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有點捨不得了

離開紅月巫師家裡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暗。月光很亮，月色很美。小月在江翊深的懷抱里打了個哈欠，安心的睡了過去。紅月巫師目送他們離開，江翊深一直沒有回頭，他覺得紅月巫師可能很想跟他說什麼，他潛意識裡覺得那是不好的事情，不想去聽。回到家裡的時候，江翊深將小月放在床上，小月在床上翻滾了一下，開始繼續睡。江翊深給她蓋了毛毯，走出門點了一支煙，坐在沙發上抽。小月學會變回龍的方法了，這是好事，但江翊深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心裡會那麼難受，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感。他想，他應該是不希望小月變回龍的。如果小月變回龍了，兩年半后他必須得將她扔進森林。這是第九區的規定，獵龍人撫養龍崽三年後必須得放歸山林。他並不想小月離開，這些日子的相處，她覺得小月像個小太陽，在他身邊令他感覺到了溫暖。從小失去父母，孤單了這麼多年，小月突然闖進他的生活，令他的生活起了波瀾。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他已經完全習慣了小月在身邊，無法想象她離開后的生活。江翊深看了眼開了一條縫隙的卧室的門，從細小的縫隙中隱隱約約的看到小月在睡夢中搖來搖去的尾巴。他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側臉上的傷疤。那裡是被黑龍咬的，他對黑龍族的感情一直是都是憎惡的，而對其他龍族則是漠不關心，甚至也有為了目的而獵殺過龍族。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龍，從未想過。但現在，好像開始想了......獵龍人喜歡上了他的獵物。江翊深一頓，啞口笑了起來。抽完那隻煙，江翊深走出房門去溫泉泡了一下，將身上的所有煙味衝掉，才又慢慢回到房間里。小月睡的不老實，翻了個身，跨過兒童床就想往江翊深的床上爬。江翊深怕她從床上掉下去，就讓她睡在自己的床上。給她好好的裹上被子，以防著涼。他輕輕地揉了揉小月的小腦袋，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卧室。第九區軍事學校聘請他回去當教授，他暫且答應了下來。他覺得自己得開始工作了，這樣才能阻止紛亂的思緒。江翊深下班后，推開門，就看到小月正在一個人趴在地板上努力的練習紅月巫師交給她的東西。江翊深走到她的身後，悄悄的抱住她，將她抱起來轉圈圈。小月突然被抱住，嚇了一跳，正要掙扎的時候聞出是江翊深身上的熟悉味道，才終於放鬆下來，縮著小小的身體咯咯地笑。江翊深抱著她玩兒，她揮舞著四肢開心的歡呼。兩人玩兒夠了，江翊深將小月放下來，抱著她坐到沙發上。「小月，你變成龍了嗎？」小月開心的點點頭，想了想，又鼓起臉頰，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還不能嗎？」小月從沙發身上站起身，小胳膊交叉，雙手合十，嘴裡咕咕的念著什麼，然後重重地哼了一聲，小臉蛋都漲紅了，但身體還是小孩子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變回去。小月已經累的滿頭是汗，小小的臉蛋紅撲撲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氣，一邊喘氣，一邊去擦臉上的汗。江翊深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輕地將她抱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奶奶不是說可以變回來的嗎......」江翊深頓了頓，像是自言自語，「其實便不回來龍形也好，至少.......」至少不用早早的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