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亞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感覺到她的指尖觸碰到自己額頭的那一瞬間,七海建人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什麼溫度。她身上的體溫似乎已經升高到和自己基本一致,指尖柔軟又因為有些用力,指甲的硬度也能一併全部感受到。她勾起嘴角笑起來看著自己的樣子沒有以前那種刻意裝出來的可愛,說話時有著一種彷彿是在教育自己一般的溫柔。只不過她在伸出手時似乎猶豫了一下,就在這個猶豫的瞬間他再次真切地看見了她指腹處交錯的傷痕。「亞紀小姐。」「不許開口,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超帥氣的話,你不許覺得不好。」「並沒有,我想說的也不是這個。」剛才那種有些奇怪的氣氛一下子被她這句話給打破,七海建人也不知道是自己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感謝她這種無意識掉鏈子的習慣:「你的手指上的傷……」「這個啊,沒什麼的。」收回手看了眼自己給自己劃開的傷口,亞紀很是隨意地擺了擺,表示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雖然癒合速度很快,但我畢竟是傷疤體質,這種小傷口也會留挺長時間的疤痕,不用在意。」「抱歉。」「你又不需要道歉,剛才我說過了嘛,是我自己的自大與無知造成的後果,反而建人你才是受害者。」收回手后從椅子上站起來,亞紀看著眼前似乎真的有些愧疚之情的青年眨了眨眼睛,瞬間像是了悟般朝著他滿臉無辜地張開手:「那這樣吧,建人桑是覺得很愧疚,對么?」「……」不,他在聽到法師小姐這種語氣時就已經不覺得愧疚了。伸手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再看向明顯想好什麼折騰他方法因此顯得格外活潑的法師小姐,最後七海建人默認般看著她,看著她繼續張著手往前走了一步后又故意生氣的樣子嘴角直抽。「不要這麼看我哦,在最開始設定契約的時候我就用了我自己的血,五滴呢!」想到當時自己花的錢亞紀就心疼,再說保持雙臂略微舉起也是很累的:「昨天又給了你五滴,我要走兩步路就暈倒了。」那你現在怎麼還這麼生龍活虎?「現在又不和以前一樣了。」亞紀迅速在腦海里組織好了語言,整個人都變得理直氣壯起來:「這樣的使魔契約哪怕老師也沒告訴過我這種可能性,我失血過多,你體內又有我的血,當然是要和我更近一點、讓我多吸兩口才行。」嗯,這個是真的,現在七海建人身上的生命氣息簡直都快溢出來了,尤其是看他不信亞紀還開了冰箱氣鼓鼓地拿出了一個洋蔥放在他身邊,使魔先生眼睜睜地看著亞紀舉手表示自己什麼都沒做,然後洋蔥頭上開始冒出綠油油的蔥苗。「……」不,這個不管怎麼說,都是魔幻過頭了。「現在你信了吧?我的血超貴的,要是再讓你還的話,至少那張清單後面再加個零。」看著那隻發苗的洋蔥,七海建人再看向自稱「亡靈法師」的亞紀,嘴角抽搐地愈加明顯。算了,信她一次。伸手把洋蔥重新放回去冰箱,七海建人扭頭就看到得到許可的亞紀瞬間精神振奮,把各種各樣的東西——主要是熱水壺飲料之類的零食,再抓了好幾本書和電視機遙控器與手柄堆在茶几邊上觸手可及的位置,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后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子:「過來過來。」這種準備可真是……坐在她旁邊時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腕拉到沙發背上再靠上去,七海建人略微低下頭看著她整個人蜷在沙發上靠在自己胸口的樣子,奇異地發現自己似乎沒有那麼排斥。「今天不開店?」「周日不是一直都不開的嘛,好歹我也要有個休息日的。」拆開薯片順手再把電視機調台調到電視劇的頻道,在看到電視機里的女明星演著找不到結婚對象的劇情亞紀拿著薯片,只覺得自己心梗了。「逗我呢,波瑠找不到對象??前兩年深田恭子演個廢柴演得差點讓我暈過去,結果這兩年為了那可憐巴巴的生育率,波瑠都開始找不到對象了?也只有新垣結衣的社畜才讓我覺得還有那麼一點溫度。」感覺到身後的人依舊十分僵硬的樣子亞紀眨了眨眼睛,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很是肉痛地送上了自己從橫濱中華街淘到的義大利紅燴味樂事薯片:「要麼?」「……不了。」「好,是你自己不要的哦。」快樂地開始獨享藍色包裝的薯片,亞紀看著電視劇里的劇情偶爾吐槽那麼一兩聲,得不到回應時很是不滿的又用頭輕輕地往後頂了兩下:「好歹給我一個回應啊,不然我覺得我好像個傻子。」「亞紀小姐。」「嗯?」「亞紀小姐在橫濱呆了多久了?」怎麼突然說起這個?狐疑地把一片薯片放在嘴裡,亞紀依舊仰著腦袋看著七海建人的下顎線,良久后才把薯片袋塞進他的手裡,齜牙咧嘴地把有點麻了的腿直接架在了自家使魔先生腿上:「你是僅僅想知道答案呢,還是想要『從我口中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