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死法
,穿越之農女風華
桃夭看了一眼行舟,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依舊大步的朝前走去。
行舟卻對她緊追不放:「公主,我都看到了,是你送石頭回來的對不對?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讓大家知道呢?」
「我做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桃夭不悅,轉過頭:「還有,我再重申最後一遍,不要再叫我公主,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公主!」
她說完冷冷盯了行舟一眼,轉身又朝外走去。
「誒等等,不叫公主,那我叫你什麼?」
行舟聳了聳肩,再次追上來,「難道要喚你名字?晏鳳珠嗎?」
桃夭停下來,臉上沒什麼表情,抬頭看了行舟一眼:「我不是晏鳳珠,軍營里那個才是。」
什麼?!
她的話,就像是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水面,激起千層浪。
行舟懵了,他一直以為軍營里那個毀容女是個假公主。而真正的公主之所以不願意跟他回去,只是因為她厭倦了宮廷生活,渴望自由自在。
可此時眼前的公主卻告訴他:她才是假的。
真想到底是什麼?
半晌,行舟沉悶的聲音透出:「你不是公主,那你究竟是何人?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一張『公主的臉』是嗎?」
桃夭神色冰冷,嘴角翹起一個頗為諷刺的笑:
「你沒聽說過西域有一種邪術――換臉嗎?把你的臉和她的臉割下來互換,在血肉上撒上生肌粉,她的臉皮會瞬間就長在你臉上……」
「換上別人的臉皮,開始新的人生。」
她的紅唇勾勒出媚笑,令人驚艷,又讓人憐惜:「而我恰恰就是一個剝人的臉皮,將臉皮互換的惡毒女人。」
聽到這話,行舟猶如雷擊,瞪大著眼睛不敢相信。
「不可能。」他搖頭,低聲囁喏:「怎麼會……」
可不管他怎麼想繼續說下去,後邊的話卻始終像卡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
如果眼前的她這張臉是晏鳳珠的,那晏鳳珠那張毀了容貌的臉……
沉默。
大約有一會兒,行舟抬頭重新看向桃夭,嗓音沙啞: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人,
但我不相信你真的那麼可惡,你救過我、也救了石頭,你若真是壞人,那天晚上我也就活不成了,所以即使你說的這些是真的,我也相信你是情非得已。」
望著眼神堅定的行舟,桃夭忽然露出個笑容,挑著眼角盯著他:
「就這麼相信我?你就不怕我剝了你的臉皮么?」
行舟毫不猶豫地點頭,「不怕,你想要就拿去好了!反正我本該早就死去的,現在也不過是苟且偷生活著。」
師妹不在之時,他便想追著去,如果沒有家國讎恨作為依託,也許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行舟說完抬頭就看見桃夭在認真打量他,他勾了勾嘴角對桃夭笑了,笑容里沒有一絲雜質,依舊是讓桃夭心動的容色。
桃夭忽然看見他鬢角有一根白髮在陽光中若隱若現,她也回了他一個笑,忽然就釋然了。
曾經,她與他最愛下雪時散步,雪花覆蓋了頭髮,好像,眨眼間,他們已白頭偕老。
如今,他白髮已生,她與他恍然已過半生。
她突然覺得多年的委屈與意難平,在這一刻終於隨風而逝。
人生苦短,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日落跌進昭昭星野,人間忽晚,山河已秋。
良久,行舟看向桃夭,她永遠清冷的神色,風輕雲淡的氣質,卻讓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似乎察覺行舟在看她,桃夭也回看向他,扯著薄唇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不知怎麼的,老是有種我會不得好死的預感!」
行舟的眉心緊緊隆起,他還沒見過用「不得好死」來形容自己的。
他的心口莫名一疼,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目光直視著她:「我相信,你會長命百歲的……以你的實力,活一百多歲,很簡單。」
「長命百歲?」桃夭冷哂,眉色嘲弄。
她隨手摺了一朵旁邊的野山菊,指尖一攆說道:
「紅顏薄命,世態炎涼,曲終人散,也許死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我若死了,希望你能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為我收屍入殮。」
「誰管你,我可沒有義務料理你的身後事……」
行舟聽著她越來越不像話的胡話,心裡急了起來。
「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你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看他咬牙切齒的命令著,桃夭不僅不害怕,反而還大笑起來。
她的瞳孔中就像有火光在跳動,前半生漫長的痛苦也好、短暫的快樂也罷,所有有關的痕迹都好似隨著這把瞳中之火抹滅……
***
沈芙蓉的禍水東引之計,比他們計劃的還要順利。
這還沒有坐實證據,蕭君彥就已經想到賢王身上去了。
……
「你說什麼,沈南陽回京了?」
蕭君彥踱步到劉公公面前,低頭問:「你都看見了?」
劉公公垂首回道:
「是,說是不慎跌入了獵人的陷阱,需回京養傷。老奴親自看他上的馬車。」
「蕭夫人對他這個堂兄很是關切,還派了郎中一路隨行照顧。」
「不過,老奴藉機上前話別時,他偷偷給了老奴這個。」
劉公公說著展開掌心,一個皺巴巴的紙團出現在蕭君彥眼前。
看到紙團,蕭君彥心裡警鈴大作,像是心有所感一般,uu看書有些不敢置信。
他快速地接過展開紙團,但是書信上卻空無一字。
他卻並不驚訝,反而冷靜下來,舉止優雅的捲起袖口,徑直走進裡間。劉公公也隨之進入。
之後蕭君彥取來燭火,把紙放在燭火上空,烤了一會,一張文字便逐漸顯現出來:
賢王秘召,小人先設法回京,侯爺保重。
蕭君彥皺著眉頭看完信的全部內容,之後將信紙湊到燭火前,燭火遇到紙張立刻燃起,焰心倏然升騰而上。
火光輝輝,映得他面容愈加深邃,鼻挺唇薄,不露一絲聲色:
「看來,賢王已經不信任我了。」
賢王雖早就知道沈南陽這個暗樁的存在,可一直都是交由他和沈南陽單線聯繫。
這次賢王突然越過他召沈南陽入京,怕是因為他沒有促成大軍及時回京、而是等來了太子突然歸來的事,心裡已經對他存了結。
劉公公一臉擔心的詢問:「侯爺,咱們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