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張月的過往

章晨來到洗手間，趴在洗手池上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好好舒緩了一下心情，他才再次回到包廂。張月已經在翹著二郎腿，吃起了冷盤。「晨弟弟，這涼拌豬耳朵真不錯，你快來嘗嘗。」「額，是這樣的......」「你害怕什麼，又不是吃你的耳朵，這是豬耳朵。」章晨見張月沒有再提牽手的事，他也就不再提。他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比一個女孩還扭捏吧。「話說你們家和耿浩家還是世交啊？」章晨起了兩瓶果酒，遞給張月一瓶。「是啊，不過很久沒聯繫了，前陣子聽說他開了個律師事務所，就想到找他代辦註冊公司，是他和你說了我嗎？看樣子你們聊的挺好啊，果然物以類聚。」張月狠狠地和章晨碰了一杯。章晨大汗，他可是知道耿浩的過往，那才是真·渣男。「我跟他可不一樣，不然怎麼會至今還是單身，你說是吧。」「所以咯，你是注意打到我身上來了唄？」章晨再次大汗。那你要這麼聊天，我可就來真的了啊，索性一狠心，問了自己最想問的。「我想知道你的過去。」張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剛夾的脆骨直接掉到了桌子上。「你......幹嘛？」「額，你要是不願意說，那就算了。」章晨喝了口果酒，接著吃菜。這時候開始陸續上菜，他倆陷入了沉默之中。等到上完最後一道菜，張月灌了一大口果酒，臉色微紅的說道。「估計耿浩已經跟你說了很多了吧，這傢伙，出賣我。」她頓了一下，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知道我為什麼願意把廠房和地基本白給你么？」「為什麼？」章晨看著臉上泛著紅暈的張月，不由得有點心疼。她看起來顯得沒心沒肺的，裝出個很澀會的樣子，但今天章晨能看出來，張月其實也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孩。一個被冷不丁誇一句漂亮，就能驚慌失措的女孩，能澀會到哪去。張月看似堅強的外表，稍微撕開一點就是脆弱的內心。她接著灌了一口，這才說道：「因為我爺爺啊。」「我爺爺從小可疼我了，叔伯家的孩子都是男孩，到我爸那有了我，而我爺爺跟別的人不一樣，他非常喜歡女孩，可以說是他們那一輩的一股清流了。」「有了我之後，他恨不得每天都捧在手裡，我爸媽當時就像是有了孩子的孩子，各種不著調，我上學是我爺爺接送，吃飯在我爺爺家，只有睡覺的時候在我自己家，很多時候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只有去爺爺家，才有點家的感覺。」張月又喝了一大口果酒，抿著嘴繼續說道。「你不知道，我現在完全不怕黑，因為我從小就習慣了，爺爺成了我黑暗中的光，是他給我講故事，給我唱兒歌，哄著我睡覺。」「但我爺爺是廠長，他是真忙啊，身體也不好，當時他一個月的退休工資都能過萬，那時候我小學，每天有好幾塊錢的零用錢，而我的同學們只有幾毛錢。」她這時候一口氣喝完一整杯，章晨都沒來得及攔住，就已經見底了。「你少喝點吧。」張月沒聽，她雙眼開始泛紅，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我以為這束光會一直照著我，結果他......他在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被查出來肝癌晚期，為什麼，我至今都不知道為什麼，好人真是沒有好報嗎？他從來沒有多拿過廠里一分錢，分的房子也沒落到我叔伯和我爸頭上。」她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表情，接著說道：「所以知道我為什麼給你用廠房了嗎？」「嗯，你想讓這一行好起來，想哭就哭出來吧。」章晨默默嘆了口氣。「我才不哭，哭有什麼用？我自己沒什麼能力，學會計也不是自願的，現在在一家生物公司上班，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個小心愿，說到這還要謝謝你呢，來碰一個。」章晨正色認真地說道：「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希望看到的都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