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床下的那隻手

茅草屋內。

葉長生吃著烤好的燒餅，香味瀰漫。

而在他的手中，則是有一包毫不起眼的灰色粉末。

當他把目光凝聚在灰色粉末上面時。

「悟劍散。」

「品階：下品」

「功效：服用可增加些許劍道資質。」

「服用方法：一兩清水，攪拌均勻，口服。」

葉長生深吸口氣，猶豫了一會兒。

最終還是沒有把這莫名其妙就出現在自己手掌心的東西吃下去。

他已經大概知道了自己的金手指作用是啥。

可是讓他現在吃這個玩意兒，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等過一會兒之後，再多嘗試一下其他的劍。」

之所以要等一會兒。

是因為剛剛在查看完秋水劍的劍跡之後，葉長生感覺有點頭暈眼花。

他猜測，應該是自己的精神力或者體力不足以短時間內連續查看其他的劍。

所以才來吃點東西休息休息。

不過葉長生倒是發現了一個認知世界的方法。

那就是這些劍或者劍主人的回憶事迹。

從葉瀾的走馬燈之中，葉長生了解了很多他作為凡人時候不曾了解的知識。

比方說這個世界的修鍊境界。

根據走馬燈得知的信息，僅僅從葉瀾掌握的信息來看，這個世界的修鍊體系一共分為三類。

武夫，劍修，異人。

異人暫且不說，異人極其罕見，葉瀾也不清楚，只知道異人是覺醒了異術的存在，有點類似於科幻電影裡面的變種人。

異人是和武夫，劍修截然不同的存在。

武夫，也就是習武之人，只不過這個世界武夫的武力，有億點點高。

武夫一共三個大境界，細分為九品。

九品至七品，為氣血境，這一階段，在江湖之中，又被稱為「後天高手」，這一階段的高手，氣血鼓盪，纏繞全身，刀槍不入，增幅力量。

其中強大者，對付那凡俗軍隊，以一敵百，輕而易舉，那些尋常的小鬼，完全不敢近身，因為強大的氣血之力，可以灼燒它們的虛幻的鬼體，好像針對氣血還有更詳細的劃分，不過藏劍山莊主要是劍修，葉瀾對此也不甚了解。

六品至四品，為通感境，這一階段，主要練的是五感，感知，誕生一種被武夫稱之為「望氣」的東西，望氣可以感知對手氣息強弱，預判對手攻擊，甚至一些精神強大者，可以短暫預知未來。

葉長生根據前世某動漫的理解。

氣血境的「氣血」是「武裝色霸氣」。

通感境的「望氣」是「見聞色霸氣」。

通感境的高手，又被稱為「先天宗師」，放眼整個江湖，都已經是威震一方的高手了，比方說那畫皮惡鬼，恐怖異常，但是就是因為懼怕那大周冊封的餘杭縣先天宗師境界的「鎮守武夫」，才不敢造次。

宗師之威，恐怖如斯！

達到此種境界，不一天到晚瞎雞兒浪，基本上那些尋常妖物，鬼物，是不敢來尋麻煩的。

三品至一品，為金身境！

這個境界，葉瀾了解也不多，藏劍山莊全員劍修。

他也沒啥渠道獲得這些高層次的境界信息。

總之，這個境界的人，又被稱為「武林神話」！

可見一斑！

而在一品之上，超越了九品制度的。

統稱為「陸地神仙」！

此種境界，

神龍見首不見尾！

大多數人一輩子也碰不到。

他們已經超脫了世俗江湖紛爭，隱於幕後，這種境界，已經超出常人理解範疇，摧城斷河，震山撼地。

劍修脫胎於武夫，但是因為專精於劍，且數量遠勝過其他兵器，故而自成一派！

與武夫一樣，劍修也是九品。

九品至七品，劍芒境，那葉瀾最開始的師父和葉瀾都是此種境界。

此種境界，體內的氣力和手中的兵器合一，催生劍芒，劍芒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大多數小有資質的劍修，基本上都可以修到劍芒境。

六品至四品，劍氣境，這是劍修的一個分水嶺，自此以後，劍修所修鍊的最基礎的東西，就只有一個！

劍氣！

劍修，不像武夫那樣花里胡哨的，什麼望氣啊，氣血啊。

劍修修鍊的只有劍氣！

誕生了劍氣，劍修才真正的開始強大起來。

劍氣便代表了劍修的一切！

劍氣的數量和質量也決定了劍修的實力！

這一階段的強者，也是藏劍山莊的中堅力量，相比起武夫的攻防兼備，六邊形戰士走法。

劍修選擇了最為極致的追求攻擊力，當然，劍氣也有防禦等各方面的妙用，不過肯定還是以殺伐為主。

一劍把敵人秒了就不需要防守了。

這就是劍修的理念！

三品到一品境界，是劍意境。

這一步，每個劍修都必須領悟至少一種劍意，劍意虛無縹緲，極難領悟。

大多數劍氣境強者，終其一生，也摸不到劍意的門檻。

哪怕是藏劍山莊之中，領悟劍意者，也屈指可數，他們都是藏劍山莊絕對的高層，是「武林神話」。

比方說，葉瀾所拜入的「七天劍」，便是七位領悟了劍意的上三品高手。

令葉長生意外的是，那救下自己的沉默寡言的葉千劍，居然也是領悟了劍意的高手。

不僅如此，他還是這藏劍山莊執劍堂的堂主。

死在一位武林神話下面，那畫皮惡鬼死的不冤。

至於九品之上，和「陸地神仙」對應的，自然就是「陸地劍仙」了。

葉千劍之所以如此篤定鬼物妖物不敢來藏劍山莊作亂。

就是因為在藏劍山莊之中，有一尊活著的「陸地劍仙」。

莊主葉知秋！

這是整個赤幽洲，方圓數萬里地域，唯一一位超越一品境界的在世劍仙。

想到這裡，葉長生的心就徹底踏實了。

如今他初來乍到，對於自己的金手指都還沒有完全摸清楚。

在這個妖鬼橫行的異世界，急需要一個相對穩定安全的地方。

這藏劍山莊，再好不過了。

「這劍冢之中的廢劍，成千上萬。」

「我的金手指如果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樣。」

「那這劍冢，就是我的寶地。」

「無論如何，我也得想辦法留在這裡。」

葉長生打定了注意，下山是不可能下山的。

雖然畫皮惡鬼那種級別的鬼物在山下也不是很常見，可是這種級別的鬼物一旦出現，那就是嚴重的鬼患。

更不用說，再惡鬼之上，還有厲鬼，以及堪比陸地神仙，天災級別的「鬼王」。

「唉，這個世界的凡人，也太慘了。」

「我這原主，身懷純陽之體，能夠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迹。」

葉長生自己也不由得感慨。

偌大的劍冢之中，十分安靜，那老頭子一天到晚宅在屋子裡面，把葉長生扔到劍冢之中就不管了。

根據葉長生觀看武俠小說的經驗，這老頭子大概率也是少林寺掃地僧那樣的強者，極有可能是上三品的武林神話。

劍冢雖然是廢劍，但也是藏劍山莊的重要地方，沒有上三品實力，如何鎮守得住劍冢。

至於自己這樣的凡人，大概是因為自己祖上和這老頭子有關係，才有資格留在這裡。

吃飽喝足，休息了一陣子之後，葉長生精神恢復的差不多了。

他感覺自己又行了。

四平八仰的躺在草席上，翻開老頭子給自己的《養劍訣》。

他打算試著修鍊一下，這個《養劍訣》是藏劍山莊最基礎的功法，類似於武夫裡面爛大街的《養生功》一樣，雖然基礎，但是卻是不會出錯。

半個小時之後，翻完了一整本小冊子的葉長生摸著後腦勺，神色複雜。

「完全看不懂，難不成我真的沒有劍道天賦？連這個都看不懂。」

「每個字都認識，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他目光又望向懷中的那包粉末。

嘆了口氣，隨即起身。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給劍冢的那些劍鍍上了一層層金光，格外震撼。

他來到了秋水劍旁邊的另一柄劍面前。

和剛剛入土沒多久的秋水劍不一樣，這柄劍上面已經銹跡斑斑，不過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來，這柄劍生前的不凡，寒光隱於銹跡之下。

根據老頭子的說法，只有入品的寶劍，才有資格埋葬在劍冢，其餘不入品的，都直接當做破銅爛鐵處理了。

這是藏劍山莊自成立以來就定下的規矩。

隨著葉長生的靠近，一道道虛幻的文字開始在劍身之上浮現。

「劍名：碧波。」

「劍長：二尺七寸。」

「劍重：八斤三兩。」

「劍品：黃階下品。」

「劍主：葉青青。」

「劍跡：觸摸查看。」

「劍願：愛美的碧波劍不喜歡自己的身上有那些髒兮兮的鐵鏽，要是有個人可以幫她把鐵鏽去掉就好了，作為答謝，碧波劍決定將葉青青對於《養劍訣》修鍊感悟，傳授給好心人。」

葉長生：「？？？」

你這碧波劍是不是有讀心術？

你咋知道我需要這個東西？

而且，「她」？

難不成，這劍還有性別不成？

這是一柄母劍？

「說起這個劍願，秋水劍那邊的願望我還沒有完成呢。」

「等明天早上去鎮子採購乾糧的時候，倒是可以順手完成。」

葉長生喃喃自語。

將手觸摸在碧波劍的劍身之上。

腦海之中，畫面徐徐展開：

……

「青青，你又偷玩你父親的劍。」

「讓他知道你動了他的寶貝碧波劍，非得打你不可。」

「娘，青青也想練劍。」

「女孩子家家的練啥劍，人家餘杭縣的王家的公子條件多好，你昨天幹嘛拿劍追著人家砍。」

「因為他長得丑。」

葉長生：「……」

……

看完之後，葉長生嘆息一聲。

因為在這個故事的結尾，那個名叫葉青青的少女，最終也沒有善終。

在一次下山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她在一家如家客棧休息的時候。

在碧波劍的視角當中，看到了一隻忽然從床下的地面之中伸出來的蒼白鬼爪，抓住了在床上休息的葉青青，消失了。

自始至終，只有碧波劍看到了葉青青為何消失。

在這樣一個平靜如常的夜晚，一位修鍊出來劍氣的堪比先天宗師武夫的強者，被不知道從何處來的蒼白鬼爪，帶到了何種地方，依舊是個未解之謎。

這件事距今，已經是二百年了……

無論如何，那葉青青，都肯定死了。

「怎麼感覺修鍊的人，沒一個善終的。」

「以後絕對不能離開藏劍山莊的範圍，無論是葉瀾，還是葉青青，凡是下山的，都沒有好事發生。」

「我這種招鬼體質，更不能離開藏劍山莊。」

「那蒼白鬼爪，可以悄無聲息的將一位劍氣境強者帶走，至少也是厲鬼級別的鬼物，或者妖物。」

葉長生自言自語。

同時把如家客棧的位置和名字牢牢記在心中。

他決定做一本屬於自己的詭異世界生存手冊。

把這些可能有邪祟或者不詳的地方，一一記錄下來。

如果以後萬不得已必須下山，那這些地方，必須避而遠之。

比方說「如家客棧」，「白家莊」……

葉長生是個膽小怕死的人。

既然這一世有超凡力量，有那些逍遙自在的陸地神仙。

那他就要平平安安的利用自己的金手指修鍊到足夠強大的境界。

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長生道途。

簡而言之，就是穩健，或者說是苟。

他不想名揚天下，也不想降妖除魔捉鬼，做個大俠，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

看完碧波劍的劍志之後，葉長生的腦海之中，雲霄之上，又有一道白光從天而降。

唰的一聲！

一柄寶劍插入地面的白玉石廣場之上，就在秋水劍的旁邊，發出錚錚嗡鳴，寶劍之上，光影變化，似乎有碧波流轉，和秋水劍之上的潺潺秋水相得益彰。

「名劍譜」

「劍名：碧波。」

「狀態：已收錄。」

「收錄獎勵：碧波劍鑄造圖譜（黃階下品）。」

「特殊獎勵：碧波劍氣一縷。」

看到這裡，葉長生心中一動。

「劍氣？」

與此同時，劍氣的信息浮現在眼前。

「碧波劍氣」

「來源：葉青青（五品劍氣境）。」

「功能：1、可以煉化吸收為自身的本源劍氣（需修為達到劍氣境）；2、可以利用劍器直接激發使用攻擊敵人（至少需要黃階下品的劍器）」

看到這裡。

葉長生心中狂喜。

「這可是五品劍氣境的一縷劍氣。」

「某種程度上，相當於五品劍氣境的攻擊。」

這一瞬間，葉長生感覺自己又行了。

要是早點有這東西，那畫皮惡鬼說不定也能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