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神道已死？
「我？關鍵人物？」
白雨澤聽到城隍呂存仁的話后，指了指自己的鼻樑，感覺有些好笑地開口道：「何以見得？」
「首先，白公子您的道行十分高深，修為也無比強大，這一點，剛剛我和麾下幾位陰神，已經親身驗證過了。」
呂存仁也不怕尷尬，大大方方地將剛剛他與武判和夜巡三人敗於白雨澤之手的事情坦然承認。
「其次，您古道熱腸，玉靈山的山神白雨澤，是出了名的嫉惡如仇和手段強硬的。」
呂存仁開口道：「這幾日我也觀察過，您來到齊淵鎮上之後，無論是幫助了塵小和尚修行，還是借他之手懲戒鎮上的潑皮無賴，亦或是幫助那村中的小娃娃叩開寒門讀書之窗，這些種種行徑，全都是不求回報的良善之舉。」
「故而，以本官那還算精準的識人眼光來看，我相信，您在知道了所有原委之後，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呂存仁開口道：「如果再拖下去，等封印崩毀、血霧重來，到時不僅我那後輩呂卿蒙會死，整個齊淵鎮、乃至翠微山周邊的生靈都有可能會滅絕，此等人間慘劇，白公子您會忍心就這麼眼睜睜地看他發生嗎？」
「好了，好了，你還是少給我戴高帽子，讓我冒那麼大風險去幫你解決血霧，此事於我何益？」
白雨澤撇了撇嘴，開口道：「我又不是雷風同志，想白女票我可沒門！」
「雷風同志是哪位？」
呂存仁微微一怔，腦中念頭急轉，卻想不起來古往今來中有哪位名人叫這個名字。
「他是我家鄉的，你沒聽說過很正常。」
白雨澤擺了擺手。
「那白公子想要什麼？」
呂存仁沉吟了片刻之後，開口道：「你我同為神祇，我雖為一隅城隍，可實力卻還比不上你，寶物更是……」
「對了！」
說完，他忽然眼睛一亮，開口道：「這數百年來，有很多修士高手進入過古井之中，他們沒有再出來，那麼隨身的寶物肯定也都遺落在了井裡，只要白公子你願意出手相助，事後古井中的所有寶物，可都歸你自行處置！如何？」
「不夠。」
白雨澤輕輕地搖了搖頭，淡淡地開口道：「且不說我如今並不缺寶物，而且那些遺落在井中的寶物，在主人死前的拚命催動求生之下，必定會有各種不同程度的損壞，你就拿那麼一堆破爛玩意兒，便想打發我了？」
「這……」
呂存仁面露難色，思忖少許時間后，再次開口道：「可白公子，那井中可還有仙界龍族至寶蜃宇珠呢！你若能化解此危機，不僅可以獲得此至寶，而且或許還有機會能從敖青殘魂的口中，得知到有關仙界和成仙的秘密，或許還有殘存的仙源也猶未可知啊！」
「神道已死，而你我又不是那些得天獨厚的先天神祇，你難道就不想換條路走，逍遙成仙，得享那真正的長生嗎？」
說完，呂存仁看著白雨澤，自認為拋出了任何一個死後封神的神祇都無法拒絕的誘惑。
「神道已死？」
白雨澤的眉頭一挑，深深看著眼前的城隍呂存仁，開口道：「你知道些什麼？仔細說說看！」
「具體的我也並不清楚，只不過身為城隍這類與幽冥地府聯繫密切的神官，我比你們守著山川大澤的山神們知道的還是要多一些的。」
呂存仁輕輕捻了捻下頜的鬍鬚，開口道：「據我所知，在上古時候，
不僅像我這樣的一地城隍，就連一些像灶王爺之類的民間小神，每年也都是要上天述職的。」
白雨澤在一旁微微頷首，這一點他在前世里民間傳統神話里也都有所耳聞。
其中最著名的，便要數民間的灶王對了。
上聯：上天言好事。
下聯：回宮降吉祥。
橫批：灶君神位，或作一家之主。
「你的意思是說，以前哪怕是像灶王爺那樣的小神，也是能按時上界的？」
白雨澤皺著眉頭，開口道：「難道那時候仙界與人間沒有天塹隔絕，是可以隨意互通的嗎？」
「不是仙界，而是去神界，只不過上古已經太過久遠，我也知之不詳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那時候，神道大昌，而所謂仙、魔，當時都還是後起之秀而已。」
呂存仁喃喃道：「在那個神道無比輝煌的年代，神祇不僅可以修鍊，可得長生，而且如果能修鍊到極致境界，還能達到天地大同之境，那可是號稱與天地同壽、萬劫不加身的存在！」
白雨澤心中震撼，沒有打斷呂存仁，靜靜在一旁聽著。
「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何等變故，神界的主宰神庭分崩離析，甚至就連神界似乎都被打碎了，神道衰落，除了那些擁有肉身的強大先天神祇外，也就剩下冥界地府之中，還有神道的餘輝猶在，至於在人間，神道便徹底淪為了沒有未來的小道。」
呂存仁微微一嘆道：「到如今，上古神道的璀璨，也就只能在城隍傳承的一些記載中，還有冥界地府的強者們身上，還能看出零星的光點了，所以我說，神道已死，路已經斷了。」
「神庭、神界？」
白雨澤扶了扶額，心中敏銳地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
仙魔後來崛起，神庭破裂，各界被天塹隔絕……
上古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雨澤沉吟片刻之後，扶了扶額，口中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疑惑給暫時壓了下來。
這秘密太過久遠，且必定牽扯極廣，現在信息太少，還遠不是白雨澤夠資格所能接觸到的。
「好，既然城隍你坦誠告訴了我這麼多辛密，如此誠意十足，那我也可以冒險去古井之中走上一遭。」
白雨澤眼眸一轉，在呂存仁大喜過望時一抬手，打斷了他的道謝，開口道：「不過說好，事成之後，除了剛剛所說的那些外，你還得答應我兩件事。」
「白公子但說無妨！」
呂存仁爽快地一揮手，開口道：「只要是本官能力範圍內的，絕不推辭！」
「其一，我要你回去利用你麾下文判官手中的小生死簿，查一下我的陽壽和死因。」
白雨澤對著呂存仁開口道。
「這……」
呂存仁微微一愣。
「怎麼？這應當不難吧？」
白雨澤的眉頭一皺。
「不難是不難，只要真名無誤，無外乎就是花費些時間去查而已。」
呂存仁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地開口道：「可難道您不知道自己生前是如何死亡的嗎？」
「這是我的私事。」
白雨澤負手而立，不願多談。
「好，明白，明白。」
呂存仁看到白雨澤的態度，當即也不再多嘴，點頭應許道：「這事好辦，等回去以後我就交代下去，等白公子從古井中出來后，定然會有個結果！」
「好。」
白雨澤滿意地點了點頭。
自打白雨澤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他就只是一縷殘魂，幸得識海中功德神樹下的神牌指引，才成為山神而活到如今。
之前在深山隱居倒還沒什麼。
此番入世行走後，白雨澤難免又好奇了起來，想知道在這個世界的原主，又到底是因何而死。
此番承了這齊淵鎮城隍的情，正好可以順道查證一番。
「至於這第二件事……」
白雨澤眸光一閃，忽而對著城隍呂存仁默默傳音而去。
「嘶……」
聽完白雨澤的話之後，呂存仁的雙眼瞬間瞪得溜圓，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此話當真？！」
「自然。」
白雨澤笑而不語。
「好！！」
呂存仁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一言為定！那本官就坐等白公子的從井中歸來了！」
白雨澤微微頷首，如深潭一般深邃的目光緩緩投向北院中的古井。
敖青。
仙界龍女死後的冤魂。
那古井之中，又到底有著一番怎樣的挑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