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欣欣向榮

聶靜雲神情更加的落寞，「是我的錯，你恨我也是應該。」「當然應該。」卓爾打斷了她的話，「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再說起之前那件事，你私自把我兒子從我眼皮子底下帶走，你可知道，那兩天，我徹夜難眠，甚至一直在思考，我到底是做錯什麼，上天要這麼懲罰我，還想過，要是我兒子有個差錯，我估計我也活不成了。」聶靜雲看著她，嘴唇微動。「所以，我確實不喜歡你，包括你的助理來求我見你一面的時候，我也十分的抗拒，我並不認為我和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聞言，聶靜雲收回目光，她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要見你，可能聽你說一說對我的恨，哪怕狠狠地罵我一頓，我都覺得舒服一些。」「然後呢？任由我發泄一通之後，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死去了？」卓爾滿不驚心的說。聶靜雲怔了怔，很快搖頭，「不是，是因為我這個病已經無葯可治，每次化療，我爸看到我痛苦的樣子，總會默默地一個人流眼淚，我不想看他難過。」提起聶友亮，卓爾抿唇，良久，才道，「雖然你這個人並不討喜，甚至還做了一堆的錯事，不過你也擁有令我羨慕的。」聶靜雲愣住。只聽卓爾緩緩的說，「也許你的父親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至少在我的眼中，他算不得一個很好的長輩，可是，作為你的父親，我覺得他很稱職，至少，是我不曾有過的。」說完，她再次看向聶靜雲，「我要是你，哪怕撐到最後一刻，為了不讓他失望，難過，我都要頑強的跟病魔抗爭下去，直至最後一刻，只因為父母親那些期待的眼神，就不能辜負他們。」「可是......」聶靜雲欲言又止。「沒什麼可是的，你不是也不喜歡我嗎？恨不得幹掉我，那就振作起來啊，至少讓我回憶起來你，還覺得是一個很有分量的對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病懨懨的，我也感受不到任何成就感。」聶靜雲再次看向她，眼眸依稀有淚花閃過。這時候，卓爾倏地站起身來，第一次對聶靜雲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跟你說這些，無關別的，也不是我聖母心，想要去普渡你。我只是覺得，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只要活著，都應該竭盡全力。」聶靜雲依然怔松。卓爾卻聳了聳肩，「我在度過人生的低谷期時，什麼都沒有，腹中有個孩子，母親身體不好，而我只能靠兼職養家，最開始到國外的的一年，甚至不夠付房租，那時候我覺得人生晦暗一片，其實拿掉孩子，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但我這人向來不信命，最後孩子留下了，而我照樣也挺過來了。」說完，她笑容加深了些，「很多人給我評價，說我看著一聲不吭，骨子裡還是很執拗的，其實那是我對生活生命的尊重，同樣我希望我的對手你也同樣對生命執著一些。」話點到為止，卓爾起身往外走，再也沒說其他。等到走到門口的時候，聶靜雲的話幽幽傳來，「難怪，你會成為鄭疏安心頭的硃砂痣，我想，只要了解你的人，很難不會對你動心吧？」卓爾按下門把手的動作稍微停頓了幾秒。「卓爾，如果我還能堅持，我一定會堅持下去，不為別的，只為做個稱職的對手。」聶靜雲說著說著，就笑了，「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從醫院出來，外面放晴了，有點小熱，比起行色匆匆的行人，卓爾卻顯得從容許多，她仰頭眯著眼看著刺眼的陽光，她想起梵高的一句話，他說：愛之花開放的地方，生命便能欣欣向榮。想到這裡，她倏地輕輕一笑。鄭疏安是第二天回來的，回來時，卓爾正陪著小肉包在午睡，他特意放輕了腳步，所以她根本沒有一點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