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禮物

離春節越近，年味是越濃。

衚衕里巷子里，家家屋檐下掛著紅燈籠，院子里，三倆大爺們圍著下棋的也有，拿著響板一敲一板說唱的也有，你能看見有人在大門前，用刷子蘸著盆里用糯米做的漿糊，在一旁人的叫喝指導中將春聯貼的整齊。

院子里的大黃狗，搖著尾巴伸著舌頭，等著圍著圍在一起的人們歡聲笑語的宰豬。

鞭炮聲斷斷續續的響起，偶爾出現在的煙火猶如天空中的流星。

街上更是熱鬧非凡，倆邊佔滿了商販費力在費力吆喝著，小孩們牽著急不可耐的牽著大人的手，東張西望，停在了花花綠綠的攤子上，一向節省的慈祥，樂呵呵從口袋裡拿出用一塊大布層層包裹的錢財。

「早知道就應該想辦法先出一個春節單曲。」

靠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劉浩聽著家家商戶播放的春節祝福音樂突然恍然大悟。

只要有點質量，春節單曲火起來實在是太容易了，根本不用考慮聽眾的受眾群體。

因為所有人都是受眾群體，能迅速的打響知名度。

也許一年之中只有過年的那段日子會火爆，但是年年都要過年啊，想想後世劉天王的那首《恭喜發財》，每年商場過年必然會響起。

「我恭喜你發財

我恭喜你精彩

最好的請過來

不好的請走開

禮多人不怪…」

劉浩現在都還能哼唱幾句，雖然歌詞記不清了，但是調調還記得。

「回去之後想個辦法還原下，編曲想不起來了，到時候找專業編曲人商量下，喜慶點就行…」

「對不住了，劉天王，這首歌是我的了。」

劉浩打定主意，爭取在明年之前將這首《恭喜發財》推出市場。

一旁的高媛媛喝著水休息，清點著逛街購物后的戰利品，高興的和劉浩分享著喜悅。

買的東西大多不貴，但很零散，其中花的最多的是給劉浩買的一套衣帽。

誰付的錢，當然是高媛媛啦，這些天她接了好幾個廣告，儼然是個小富婆了。

自從拍了冰淇淋廣告播出之後，高媛媛那清新甜美的形象大受歡迎，嶄露頭角之後，只要有同類型的廣告角色，廣告商第一選擇就是她。

而劉浩，至今還拿著家裡的零花，偶爾靠大哥的接濟，或者敲詐敲詐老爸。

高媛媛每次和劉浩約會都是搶著付錢，這吃軟飯的感覺雖然讓人感覺不舒服，但是是…..真香！

「可不能習慣了這種感覺，今年賺了錢一定要搶回來….」

敷衍回答的態度很快讓高媛媛注意到了劉浩的心不在焉。

「怎麼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高媛媛耍著戀人間的小脾氣，嬌聲嗔怒道。

「呃，想到了一點小事情，今年要發專輯唱片了，考慮的事情有一點多。」之前劉浩就打過電話給高媛媛分享過要出唱片這件事。

「那也不用在和我約會的時候還想啊，剛剛逛街的時候，就感覺你不耐煩….」

「呃…」不是陪著哪個男孩喜歡逛街啊，絕口否認，「沒有這樣的事！」

「哼！」高媛媛撇了撇嘴，問道，「那有一天你會不會厭煩於我？」

「不會，你那麼漂亮…」

「漂亮，你是因為我漂亮才喜歡我的？」

「不然呢，誰會對一個醜女一見鍾情…」

「你….！那我不漂亮呢？」

「你怎麼會不漂亮。

」

「總有天我會變老變醜的…」

「那也是我陪著你一起變老變醜，」劉浩對著高媛媛突然深情的說道，「我會將你這一刻的漂亮，以後的漂亮永遠記在心裡，一直溫新到老，直到年老時，牽著你的手，我還記得你的漂亮….」

…..

甜蜜的情話打消了突然來的小脾氣，劉浩笑著牽著高媛媛伸過來的小手，和她一起離開商場，漫步在回家的小路上。

卻沒有注意到她眉宇間升起到淡淡愁容。

「你是？」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高媛媛一臉的疑惑，心想著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啊。

「我是一名經紀人，做藝人經紀的，這是我的名片，」王晶花拿出一張剛印刷的的名片遞了過去，微笑道，「我是劉浩的經紀人，他應該在之前在你面前提醒過…」

好像是提過，之前在電話里，高媛媛還以為是劉浩開玩笑說著大話，笑著打趣。

接過名片，捂嘴嘴滿臉不相信，驚訝中帶著喜悅，確認的問道：「那麼他會開公司出唱片是真的嗎？」

「竟然是真的…」

…..

早上升起的太陽帶來了溫度，傍晚密布的烏雲又吹來一絲寒冷。

「這天氣真不準，不是說好今天不會下雨嗎？」拉著高媛媛在一旁的亭子里叫罵道。

每一次將高媛媛約出來的時候他可是做了準備，特意查了天氣預報的。

「阿嚏！」高媛媛打了個噴嚏，劉浩連忙將外套脫下穿在高媛媛的身上。

這天氣淋了雨可太容易感冒了。

「你不冷嗎？」

「不冷…嗖～」

看著突然抖了一個激靈的劉浩，「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於是高媛媛從劉浩的背包里拿出了剛買的衣服，墊著腳給劉浩穿上。

「就是薄了點…」高媛媛有點後悔的說著。

「不薄，很暖和….」

這是劉浩的心裡話。

坐在亭子里的木椅上，高媛媛看著亭外的雨滴，望著雨中狼狽奔跑的人，瞭望著遠處的一處人家團聚在一起其樂融融….

「你會中戲還是北電？」高媛媛突然開口問道。

「北電啊，我答應過你，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確定了？」

「嗯。」

沒看到高媛媛臉上的喜悅，依舊是剛開始說話是的平靜。

沉默了一會兒的高媛媛又開口，「也許你應該選擇中戲？」

「為什麼？」劉浩驚訝道，「你不是也想和我在同一個大學嗎？」

「我改變注意了，我不想和在同一所在大學了。」

還沒等劉浩開口問為什麼，就又聽到高媛媛解釋，「呆在一起會甜蜜，但久了會膩，會吵鬧，然後慢慢磨滅雙方的情意，我不想這樣，像現在這樣，相聚兩地，想了對方，見上一面，挺好的….」

高媛媛做出一副決然的樣子，劉浩聽到這話是一言不發。

盯著她的眼睛，能明顯看到她眼睛中的閃躲。

「他出唱片他會爆火，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他會有很多粉絲，很多年輕粉絲，這些粉絲會很瘋狂，瘋狂的迷戀他，不願看到他身邊有女人出現…

這只是一個單身人設，我並不是在勸你和他分手，我只是希望你們間的戀愛能轉入地下，能夠隱蔽起來，表面上看上去沒有關係就行….

你不用擔心，我會幫著你維護你們間的感情….

他的家人希望他去中戲，他內心也是更想去那，為了你，他選擇北電沒有猶豫….

想想他之前為你做的那些事情，他是多麼喜歡你，那麼你也那麼喜歡他，就不能為他做點事情來，稍微犧牲一下….

他也是聰明人，也會明白你為他的付出，明白你的心意，這樣你們的感情才能長久…

這不是他讓我和你說的，他不知道，只是我的一次擅作主張…」

回憶起那一日王晶花和自己說的話，高媛媛心裡一陣恍惚，但依舊十分堅定。

看到高媛媛這幅模樣，劉浩心裡明白了一些。

「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不等高媛媛反駁，劉浩接著道，「你不用說沒有，我心裡清楚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對情侶在剛開始戀愛時你儂我儂的時候想要分開，就像我這樣，我想和你在一起，一刻不想分開…」

「不，我想和你分開！」高媛媛咬著咬倔強道。

「我不去中戲！」

「不，你要去！」

「我會去北電！」

「我不允許你去！你這是怕我喜歡上別人，要一直盯著我？」

「對，我怕！就是怕你喜歡上別人，不過哪怕你喜歡別人，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高媛媛「噗呲」笑了一聲，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劉浩，突然伸出胳膊摟在他肩膀上。

鄭重的說道：「答應我，去中戲好嗎？給我一點自由，也給你點自由。」說著從自己背包里拿著兩個手機。

很小巧的手機，差不多手掌大小，一個小小屏幕下有一排按鍵。

諾基亞新出的一個牌子。

雖然目前為了搶佔市場手機的價格呈下降趨勢，但是價格依舊昂貴，就高媛媛手中這兩個沒有什麼功能的手機，一個都得大幾千塊。

兩個幾乎耗幹了高媛媛手中這些日子拍攝廣告賺的錢。

「我們可以電話聯繫，」說著將手中一個硬塞在劉浩手中，「我已經在裡面互相存了我們電話…」

「答應我好嗎？」

劉浩沒管手中的手機，眼睛一直看著高媛媛的眼睛。

不舍帶著哀求。

「這算是你給我的新年禮物啰？」劉浩突然笑著對高媛媛說道。

高媛媛也笑了，「嗯，那你給我的新年禮物呢？」

「我可沒有你那麼大款….」說著將手中的手鏈又悄悄塞回了口袋。

「我不需要貴的禮物。」

「那我忘了怎麼辦？」

「討厭，那我就要生氣了。」

雨似乎要停，只有零零點點落著雨滴。

突然劉浩起身拿起所有東西，一隻手抓著高媛媛的手。

「外面還下著雨呢，你這是要拉著我的手去哪？」

「換一個地方躲雨，再帶你去看看你的新年禮物….」

滴雨中看著一對男女在雨中奔跑。

「這裡是酒吧？」高媛媛疑惑道。

「這裡不允許學生進來。」

看著兩人背後的背包加上略顯稚嫩的臉龐，酒保毫不猶疑的將兩人兩人攔了下來。

「通融一下，我們都成年了，」說著劉浩從口袋裡拿出之前給高媛媛準備的手鏈，熟練的偷偷塞在了酒保手裡暗示道。

是一個清吧，裡面的客人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碰杯喝酒，歡聲笑語。

高媛媛一臉的好奇，被劉浩安排到一個空位上。

她看到劉浩起身，走上舞台，在駐唱的耳邊輕聲述說著什麼，然後駐唱歌手笑著將手中的吉他取了下來劉浩，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著。

舞台逐漸安靜，變得黑暗，只見看見聚光燈下劉浩和他的倒影。

坐在圓凳上，前面是話筒。

目光一直看著心愛的姑娘。

「這首歌獻給我最心愛的姑娘。」

舞台下響起來一些喝醉酒客人的倒喝聲，更多的是高媛媛那樣帶著好奇，註明聆聽。

手中的吉他彈奏著一陣優雅的前奏，瞬間整個清吧安靜下來了。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

讓我依依不捨的不止你的溫柔

余路還要走多久你攥著我的手

讓我感到為難的是掙扎的自由….」

高媛媛捂著嘴，睜著大眼睛，眼裡閃爍著淚花。

「明明在室內，怎麼臉上還有雨滴…」

一曲唱罷，頓時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鼓掌聲。

燈光下，看著眼前的大男孩笑顏如花的走了過來。

「怎麼樣，這個新年禮物喜歡嗎？」

高媛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激動說不出話只能點頭。

「其實我沒有告訴你今天還是我的生日…」

「你沒有告訴我啊！」沒準備生日禮物的高媛媛委屈道。

「即使我沒有告訴你我生日是哪天？也不能沒生日禮物吧。」劉浩假裝委屈道。

突然，高媛媛站了起來，捧著劉浩的臉親吻了下去。

第一次主動。

「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

和我在BJ的街頭走一走喔…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走到雨淋濕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為什麼分別永遠在九月？」

「因為九月的時候，當你拒絕了我的告白，那感覺就像是分別時會永遠失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