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兄台,請先收了寶劍,容在下與你一敘,可否?」
虛影化作一位錦袍書生的模樣,對著白雨澤一拱手道。
只見這書生面若冠玉,眉目俊朗,雖然容貌看上去已至中年,但卻沒有絲毫江河日下的衰敗之氣,反而精神矍鑠,尤其一雙眼眸,無比深邃,充滿了睿智的光芒。
雖然對方並沒有穿官服,可是從對方的舉止氣度中,白雨澤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此人絕不是普通讀書人,他身上的威嚴比呂存仁還要深重得多,必是曾經在朝中身居過要職的士大夫。
對於虛影自稱自己是呂博淵的事情,白雨澤倒並不懷疑。
按照呂存仁所言,呂博淵後來可是高中了狀元的當朝文曲星,在被龍虎山張天師誆騙之後,也一直都留在京都之中,青雲直上、官運亨通。
要不是二十多年後敖青的冤魂爆發出禍端,後來懸空寺的高僧進京請他出馬,這位大學士未必不能官至朝堂三公之位。
但現在讓白雨澤心存戒備的是,他剛剛才用劍逼退了那些血霧,這個自稱是呂博淵的人就突然現身了。
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一些。
誰能保證,這個呂博淵,不是這個魔窟又給他營造的另一重幻境?
「兄台,本官在此地渾渾噩噩了數百年,這些年來,入過此地的人不少,但能夠讓我蘇醒的,你是第二個人,天見可憐,總算是有應運之人出現,要終結此地了嗎?」
呂博淵仰天長嘆,言語之間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
「我是第二個讓你蘇醒的?」
白雨澤的眉頭一挑,精準地抓住了男人話語中的細節,開口問道:「那你為何覺得我才是應運終結此地之人?第一個喚醒你的人呢?失敗了嗎?」
「第一個喚醒我的人……」
呂博淵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苦笑之色,開口道:「我能被他喚醒,純粹是因為巧合而已……」
呂博淵說完,伸手一招,對著身後的血霧中道:「乘風,出來見一見這位兄台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呂博淵剛剛出現的血霧裡,又再次翻湧了起來,而後出現了另一道比呂博淵要凝實一些的魂魄。
「在下陸乘風,見過道友。」
陸乘風對著白雨澤拱手一揖,朗聲開口道。
他雖然不如白雨澤和呂博淵兩人帥氣,但面容卻頗為剛毅,濃眉大眼,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
「乘風是在下井之後,沒多久就來此的人。」
呂博淵苦笑著道:「可以說除了曾經參加屠龍之戰的那一批龍虎山道士以外,他是第二批來此的外人,甚至他下井之時,我都還一息尚存,沒有死亡。」
「是我在幻境中歷劫時,呂狀元被我對師妹的深情所打動,所以才在之後出手,保下了我的靈魂沒有消散。」
陸乘風看向呂博淵,感激道:「只可惜他在後來就陷入了沉睡之中,所以後面下井來的那些人,才都會沒有庇護,魂飛魄散了。」
「你能看到下井之人,在血霧幻境中的經歷?」
白雨澤的眉頭一皺,有些震驚地開口問道。
「只要我清醒的時候,的確是能看到的。」
呂博淵微微頷首,開口道:「當初在我剛剛死後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青兒生前與我演示過這蜃宇珠的原因,我發現,在浩然正氣的運轉之下,我竟然能跟這片空間深處的蜃宇珠取得一絲絲聯繫,雖然不能破解這個魔窟,但卻能獲得最外圍這些血霧的些許控制權,
並能對其進行鎮壓。」
「只可惜後來為了全力鎮壓這魔窟,我的意識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深度沉睡之中的。」
呂博淵看著地上的屍體,微微一嘆,自責道:「所以我只有餘力護住了乘風一個人的靈魂,其他那些後來人,連魂飛魄散了我都不知道。」
「那你此番,又是為何蘇醒過來的?」
白雨澤看著呂博淵,忽然福至心靈,搶聲問道:「難道是因為我剛剛附加在劍上的浩然正氣?」
「正是!」
呂博淵聽到這裡,眼中再次露出了熠熠神光,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正是因為兄台你身上那獨屬於讀書人的浩然正氣,與我一直用來鎮壓魔窟的浩然正氣產生了共鳴,所以我才得以蘇醒,前來與兄台你一見。」
「原來如此。」
白雨澤心中恍然。
看來白雨澤之前沒有盲目下井,而是先醉心讀了幾日聖賢書來蘊養浩然正氣,真是一個明智到了極點的決定。
「那你在這裡鎮壓了數百年,有沒有什麼幫忙破解掉此地隱患的辦法?」
白雨澤開口問道。
「解鈴還須繫鈴人。」
呂博淵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當年懸空寺的智源大師曾經跟我說過,青兒的心結在我,所以最終也應該是由我來化解她的心魔才對。」
「那你這麼多年……」
白雨澤撇了撇嘴,要不是覺得不太禮貌,差點就要忍不住直接吐槽出口了——
既然您老人家知道化解敖青心結的關鍵在您自己個兒身上,那您在魔窟里都幾百年,不趕緊去化解,還在這等什麼呢?
似乎是看出了白雨澤的意思,呂博淵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嘴,開口道:「不瞞你說,我雖然有心想要化解青兒心中的怨恨,但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呂狀元他也嘗試過朝著魔窟深處去深入,想要試圖聯繫上敖青的冤魂。」
一旁的陸乘風介面替呂博淵解釋道:「可是深處蜃宇珠的力量太強,且徹底由敖青的冤魂所掌控,我們根本接近不了,也無法透過蜃宇珠的力量,將敖青冤魂的神智給喚醒。」
「所以,我們需要藉助兄台你的力量來幫助我,去喚醒青兒的神智,如此,才能真正化解此地的危機。」
呂博淵深深地看了白雨澤一眼,開口道:「成敗在此一舉,但我卻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兄台,你可願冒險相助?」
「不然我如今來此是幹嘛的呢?」
白雨澤聳了聳肩道:「玩嗎?」
「呃……」
呂博淵有些尷尬地訕笑了一聲道:「呵呵,兄台好生風趣。」
「要怎麼幫你?」
白雨澤看著呂博淵道:「直說吧。」
「我會帶著乘風寄身在兄台你身上的一物之中,然後將我僅剩的浩然正氣也全部加持於你,助你深入魔窟。」
呂博淵朗聲道:「只要你能接觸到蜃宇珠里最核心的幻境,我們就有機會把青兒給喚醒。」
「好。」
白雨澤微微頷首。
「有勞兄台了。」
呂博淵聞言大喜,伸手一把拉過旁邊陸乘風的身子,兩人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攝入了白雨澤胸口之中。
下一刻,白雨澤心中一震,感應到,呂博淵他們兩人所寄身的地方,正是先前他從趙青書那兒得來的,記載著寄魂秘法的那塊神秘魂玉!
「果然,過往的一切收穫,都是如今的資糧啊!」
白雨澤微微一笑,邁步繼續向前走去。
如今對於破解這怨龍隱患,他是愈發的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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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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