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你的電話,不接嗎,一會行動開始以後,可就不能回復了。」
姬野凌正在整理剛分發下來的裝備,細心擦拭過配槍,咔噠一聲打開保險,反覆確認子彈上膛沒有問題后,別入后腰的槍套。
聽見這句來自諸伏景光的善意提醒,微怔了一下,隨即笑著搖了搖頭。拿起一旁還在震動的手機。
蹙眉望著來電界面的那一串數字,手指輕輕摩挲著屏幕,思索片刻後果斷按下拒絕接聽,看著亮著熒光的屏幕一點點黯淡下來。將手機關機,扔回兜里。
做完這一切后,姬野凌轉過身,瞥見身側諸伏景光那道極為不贊同的眼神,滿臉無辜的聳了聳肩。
今天是警視廳行動的日子,天色還是微微亮,泛起魚肚白的清晨。行動組就已經全員在警視廳集合完畢。
在會議廳最後一次確認過行動計劃之後,黑田兵衛就揮揮手讓每個人去裝備庫按照編號領取自己的配槍與裝備。
姬野凌領到的還是他最熟悉型號的槍械—[格][洛][克]。
過去的這麼多年,無論是在組織,在大阪,又或者東京,它都是他最忠實的,沉默而無言的朋友……
拿到手上時,姬野凌下意識地掂了一下,隨即面色一滯。
松田陣平從一旁路過,正好瞥見他這副猶豫的神情,於是停下腳步關切的問了一句需不需要幫忙。
姬野凌立刻從他躍躍欲試的語氣中敏銳嗅到了只要自己再多說上一句,手上這把槍好像有點問題,下一秒,松田陣平就能給他現場拆開檢修。
在做同事的這些日子裡,姬野凌已經充分了解到,沒有什麼東西是這位不能拆的。
這可不行,不能枉費警視廳和安室透對自己煞費的一片「苦心」。
於是姬野凌眼風一轉,遲疑的搖了搖頭。
「不,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會走到這一天,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句模糊的低喃還沒有說完,就被頭上傳來的溫熱觸感打斷,隨即頭髮被一陣大力揉搓的炸開了毛,凌亂的翹起。
望見姬野凌投來的控訴目光,面前的罪魁禍首居然還笑的出來。
松田陣平斜倚在門柱上,摘下墨鏡一晃,那雙墨藍色眼睛誠摯的盯著姬野凌。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認為你應該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即使這會令你感到痛苦。」
「一直以來你都做的很好。所以這次我相信著這一次你也一定能夠處理好。」
「畢竟——你可是我和hagi引以為豪的後輩。」
他拖長了語調,不正經的語調後面藏著的是難得展露出的一片真心。
姬野凌一時之間有些怔愣。乍然之間聽到這番安慰的話語從松田陣平嘴裡說出來時,讓他有一種極度的不真實感,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應該如何圓滑的應對過去。
一直以來,擔任這種細心安慰人角色的多半時候是萩原研二又或者諸伏景光。
可是現在想想,黑天鵝案件爆炸后的冰演場館里,他們回去搜尋現場時也是松田陣平把他的墨鏡扔給自己。
面前這個人,雖然往常看起來有些粗枝大葉,但在該細心的時候也總能憑藉敏銳的直覺發現他人情緒上的異常。
只是這一次,真的要讓他失望了。
姬野凌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迎上那雙注視著自己的墨藍色桀驁眸子。
「你說的對,謝謝。」
謝謝你的墨鏡,也謝謝你接納了當時初來乍到東京警視廳的我。
「沒什麼,快點走了。」
松田陣平似乎很不習慣這種直白表達出來的真摯情感,渾身都不自在的顫抖了一下,抬手重重拍了拍姬野凌的肩膀,轉身就走。
姬野凌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與明顯加快慌亂逃竄的腳步,真心實意的輕笑了一聲。
細細回想起來,從警校畢業后,這一年多以來的日子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最初,他惶惶於回不去的組織中心,
厭惡失去作用的自己,渾渾噩噩的度過無數個重複的日子。
後來,不知不覺他的身邊也漸漸的有了朋友,家人。
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不曾涉足過的風景。
東京的晚櫻溫柔,京都的盛夏熱烈。
一直以來獨行的身影在一生中的某一刻也曾喧嘩熱鬧過。
可是……
姬野凌抬手輕撫上自己的左胸。
隔著薄薄的布料與衣物,掌心之下依然能感受到砰砰的震動感。
松田陣平說的沒錯。
即使痛苦,可他也已經做出決定了。
早在很多年前,他的世界里還是荒蕪而空虛,一無所有的時候。
有人對他伸出了手,他就選擇了自己的未來。
姬野凌輕輕呼出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裝備庫的大門再一次打開,一身黑衣的金髮男人走了進來,常年遊走在黑白邊緣的危險氣息毫不收斂的散發出來。他的身後跟著神情嚴肅的風見裕也。
這還是安室透第一次不再做任何遮掩的出現在姬野凌面前。明晃晃的昭示著自己的身份。
——警視廳派遣在黑衣組織的卧底。
「安室透——特別行動小組的最後一名成員。」
黑田兵衛踱步到他身邊,沖其餘的人介紹道。
很顯然,這個介紹是多餘而沒有必要,在場的所有人對他都不陌生。
松田陣平已經湊上前,開玩笑的撞了一下好友的肩膀。
「你這個傢伙,難得露一次面,這麼久了也沒有回去看過教官,是不是升職了就忘了我們了,嗯?」
「陣平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安室透笑著躲避,周身籠罩的那股肅殺而冰冷的氣息,頃刻間被沖淡。
諸伏景光溫和的笑著過來幫自己的幼馴染解圍。
【嗚嗚淚目了,沒有想到我居然能看到警校組在畢業這麼多年後的有一次全員合作。】
【我好喜歡他們之間的氛圍,這種有你們在我就無所不能的感覺。】
【動畫組你好事做盡。】
【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嗚嗚,是誰看爽了我不說。】
【感覺是不是要揭秘卧底身份了啊,感覺這部是跟凌和julep有關的,他倆不就是一個白,一個黑嘛,會不會這部劇場版就是他們之間的博弈啊?】
【我猜是的,他倆背後不是一個是警視廳,一個是酒廠,就很符合標題。】
其樂融融的氛圍里,只有站在不遠處,沒有走上前的姬野凌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
他淡淡的沖安室透點了點頭,全當作打招呼。就垂下了頭,兀自一個人倚在牆邊,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后,他的眼前籠罩下一片陰影,遮蓋住了狹小氣窗里透進來的微弱天光。
「第一次正式見面,我是安室透,姬野警官,我們這次合作愉快。」
安室透的聲音在身前響起,溫和而穩重。
「合作愉快。」
姬野凌與他對視幾秒后,也伸出了手。
兩隻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擊,姬野凌隨之就想抽手離去,卻沒有抽動。
面前的人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可臉上依然掛著那副怎麼也讓人挑不出錯處的笑容。虛偽的誠意滿滿的樣子。
「你覺得我現在對你展露的誠意足夠嗎?」
他牢牢地抓住掌心中的手腕,似乎一副不得到滿意答案就不打算鬆手的模樣。
姬野凌眉梢一跳,頃刻間明白安室透這是在暗示之前他們在電話里的針鋒相對。
他甩了兩下手之後,發現無法輕易掙脫不開面前這個傢伙。
警校組還在不遠處看著,一副樂於見到他們之間「破冰」的友善態度。他總不能現在將反擒拿那一套招數用在安室透身上。
於是姬野凌在自己的忍耐瀕臨崩潰前,胡亂的點了點頭承認道。
「可以,足夠了。」
「那麼作為回報,你也會對我展示最大的誠意。至少在今天,我們可以摒棄前嫌,互相信任對嗎?」
安室透依然沒有鬆開手,笑眯眯的望著他。
他臉上的笑意,初看之下,會覺得親切而友好。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像是精心刻意練習過的,連弧度都精妙到不曾改變過。
日光落在他霧蒙蒙的紫灰色眸子里,被吞噬殆盡。原本應該是極為清淺的瞳色,可眼底卻像是醞釀著乍起的風暴。
姬野凌遲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很好。」
安室透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去囑咐其他人一些行動細節。
四周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每個人都在這片空間里忙來忙去。
只有姬野像個無關人員一樣無所事事。
所有人都體貼的給他留下了最後一點獨處的時間,讓他調整心情。
「行動開啟。」
終於,在分針指向12的羅馬數字時,黑田兵衛嚴肅的宣佈道。
片刻后,幾輛黑色不起眼的suv從地下車庫中咆哮著駛出,魚貫離開警視廳鐵灰色的大樓,消失在霧蒙蒙的寂靜清晨里。
「哀,聽得見嗎……」
「灰原?」
「灰原哀!!!」
模糊而不真切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志保…」
「宮野志保!」
「雪莉!!」
呼吸猛地一滯。彷彿一面鏡子被人打碎,喧囂一股腦的涌了進來。
「灰原你怎麼了,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看路啊!」
柯南伸手及時拽了一把身側的灰原哀,幫她扶了一下手中險些掉落在地上的紙箱。
——裡面裝著要分發給療養院里的病人們的手工慰問品。
「抱歉。昨晚沒有睡好,夢見很久以前的事了。」
灰原哀乍然回神,抿了抿唇,卻下意識地偏頭避過了柯南遞來的探尋視線。
往日只要她這麼說了之後,那名好奇心與責任感過重的小偵探就會善解人意的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可是這一招,今天卻並沒有湊效。
「你果然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們吧,從京都回來以後你就一直是這副渾渾噩噩的樣子。」
「你自己都忘了,這個借口,也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了?」
柯南走到灰原哀面前擋住她的去路。深邃的海藍色眼睛堅定的望著灰原哀。有一種今天不得到答案絕不會罷休的氣勢。
面前的小孩子,即使滿臉稚氣,可透過這副小小的身軀,依然能夠看到那名17歲意氣風發的少年偵探。
灰原哀相信,如果困擾她的問題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問題。是一個謎題,一個懸案。
那麼只要她說出來,無論多麼艱難,工藤新一都會想法設法的幫助她解決。
因為他就是這麼一個對朋友如此慷慨的好人。
善良,正義,溫柔,堅定……
這個世界需要這樣子的人。
所以……她喜歡的少年應該保留著這份17歲的少年意氣,好好長大。
永遠閃耀堅定,永遠熠熠生輝。
而她自己,也有自己固守的驕傲與自己要走的路。
他們的靈魂獨立而自由。
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抹消掉這一點。
「這和你沒有關係。」
灰原哀這次沒有躲避,直直的回望回去。
這一刻她的神情,柯南,不,又或者說工藤新一沒有讀懂。
偵探善於解開任何精巧的謎題,費解的懸案,卻無法破解人心,人心才是最難的謎題。
「你遮遮掩掩的到底是打算說些什麼啊。有什麼問題說出來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不是嗎,你可別想著又和以前一樣,想要一個人解決。」
既然讀不懂,乾脆就直接問出來。
「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這樣子很好。不要多想,有些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灰原哀看了他半晌,忽然伸手把被風掀起的額發別在耳後。
臉上露出的神色在這個瞬間看上去很溫柔。
因為太過熟悉,所以工藤新一已經忘了,灰原哀其實年紀是比自己還要大一歲的成年人。
而在這一刻,她真的像是溫柔成熟的姐姐,無奈的看著自己驕傲又莽撞的弟弟。
灰原哀看著愣在原地的工藤新一笑了笑,加快腳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少年偵探團的其他成員。用行動宣告著這場無頭無尾談話的終結。
「步美,你剛才跟我說不知道這個蝴蝶結的編法是嗎,我教你。」
竊竊私語的交談聲從前方傳來,只留下柯南一個人滿頭霧水的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的朋友這段時間以來,為什麼一個兩個情緒都很反常。
灰原哀也好,遠在關西的服部平次也好。
不久之前,柯南接到了來自服部平次的電話。
原本以為是又有什麼懸案,服部想要邀請自己一起去破解。
柯南興緻勃勃地等待了半天,等來那個傢伙在電話里支支吾吾的問了一堆無關緊要的問題。
最後以一句垂頭喪氣的算了作為結尾,掛斷了電話。
柯南能夠敏銳的發現,自己的身邊發生了一些變化。
可這種變化是沉默而無聲的,沒有引起任何改變。他的日常生活沒有受到任何一絲影響。
極少數的有些時候,他感覺自己正在被無知無覺的危險纏緊滲透。
潛意識告訴他,有什麼糟糕而無法挽回的事情正在發生。
可柯南卻找不出這種危險預感的源頭。
它並不是一個事件,一個正在醞釀的陰謀,一個可以對抗的具體東西。
它無跡無蹤,虛無而飄渺。僅僅是一種說出來會令人發笑的預感。
所以他甚至無法拿出來跟任何人訴說。
柯南站在原地,甩了甩腦袋。將腦袋中不好的想法甩了出去。抬腳追向已經走遠的小夥伴。
正在和步美交談的灰原哀像是察覺到什麼。回身看向身後的樹林。
萬籟俱靜,風掠過林梢,發出嗚嗚的聲音。毫無異常。
應該只是她自己想多了。
畢竟她還沒有做好在現在遇到那個人的準備。
灰原哀還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身份面對他。
是溫柔的警官,還是罪無可赦的兇犯。
又或者是自己失去記憶的……
同黨。
看著一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療養院的大門內。
姬野凌合上了狙擊槍的瞄準鏡。拿起對講機將看到的景象一五一十的彙報給了留在指揮車裡的黑田兵衛。
然後果不其然,耳麥對面傳來了暴跳如雷的回應。
從這個療養院的人有沒有自知之明。到底是不是個軍火藏匿點。
到為什麼今天還會有小學生來進行公益探望啊。
因為他是主角團啊。
是哪裡有案件,就會出現在哪裡的柯南啊。
姬野凌心裡回答道。卻明智的選擇了閉嘴裝鵪鶉。
誰愛承受這個怒火就去承受,反正他不去。
警視廳今日的行動開展的異常不順利。
明明提前一早抵達想要布下防線。卻發現已經有一群興高采烈的小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排成整齊的隊列站在療養院莊園的大門外。
當時姬野凌清楚的聽見耳麥里傳來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在風見裕也開口用盡畢生所學,竭盡全力想要找到一個借口,讓天真無邪的小學生們換一個地方進行課外活動之後。
警視廳全員從這個班級的帶隊老師——小林老師口中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即使風見裕也不來勸阻,他們也已經打算換一個地方開展課外活動了。
因為這家療養院不向社會外界開放。正當他們想要放棄的時候。
前來向他們轉告院長通知的護士看到了排在隊伍最前面的少年偵探團,得他們有些眼熟。
在詢問過他們認識這家療養院中一位正在接受治療的病人時,護士突然改變了主意。
決定接受這些凝聚了孩子們心意的手工慰問品,不過由於院內病人身份大都特殊的原因,只能讓與其中一位病人相識的少年偵探團代表全班進行探望。
「他們明明是個虛假的療養院,卻敢接受參觀,是真的不怕被發現啊。」
萩原研二咋了咋嘴,輕聲吐槽了一句。
」不,他們是真實的療養院。這裡面有真正的病人,只不過這些病人都是經過他們篩選的。」
安室透嚴峻的聲音在通訊頻道內響起,伴隨著電流微弱的滋滋聲,傳入所有行動成員的耳中。
那名護士,或者說組織成員指的病人應該是川藤理惠。她現在也在這家療養院中,以病人的身份被組織監視著。」
這一句話,彷彿引爆了一顆炸彈,將所有人炸的鴉雀無聲。
川藤理惠,京都案件中,遭受黑衣組織暗殺的川藤議員唯一的女兒。
她明明應該作為整場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被送到祖父祖母身邊,被好好的保護起來。
可為什麼兜兜轉轉又落到了組織的手上。
「喂喂,你在開玩笑嗎?」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還是松田陣平。
「你是說這家療養院里現在匯聚了無關的虛弱病人,幾名一年級的小學生以及漫漫一整個倉庫的軍火。
松田陣平面色發白。
「為什麼不提前把他們撤離出來。你們應該早就知道這個信息了吧,為什麼要讓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夠了,你還不明白嗎,松田。」
打斷他質問的是黑田兵衛。
「這是那個組織的據點,居住在這裡的病人,於他們而言,並不是需要療養的病人,而是要緊密監控的對象,他們不會允許病人隨便「出院」的。」
「我們提前通知,不僅毫無作用,而且只會打草驚蛇。」
「我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借著行動的機會,一併把他們營救出來。」
耳麥內一片寂靜。
龐大的組織就好像一張密不透風的蜘蛛網,延遲出去的蛛網看不到邊際。每一根絲線都纖細而不引人注意,可當你察覺到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被蛛網所牢牢包裹。
藏在陰影中的他們究竟有多大的能量,究竟能做到多少地步,這個國家與社會還有什麼地方沒有被他們滲透。
沒關係,既然是蛛網,那麼反過來說,沿著蛛絲的軌跡走過去,就能找到藏在蛛網中心的那隻「蜘蛛「了吧。
萩原研二雖然說著振奮人心的話,但話語中不見半點輕鬆。
「所以現在怎麼辦,指揮官?」
他抬起頭,望向指揮車的方向。
布置觀察點的時候,警校組被分散開了,他和松田陣平負責監視的是療養院後門的方向。
「今天就這麼算了?」
確實今天無論怎麼說,都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出乎意料的是,黑田兵衛搖了搖頭,否決了萩原研二的提議。
「警視廳內的異常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了,今天就是行動的最終日期。」
他雖然這麼說著,卻含糊的沒有解釋原因。
「按照之前的計劃,療養院分為地上地下兩個部分。」
「地下三層是總控室和軍火倉庫。而地上六層則是偽裝成療養院的病房。」
我們需要讓一個人先進去。去把那兩個孩子和其餘病人保護好。
「做得到吧,姬野警官。」
「我們之中,最擅長這個工作的人應該就是你了。」
姬野凌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有預料到黑田兵衛會在這時候會提及自己的名字。更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選中。
他的視線下意識掃過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有一絲疑惑黑田兵衛為什麼不會派他們兩個人去。
隨後想起來,他們是組織的卧底,面貌都分別暴露過。
於是最終點了點頭。把狙擊槍遞還回去。帶上隱蔽的耳麥。脫去身上的行動服與防彈背心。換上日常穿著的常服。
變裝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姬野凌最後抬手搓了一把頭髮,解開幾顆衣領紐扣,讓自己看起來是個人畜無害的年輕人模樣。
「如果那些人盤問你的身份怎麼辦。」
萩原研二不放心的在耳麥中的追問。
「就說我是去給他們送漏掉禮物的輔導老師。」
姬野凌已經迅速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對答如流。
一切收拾完畢,確認偽裝不會出錯之後,姬野凌彎腰抱起警視廳緊急為他準備好的用以偽裝身份的紙箱。走向日光下的療養院。
與門口的保安說了什麼,隨後保安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進去。背影被黑洞洞的大門所吞噬。
另一邊,指揮車裡緊緊盯住監控屏幕的黑田兵衛,轉頭看向了安室透。
「你確定就這麼放他進去沒有問題?」
「療養院里可全部都是朗姆的人,如果他寧願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通知朗姆,我們就會前功盡棄。「
「不會的。」
安室透篤定的說道。
「他不會為了朗姆暴露自己的,他們不是一路人。」
安室透指了指監控屏幕上,毫不遲疑地向二樓移動的紅點,輕笑了一聲。
「這種時候,我還真是感謝他從來沒有忠心過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