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無法拒絕的條件
三日後，東秦使團休息遊覽完畢，阿爾布克爾克等官員，也初步統一了認識。
談判正式開始，雙方就各自關心的問題，展開逐條的討論和商談。
對於葡萄牙而言，他們提出兩個新的對等條款，即要求每年能有定額的船隻，可以越過馬六甲。
同時希望東秦，不要在瓷器、絲綢這兩樣貨物上，設置什麼貿易限制。
作為回報，葡萄牙不僅會同意東秦給出的條款，還會在此基礎上，同樣准許東秦的船隻，來印度總督區貿易，並且保證關稅最優的待遇。
這一條自然是漫天要價，屬於談判中敲牛皮糖的手段。
阿信很直截了當的拒絕，但同意給予葡萄牙在泰西，取得東秦貨的專營權，今後任何國家來到東方，東秦都不會與之貿易。
這個承諾惠而不實，因為眼下能到東方的船隻，只有葡萄牙的船隻。
阿爾布克爾克再次提議，只要對瓷器和絲綢不設貿易限制即可，同時允許葡萄牙定額的船隻，對東秦進行訪問。
阿信拒絕免除貿易限制，卻同意葡萄牙每次可派出兩艘船，對東秦進行訪問，但每兩年僅限於一次，平時有緊急情況，葡萄牙應當與馬六甲總督對接。
這一條，頂多能讓總督區的官員，賺到一筆不菲的外快，相當於是給他們撈錢俄便利。同時也讓葡萄牙每兩年都能越過海峽一次。
阿爾布克爾克覺得這已經足夠，至少在面子和利益上都有了，可他還是想要解除人口與特定貨物貿易的掛鉤限制。
按照他的估算，即便每次都能滿載女人去馬六甲，也做不到滿載瓷器和絲綢。
對於雲錦這種太高端的貨物，他不是特別的熱衷，因為也就皇室配用，可絲綢和瓷器就大不一樣。
完全可以當作除香料之外，又一項大宗的商品，而且利潤率將遠高於香料。
阿信又如何會鬆口？人口一直是限制東秦發展的要素。
顏政對女性人口一直都很熱衷，無論什麼膚色、種族，買回來只要幾代人，都將被徹底同化。
就像是後世基因普查，Y染色體一直很穩定，就這麼幾個族群，可X染色體就五花八門了。
所以對於女性，任何種族都很寬容，就連大唐都曾是如此，允許鮮卑女子嫁給外族人，卻不允許大唐女子嫁給外族人。
最終，阿爾布克爾克還是屈服，他清楚能夠擴大商貿，這一點對葡萄牙國內的貴族老爺們有致命吸引力。
東秦弄出來的商品，也足以成為又一種奢侈品。
塞克拉和奧波德拉，都已經寫信回國，這兩個迫切想要達成和約的賤人，明顯就是以此來討好國內的貴族。
若是阿爾布克爾克弄崩了這次談判，葡萄牙國內的貴族，註定會勃然大怒，認為他存有私心。
談判進行十天後，阿爾布克爾克接受條件，雙方簽訂《中—葡貿易協約》。
協約規定：第一，東秦國君，擁有對南洋的主權，葡萄牙予以承認。未經東秦允許，任何國家的船隻，都不得駛入馬六甲海域。
第二，利益均沾，為東秦與葡萄牙長久之合作與利益，葡萄牙認可東秦在印度的特殊地位，一切對於土邦應有之利益，東秦均能享受！土邦若是不從，葡萄牙有責任和義務，幫助維護該條款。
第三，葡萄牙的港口，應當允許東秦船隻進行停靠和補給……
第四，雙方互通有無，貿易和交流不受限制，東秦有義務保證，給予葡萄牙最惠國的地位，不同其他泰西國家，進行相關貨物的貿易。
第五，教皇子午線為非線條約，東秦俱不承認…………
第六，……
這是東方與泰西，簽訂的第一份協約，通篇按照的是東秦的相關法，遵從的也是顏政體系。
涵蓋的方面非常齊全，相當於在紙上，將泰西的腳步阻擋在東印度。
同時又否認教皇子午線，從葡萄牙這裡，正式推翻西班牙在新大陸的法理權。
葡萄牙則獲得近乎壟斷與東秦貿易的地位，成為名副其實的「國際二道販子」。
雙方皆大歡喜，協約簽訂后，互相開始慶祝。
阿爾布克爾克用純正的葡萄牙美食，款待東秦使團。
「親愛的大使先生，協約既然已經簽訂，咱們今後就應當共同維護這份協約，我們的貨物雖然不如你們，但我們保證，白銀和黃金不會少，奴隸也不會少。我希望今後在貿易上，你們還能適度寬鬆！」阿爾布克爾克舉杯道。
阿信瞅著眼前的湖狀食物，正難以下口，聞言忙舉杯回敬道：「東秦有龐大的產能，許許多多的生意都等待著你們去發掘，只要你們願意，保證能夠賺到大錢！至於今後貿易是否寬鬆，這取決於與貴國的友誼！」
阿爾布克爾克笑道：「我聽說貴國想要來自新大陸的新作物？還希望獲得各品種的牲畜？」
「沒錯！牲畜比女人還要值錢，只要你弄來了，一對就能換一件彩繪瓷。我們君上說了，只要是新品種、活的，他都願意花彩繪瓷和雲錦換！」
「這不算難！貴國君上送了這麼珍貴的禮物給我，以及我的國王，我就回贈你們三種新作物，不過我們在印度沒有種植，我已經寫信給桑吉巴爾，估計等一個月就能送來！」
阿信忙道：「如此就多謝了！」
「不客氣！我還聽說，你們想要葡萄牙派人，前往東秦學習你們的語言，這件事情我也會安排。
同樣的，你們也可以派人來科欽，我會讓人教他們拉丁語，同時也會讓人請教他你們的語言。你也明白，我們要擴大交流，翻譯的人才不能少！」阿爾布克爾克說道。
「當然，我國非常樂意！」阿信自然同意。
……
翌日，東秦使團趁著等待新作物的時機，在塞克拉的陪同下，開始訪問當地的土邦，讓他們接受利益均沾這個條款。
阿信也開始打聽君上要的印度馬的消息，不僅有印度馬，還有就是阿拉伯馬。
顏政對馬種的了解不多，可還是知道在印度，有一種世界名馬，這就是馬瓦里馬。
葡萄牙人在印度經營不久，還不知道印度馬種的情況。
多番打聽之後，才了解到這種馬，此刻在古吉拉特蘇丹國有分佈。
幾經周折，在送出不少雲錦和彩瓷給該國蘇丹，付出大價錢后，阿信終於購買到五百匹高頭大馬。
這五百匹馬分為兩個品種，其中一種的外形，同顏政描述的幾乎一樣。
額頭上有一塊白色的菱形印記，頭部精緻優雅，眼間距比較寬，口鼻中正，嘴巴薄而堅定。
臉部長而平，前額寬闊而光亮。中等尺寸的耳朵尖部向內翻卷，就如同一個「比心」的形狀。
阿信雖不懂相馬，可望著這些馬誇張的肩高，就明白君上為何要四處收攏牲畜品種。
這些馬比東秦的馬，要高大太多，一看就適合用來拉炮幹活。
一個月後，葡萄牙從桑吉巴爾帶來了新作物。
東秦使團心滿意足的啟程返航，他們不清楚新作物的價值，只清楚這次訪問，將東秦的利益拓展到了印度沿岸。
阿爾布克爾克卻更加的明白，知道這意味著一個新時代的來臨。
他命令塞克拉和奧波德拉啟程回國，將條約和東秦的禮物送回去，順帶將這兩個想要分享好處的人，通通送回葡萄牙。
他在給國王的信中寫道：國王陛下，東方出現了一些很特別的情況，我認為這邊不再是一個可以自由自在的地方。我如今簽訂這份協約，保障了國家的貿易利益，卻無法保證，今後東秦人的腳步會不會進入印度，所以我請求，擴大對印度總督區的支持，我們必須穩固的建設好在東印度的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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