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如履薄冰與步步為營
隸屬於公安警察的嫌犯關押處。
「你來了啊。」
貓眼的青年聽到身後的兩道腳步聲,回過頭笑著發出了問候。
「好久不見。」瀨川陽太對諸伏景光點頭致意。
兩個男人站在關押犯人的房間外面,透過單向玻璃觀察著裡面的獨眼老者。
這時候,諸伏景光的餘光瞥見了跟在瀨川旁的同事臉上複雜的表情。
「怎麼了?」他溫和地道。
同事欲言又止,最後只努了努嘴,示意旁邊的訪客。
諸伏景光瞭然。
瀨川陽太作為fbi搜查官,來到公安管理的關押處,想也知道會收穫不少注目禮——還是在人員不多的前提下。
但瀨川似乎根本不在意。
「情況怎麼樣?」斯文的搜查官開口詢問起前些天被逮捕的朗姆的情況。
「所有證詞在這裡。」
諸伏景光遞來資料,瀨川一頁頁翻閱著。
「像我們想的那樣?」fbi道。
「對。」
「看來,是件好事。」
旁邊的年輕人坐不住了。
「怎麼會是好事?」
被逮捕的獨眼犯人始終寡言少語,他們壓根沒取得什麼情報上的重大進展。
瀨川看了看他,沒說話。
「茂木,退下吧。我記得你也該換班了,不妨先去休息。」景光道。
待到不服氣的同事離開后,黑髮的警察才又道「抱歉。」
諸伏景光是明白瀨川說的是什麼意思的。正式行動前,他們一直有著隱隱的擔憂,擔心無孔不入的組織會有什麼內線潛藏在隊伍里。倘若這件事真的發生,在關鍵時刻,一個弄不好,會為行動帶來想不到的麻煩。
但是,朗姆從被抓捕到現在,狀態都不曾變過。儘管從情報獲取角度令人沮喪,但從另一方面也能證明,沒有人向他通風報信。否則,知曉組織現狀的朗姆會有更主動的姿態。
「沒什麼。」瀨川說,「是好事啊。」
景光「怎麼還是好事?」
明明剛才都有火藥味了。
「能為戰利品爭吵,至少說明我們得到了戰利品。」搜查官笑了下。
於是諸伏景光也勾了勾唇。
瀨川「好了,我有多長時間?」
「今天下午,他都是你的了。」
「多謝。」
即將推門進入房間前,搜查官又轉過臉,道「那個,壓軸曲目要來了。」
諸伏景光眼神一凝。
瀨川陽太並起兩指朝他飛了個禮,笑著眨眨眼。
「歡迎來到最終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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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先生,我真的不能去嗎?」
工藤宅,屬於知名小說家的環形書房內。
仗著充裕的空間,小學生先盤了幾下腳下的足球,才俯身將其拾起,放進置物架。
他的表情是嚴肅沉穩的,只是聲音里透出了一絲絲躍躍欲試。
「小子,你是想去打架嗎?」
赤井秀一擦拭完手裡的槍/管,又拿起另一個零件。
「那不是你的場合。」他言簡意賅。
「我知道,只是……」
——終於到這一天了。
藍眼睛的小偵探呼出一口氣。
記憶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一日,遊樂園的襲擊事件,一切都歷歷在目。
在那之前,關東的高中生名偵探是毋庸置疑的少年天才,自信張揚,頭腦過人,有令人艷羨的家世,有感情甚篤的青梅竹馬。他本該過著陽光朝氣的校園生活,而不是像過去許多日子裡那樣,於心驚中步步為營,如履薄冰地與跨國犯罪集團作鬥爭。
但這段經歷也不是一無是處。他越發成熟,沉穩,有耐心,見到了許多過去不曾留意到的風景。
「很多感觸嗎?」赤井頭也不抬道。
這種來自fbi的打趣不多見,柯南呵呵了兩聲。
小學生環視周遭,入目全是各種各樣的武器。
他嘴角抽搐了幾下。
「您到底是什麼時候把這地方變成武器庫的啊!」
警視廳。
訊問室內,又幾日的時光轉瞬即逝。
風見裕也每日聽著搜查一課的審訊,老老實實做著記錄。自從那日後,降谷長官就變得神出鬼沒起來。
對此,風見不覺奇怪,他們既然已用謀殺案困住了拘留室里的女孩,逮捕屬於那個組織的真正「大魚」的時候就快到了。長官更加忙碌是正常的。
他將目光轉回進行中的審問。在dna鑒定結果出來后,「好警察」高木涉就暫時退場了,取而代之出現的是嚴厲的目暮警部。
這名警部再三詢問枡山瞳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這次,正當他們認為她還會沉默不語的時候,女孩開口了。
「我不知道……」枡山瞳眼中浮現出迷茫之色,「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些痕迹。」
目暮「你不清楚?」
「是……之前我沒說,總覺得你們不會真的相信。」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天,他來找我,不知怎麼手上受傷了,我就找出醫療箱幫他包紮了一下……我真的很想幫你們找到他,但是,這就是我能給出的所有信息了。」
「你家裡的醫療箱,是這個嗎?」
目暮警官舉起一張現場拍攝的物證照片。
枡山瞳頷首。
「裡面沒什麼物品用過的痕迹。」
警部道。
這也是他們判定她很可疑的原因。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說,「我記得醫療膠帶用了一半,我還用剪刀剪過……」
「最後接觸這個醫療箱的是你嗎?」
「不是。」枡山瞳道,「在我……」
正說著話,女孩忽然停下了。
目暮警部留意到,她放在桌上的手指狠狠地顫了顫,不受控制似的。
而她的喉嚨也滾了滾,才像是緩過了神。
「……在我為他包紮好后,房間變得很亂,他說交給他收拾,我說好……抱歉,警官,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目暮警官不是完全沒有懷疑的,但見她的臉色煞白,他還是允了。
「不舒服?需要叫醫生嗎?」中年男人道。
「不需要,我歇息一會就行。」
她輕輕地擺了擺手。
將她送回拘留室,臨關門之前,目暮又瞧了對方一眼。
女孩沉靜地坐在那。
警察走後,枡山瞳將掌心貼在右手臂上方,揉了揉。
系統「宿主,我還是搞不懂,你為什麼不切斷感官?」
它看到了疼痛產生的來源——另一個身份中槍了。
「痛覺會及時反應信息。」枡山瞳道,「比如傷勢嚴重到了什麼程度。及時判斷,才不至於失血身亡。」
「分流的意識也能做出這種判斷啊。」電子音道,「您沒必要自己痛兩次吧。」
「……這關乎於沉浸式體驗。」
「您還在玩假裝「我不是我」的遊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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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在朱蒂眼前濺開。
「盧卡斯,你沒事吧!」
朱蒂眼睜睜看著瀨川陽太緊急情況下攔在她身前的手臂挨了一槍。
「沒事。」
瀨川低頭瞟了一眼,就又恢復了狀態,換了只手將武器握緊。
「小心點……」他道。
就在這時,轟鳴聲一點點響起。
前方,古老城堡般的建築頂部本來毫無異常,此刻,卻宛如平靜海面上猛然冒出了一張鯊魚大口,如新生山谷般深深裂開。
一圈又一圈鋼鐵鋸齒活像是旋轉的尖牙,露出了黢黑的通道。
閃著黑光的螺旋槳葉片如老鷹銳利的黑色羽翼,於巨大的雜訊中探頭。
槍林彈雨的嘈雜也沒能蓋住它的動靜,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時候乘坐武裝直升機逃跑?」朱蒂萬分驚詫,「瘋了嗎?雖然我也一直都覺得這些人是瘋的……」
「不是逃跑。」淺棕色的琉璃般的眼眸里映著飛機的影子,「是魚死網破。」
逃跑是不可能的,這裡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