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點破身份,「雲玉茗」也就不再隱藏。很快,芙蓉面貌的飛花谷大師姐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和高台上那人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樣。他抬起手,原本在洛卿澤手中的玄空寶鏡就自動飛到了他的手上。而在男子抬起頭時,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系統也叫出了聲:【宿主宿主,他們長得好像!】風鸞剛剛便有猜測,這會兒便道:「看起來,洛教主確實生了心魔,不然認主的玄空寶鏡不會同時能被兩個人驅使。」【那誰是心魔?】「以我對洛教主的了解,那是個光風霽月的人,無論如何都做不出殘害修士的事情來。」換言之,剛剛與風鸞對打的估計就是被強行剝離的心魔。而心魔已然無暇顧及風鸞了,他嘴角還流著血,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台下那人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洛卿澤看向他,輕嘆一聲:「我原本打算借著那位女修的身份離開,去外面想想辦法,但現在既然遮掩不得,那就當面說清楚才好。」心魔咬牙:「說什麼?」洛卿澤看著他,即使同樣中毒,可他的表情卻格外溫和:「你是因我的執念而生,我想要消除執念,那麼你我之間必有一戰。」心魔嗤笑:「你以為,你被關了數百年以後,現在還能勝我?」洛卿澤一聲輕嘆:「有時候,求生的法子不多,但是共死的招數還是有不少的,我萬不會讓你繼續作孽。」心魔一驚,表情終於緊張起來,但他眼睛一轉就再次開口道:「世人不理解我的所作所為,但你為何也這般迂腐,難道你忘了天道如何苛待你我?」洛卿澤回道:「過往的事情我記不清了,但這位道友說的有禮,」隨後,他對著風鸞點點頭,然後才重新看向了心魔道,「你這樣濫殺,與魔修何異?」話已至此,擺明是不能善了。心魔也就不再廢話,傾身而上,想要去搶奪被對方招走的玄空寶鏡。洛卿澤自然不會拱手讓出,但他也知道兩人本是一體,玄空寶鏡只怕會同時聽從他們兩人的召喚,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對方趁虛而入,導致反噬自身。於是洛教主索性將寶鏡納入體內,就這麼赤手空拳的與心魔打到一處。他們本就是同一人,不只是長相穿著一模一樣,就連修為功法也是毫無差別。一時間,幻境之內天地變色。風鸞沒有摻和進去的心思,很快就推出了戰鬥範圍,飛身到了高台之下,對著眾人道:「退遠些,若是他們打出了血,別濺到你我。」此話一出,七川先噎了一下:「這麼狠嗎……」水湄兒適時做出解釋:「鮫人血不同於尋常血液,是有毒的,沾上以後起碼得躺上半個月。」七川一驚,趕忙跟著風鸞一起退開,無極宗和飛花谷也急急退開。待離遠了些,風鸞便道:「希望洛教主能戰勝心魔,你我做好準備。」七川問道:「去幫忙?」風鸞語氣平靜:「不,是等會兒萬一心魔贏了,必然會吞噬洛教主的本體,到那時候我們加起來都是打不過他的,那麼現在就要準備隨時脫身離開。」……打不過就跑,合情合理!而兩人打鬥的樣子被一片金光籠罩,著實有些看不清楚。可是戰況確實激烈,竟是直接將幻境打碎!眾人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格外模糊,再一眨眼,便發覺自己已經到了殿外。目之所及盡然是一片破敗。因為突然離開幻境,七川的身子略略搖晃,趕忙穩住心神,抱進懷裡的當康,然後就探頭朝著四周圍看去。第一個瞧見的便是頭上貼著符紙的讙獸,此時它依然渾身僵硬地倒在地上,眼睛狂眨,卻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