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個副本

織田作之助那邊的情況並不算太過順利。

似乎是有意想困住他，卻沒有其他動作。織田作之助在試探地往前跑了一段之後就確認了。

他停了下來，彷彿是在仔細辨認著什麼一樣，眼神往旁邊瞥了瞥。

身後傳來了一些細微的聲響，似乎像是腳步聲，但想要仔細聽清的話卻有很快消失，彷彿是只是他自己腳步聲的回聲一般。

氣息越來越近了。

織田作之助再次抬腿緩緩往前走，

噠、噠、噠……

腳步聲再次響起，混雜著讓人無法分辨。

從外套下掏出□□只花了0.02秒的時間，乾脆利落地轉身，槍口對準了身後，果斷扣下了扳機。

他這兩位老朋友稍微經過了改造，看起來只是普通的老式□□，實際上對靈體卻有專門的針對作用。

只是，使用有限制。

子彈驟然從那還沒來得及藏起來的黑影旁邊擦過，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彈坑，沒有傷到黑影分毫。儘管如此，也依舊引起了一聲凄厲的尖叫。

像是小孩子的，尖銳的哭喊聲。

黑影猛地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速度太快了。

織田作之助的身體微側，勉強避開了它。黑影從手臂穿過，刺骨般的寒意從左臂傳來，一瞬間有些發麻。織田作之助毫不猶豫地轉身，扣在扳機上的指尖下意識顫了顫，手指微微收緊，彷彿隨時準備著下一擊。

只是那個幼小的黑影卻轉眼消失在了原地。就在下一秒，周圍的走廊慢慢扭曲，前方拐角緩緩浮現。

不可否認，織田作之助稍微鬆了口氣。

如果可以，他並不是很想和小孩戰鬥。儘管那可能只是一個時間停滯在了孩子時候的鬼。

*

那不是本體。

所以他的槍也只能起到短暫的壓製作用，甚至如果對方更強一點的話，恐怕只有激怒。

織田作之助沒有停留，握著槍朝著醫務室的方向衝去。

既然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想要拖延時間，那就代表著……醫務室也許會有現在的他們所需要的情報。

在跨過拐角后能看到牆壁上的時鐘，9:55。

他被困了十分鐘。

有這麼久嗎？

織田作之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朝著某個角落開了一槍，

那是一個玩偶。看起來有些髒兮兮的，像是被人隨便扔在了那裡。

但是織田作之助能感覺到，那是剛剛才突然出現的。

對待一個玩偶不需要留手，子彈正中了玩偶的「心臟」，玩偶倒在了地上，黑紐扣製作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織田作之助，彷彿是在控訴著他的殘忍行徑。

「就算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也不會留手。」織田作之助收回了視線，繼續往前走去。似乎是在提醒著一般隨口說道，明明是平靜地回答卻不知道為什麼讓人有種火大的感覺。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種事。

應該有過去了兩分鐘，但是在這個地方，時間的概念會被混淆。

織田作之助察覺到了這一點，腳下的步伐微微加快，腦海里浮現出整個孤兒院的地圖。

下一個拐角轉過去，就到了。

就在這時，織田作之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般，頓了頓之後猛地往醫務室衝去，一腳踹開了醫務室的門。

方法或許過於粗暴了，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副本了，過去的經歷讓他多多少少對鬼的氣息有了一種直覺。雖然某人說這是他的天賦。儘管他並不這麼覺得。

完只是做多了同樣的事而產生的本能反應而已。

織田作之助的視線快速掃過了醫務室內部。

和外面的走廊彷彿兩個世界，桌面上的藥品胡亂擺放著，鐵質的柜子也似乎已經用了很長時間，有些生鏽，旁邊掛著的一件白大褂也並不嶄新，顏色也有些暗淡了。

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織田作之助沒有去看桌面上的藥品或者去找包紮用的醫療箱，反而是走到了那張辦公桌前，朝著下面的抽屜伸出了手。

醫務室里絕對有什麼。並且是關鍵信息。

如果阿綱沒有突然被推倒，那麼無論是他和艾琳娜都不會這麼快就過來醫務室調查，會選擇先觀望。

剛才阻攔他的並不是本體，只是一小簇鬼氣，而且行動突然急切了起來，就代表他的確是接近了關鍵。

打不開。

織田作之助的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了什麼，他猛地轉頭看向了牆壁上那有些老舊的時鐘，時鐘上，分針指向了59分。

但是剛才好像跳了一下。

織田作之助緊盯著時鐘，秒針滴答滴答地向前走著。沒有任何異常。

是精神緊張看錯了嗎。

周圍從剛才開始就縈繞在附近的陰冷氣息，在這種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給人的感覺更清晰了一些，不知不覺額角冒出了冷汗，左臂傳來的灼燒感讓人不適，微妙的直覺彷彿在預示著什麼。

秒針一點點來到了最後五格。

最後四格。

三格。

二，

一．

噠地一聲，分鐘指向了12的位置。

十點了。

那一瞬間，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化。

有些破損的牆壁眨眼就變成了乾淨整潔彷彿新刷的白牆，原本有的一些莫名的污漬也消失了。無論是書桌，又或者是桌面上的藥品，還是旁邊的拉簾，都變得嶄新如初，牆壁上的時鐘也換成了完不同的樣式，只有上面的時間沒有變化。

織田作之助環視了一圈，首先在柜子上看到了原本大概是被胡亂擺放的物品擋住的醫療箱，在桌面上看到了常用的藥水和棉簽。

拉開抽屜，沒有預想中的東西。

只有一些必要的報告書之類的資料和表格，大部分還是空白的。

桌面上擺放著新型電腦，這個醫務室的條件相當好。

織田作之助拿起放在桌面托盤上的消毒藥水看了看，

藥品應該都在有效期內。

要說遺憾也沒有，反倒是看出來不少事。

比如這間醫務室會在十點之前變成或許是以前原本的樣子，比如在那個期間醫務室里絕對有對他們的任務來說相當重要的信息，比如疑似能對時鐘動手腳……不過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只有鬼能用，也不確定是否能隨意調整。

應該不會，如果可以做到的話，只要將時間直接跳到三天後，他和艾琳娜的任務失敗離開，就不會對它們有任何威脅。

所以應該會有限制。

將現在的醫務室簡單搜查了一遍，電腦沒有密碼，也同樣翻了一遍，沒能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織田作之助乾脆按照原本的目的將整個醫療箱帶了出去。

如果能用的話，這裡面的藥品和繃帶說不定什麼時候也能用上。

而且，這種醫療物資一般沒有副本限制，能帶回去的話也不錯。

接下來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之前的氣息也消失了。

按理來說提前進入到這種最接近關鍵點的地方，遇到的危險應該遠遠不只有這種程度，會出現對於普通人來說足以致死的事件地概率很高……

是因為孩子們都被艾琳娜拖住了嗎。

織田作之助的腳下微頓。

原來，是這樣。

他很快就回到了艾琳娜那邊。

「情況怎麼樣？」艾琳娜一邊給阿綱處理著膝蓋上的傷口，一邊低聲詢問。

「去的時候有遇到襲擊，不過只是黑影，看不清臉。醫務室十點之前是另一個世界，但是十點之後馬上就會恢復。」織田作之助簡單說明剛才遇到的事，「黑影有意拖延時間，我去到醫務室的時候原本還有大概三分鐘的時間才到十點，但是分鐘好像跳了。」

「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低沉平淡的嗓音讓他看起來沒有半點活力。

「醫務室果然有問題嗎。」艾琳娜低聲喃喃，她的眼裡有些思索。

按照時間表上的順序，原本他們不應該那麼快接觸到醫務室，要調查的話至少也要等到孩子們的休息時間，他們能夠自由活動的時候。

但是在這種時候，阿綱卻被突然推到了，彷彿像是在提醒著他們一樣。

當然，這麼想或許也有些牽強。畢竟鬼應該沒有理由幫他們。

不過他們不是偵探，也不需要證據。既然有這種感覺，那就去試試看。不放過任何一種可能，這才是他們應該做的。

而現在，織田先生已經驗證了醫務室有線索，甚至還和時間有關。

就代表著……

艾琳娜不著痕迹地瞥了瞥單獨一人坐在一邊摺紙的埃斯，

那孩子是在幫著他們嗎。

「忍耐一下，很快就不疼了。」艾琳娜很快收回了視線，輕輕揉了揉小綱吉的頭髮，輕柔地幫他上藥。

「嗯！」因為疼痛，小綱吉的腿忍不住往後縮，只是被按住了。他有些聽不懂艾琳娜和織田先生的話，但是他能感覺到應該是很重要的事。

織田作之助似乎笑了笑——如果他嘴角勾起的那一點都不明顯的弧度也算的話。他抬手揉了揉綱吉的腦袋，控制不好的力道帶著小綱吉晃了晃。

小綱吉趕緊坐穩，抬手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頭髮，忍不住往織田作之助的左臂看了看，大大的棕眸里似乎有些疑惑，

他似乎隱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