,張嘴飲茶,不只是走神還是其他,竟被一口茶水給嗆住了。大咳三四聲,臉色通紅。
賈蓉看著賈珍,心中沒來由的出現一句話,德不配位,財大傷身。想來是他剛才那頓操作,消了賈珍的氣運。現在,一座國公府、三等將軍爵的權利,開始反噬賈珍了。就是不知,賈珍能抗多久。
賈珍喝茶被嗆,將茶杯往地上一摔,對著他的丫鬟佩鳳就是一陣喝罵。
什麼死挺屍的、豬油蒙了心的下作東西……罵的極其難聽。
周氏使了個眼色給賈蓉,賈蓉行了一禮,轉身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