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教導

第32章 教導

皎皎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是層層疊疊、一個接一個的。她在夢境中看到了很多人,一會兒高興一會兒難過。夢太滿,醒來便難免悵然若失。

皎皎坐起身來,意識恢復的時候,全身的酸軟和疼痛也跟著傳來。即便昨晚泉衣已經為她塗了膏藥,但這些膏藥還沒有神奇到抹去所有疲憊的程度。

天光大亮。

泉衣掀了帳篷進來,見皎皎醒來,神色不自覺便是一松。她把水盆和洗臉布放在一邊,又把洗凈的青衫放在窗邊的塌上。

皎皎雙手環膝,靜靜坐在床上。

柔順亮麗的青絲披散在身後,她把下巴擱在膝蓋上,面色還有些白,怔怔出神,安靜得過了頭。

泉衣在帳篷里稍微打掃了下,轉過頭見她還是懨懨的樣子,不由有些擔心她,問:「是昨天騎馬摔到哪裡了嗎?需要找大夫來嗎?」

皎皎搖搖頭:「就一些擦傷,不需要找大夫。」

泉衣奇道:「那姑娘為何還不起身?」

她問:「今日不去練騎馬了嗎?」

皎皎早起后所有的失落被這一句話打散。

她驚訝,想要從床上起身,沒想到一下子牽扯到了背部的一塊青紫處,疼得她齜牙咧嘴地跪倒在了床上。

沒時間去管這些,皎皎雙手撐著身下的毛墊,抬起頭巴巴地去看泉衣:「我……我今天還能繼續去馬場?」

她明明記得昨晚殷鞅說的話的,他不准她再出帳篷,也不准她再去學騎馬。

而且昨天晚上她縱馬向他橫衝過去,害得殷鞅從馬上跌落……他那樣小肚雞腸的人,肯定是要記她仇的,怎麼會允許她繼續去馬場?

泉衣看著皎皎殷殷期盼的模樣,眼中浮現出一點笑意。

她回答:「太子忙於政務,或許是忘了這事。」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託辭。

泉衣昨晚深夜被太子召到跟前,隱隱約約察覺到太子似乎與以前不大一樣。

她不知道太子現在對皎皎是什麼態度,但卻覺得這對皎皎來說不是壞事——至少她還可以學她想學的東西。

皎皎當然不認為殷鞅是忘了自己。

她狐疑:「難不成是在想別的法子整我……」但她很快把這些全都丟到腦後,從床上撲騰起來穿衣服:「不管不管,他有膽子讓我繼續去馬場,我當然要去。」

有本事他再去把她從馬上拽下來。他要是再敢那麼做,她就死留在馬上,看他會不會被馬拖出去幾米遠。

想那麼多做什麼,抓緊手裡能握住的一切才好。

皎皎重振精神,再次來到馬場。

讓她鬆了口氣的是,昨晚給她牽了白馬的馬師並沒有被殷鞅牽連。馬師這回替她牽了一匹健壯高大的棕馬過來:「棗紅馬還有點蔫蔫的,昨日的白馬脾氣又大,今日您騎這一匹吧。」

皎皎猶豫地接過馬兒的韁繩。

她看了看天色,遲疑:「青天白日的,我騎這馬不太好吧……我怕連累您。」

馬師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他搖搖頭,把棕馬的韁繩遞到皎皎的手中,低聲回答:「從今日開始,您想騎哪一匹馬,就騎哪一匹。您要是不喜歡這匹,我帶您再去馬棚里挑。」

這一定是殷鞅下的命令。

皎皎接過韁繩,心中愈發惴惴不安:那壞蛋不會在憋什麼大招吧?

想不明白,皎皎只能壓下懷疑,繼續學騎馬。

昨晚和殷鞅鬧了一回,倒也不算毫無收穫,至少他氣急了的時候,居然沖昏頭腦給她指明了一條逃走的路線。

思及此,皎皎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

她偏頭,去看昨晚被殷鞅命人拿開的那一處柵欄,眼裡漸漸起了光。

——只要找到機會,她就可以從那裡離開。

以往學騎馬是想著先學個技能,用不用得上還暫且不知道,現如今知道騎馬逃跑的確是可行的,皎皎學騎馬來當然更認真。

至於殷鞅是忘了她還是又要找法子戲弄她,她已經顧不上了。

那一晚的鬧劇彷彿像是一滴水落入江海,所有人當它沒發生過,不再提起。

皎皎和之前一樣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每日往返於馬場、訓練場、她的帳篷三個地方。

殷人要和越人繼續作戰,軍糧、兵器運輸一事上出了問題,殷鞅整日和將軍們在帳篷里議事。

他這樣忙,讓警惕了半個月的皎皎沒忍住想:難不成他沒來料理她,是真的忘記了?

忘記是好事,最好一輩子都別記起。

皎皎想,被他這樣的人惦記才倒霉呢。

可兩人帳篷離得近,低頭不見抬頭見,有時候殷鞅出帳篷的時候,兩人也撞到過。

皎皎忘記不了他的戲弄,再加上他之前一直「三百金」「六百金」「燕女」這樣喊人,她對他實在擺不出好臉色,所以每回都是眼不見為凈,率先扭頭離開。

殷鞅的臉色當然只有比她更難看的份。

皎皎不是不知道,這時候惹怒殷鞅是不明智的。

但她對殷鞅做不出伏低做小之事。她看得清楚,知道她哪怕是跪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放她離開,畢竟他曾直言不諱要拿她去對付二公子。便是沒二公子的三百金影響他,他記著當初在山洞裡的事情,還是要把她帶回埕陵好生折磨。

這些都是他說過的,皎皎忘不了。

更何況還有劇情……

一想到這,皎皎心底更添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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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心的白月光(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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