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雖然散修說得無比真誠，加了不知道多少溢美之詞，可是在場眾人都知道其中沒幾分真心實意的。所以，七川很快就擬定出了一張契約遞給他。散修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把手放了上去，注入靈力的瞬間契約便成了。風鸞感慨：「如今事事都有靈契作保，倒是比以前文雅了很多。」七川便問：「以前不簽契約嗎？」「不簽的。」「那如何確保這人不會偷偷逃跑？」「直接封了他的丹田內府，或者是在脖子上加個禁制，將鐵鏈和靈魂相連，一旦逃跑就魂飛魄散。」七川：……散修：三清在上，我再也不欺負凡人了！現世報好可怕！而後，風鸞就讓七川將散修給村長送去：「把情況說清楚，以後若是要繼續耕種靈藥，便讓他去注入靈力便好。」七川應了一聲便帶著蔫頭耷腦的散修離開了。風鸞則是點了點桌子，陸離心領神會，走上前將花盆從圈中拿起，抱在懷中，見到回靈子纖細的枝葉糾纏在一起，還伸手摸了摸，想要幫它解開。結果回靈子竟然開始顫抖，被男修指尖碰到的地方甚至有些羞澀地打捲兒。陸離驚訝地看著它，想要把這事兒告訴風鸞，卻見自家師尊已經出門，陸離只得把疑問吞下，大步追了上去。很快就看到自家師尊正站在院子里，專註地看著洛卿澤與苗老翁下棋。二人依然在下井字棋，表情同樣的嚴肅認真。陸離也走過去瞧，便看到此時苗老翁已經快要連成線了，洛卿澤握著石子棋，遲遲沒有落下，反倒看著風鸞和陸離，驚訝道：「你們怎麼來了？」苗老翁下意識地抬頭看去，結果洛卿澤就趁此時機一抬手，格子中的一顆黑子驟然便成了白子。隨後，他又放上了一顆白子，拱手道：「承讓。」苗老翁低頭去看，面露驚訝，但還是很快就笑著道：「我又輸了呀，再來再來。」而看到了全過程的風鸞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然後就聽系統嘟囔：【洛卿澤都上千歲了，居然還套路人家犯糊塗的大爺，真是為老不尊！】風鸞則是安撫一般的摸了摸劍柄，回道：「其實老翁只是痴，不是傻，看他剛剛的神情，估摸著應該也是察覺到其中有問題的，可他選擇不點破，無非就是想要有人陪他多下幾盤，所以故作不知，反過去哄著洛教主呢。」系統：……人心真是太複雜了！陸離卻沒有過多關注棋局，而是走到了風鸞身邊，輕聲問道：「師尊，既然此處回靈子生長的靈力並非來源於散修，那是不是要繼續尋找？」風鸞還未開口，洛卿澤就已經抬頭道：「不是已經尋到了嗎？你懷裡抱著的那個就是。」陸離微愣，然後就低頭看著懷中的小花盆。便發覺剛剛還支棱著的回靈子已經蜷了起來，甚至用幾根枝葉在偷偷挖土，好像要把自己埋進去似的。洛卿澤也不解釋什麼，直接指尖微曲，「咻」地將石頭棋子對著回靈子彈出，要藉此逼迫它顯出原形。果然，在石子快要砸到的時候，纖細的回靈子突然發出淡淡的綠色光芒，將石子擋住，隨後待光芒散去，花盆裡的不再是小苗苗，而是一個小小的娃娃。生得圓頭圓腦，胖嘟嘟的，頭上扎著兩個揪揪，身上是綠色的小裙子，此刻後頸肉正被陸離捏在手上，她不由得掙了掙，奶聲奶氣的叫嚷：「鬆開我！」一邊說一邊在大眼睛里醞釀水汽，看上去可憐極了。陸離以前從未見過這樣小的精怪，只覺得自己在欺負小孩，急忙鬆了手。回靈子的淚水迅速消失，晃動著手腳就要跑。結果剛一蹦出去，就被風鸞撈了回來，用紅綢裹著，站在地上動彈不得。她瞪圓眼睛，腮幫子都是鼓鼓的。而此時，七川正好進門，看到小娃娃的一瞬間就驚呼：「這是回靈子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