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他的族人不是族人
唐斐聽完南翛然的話，臉上露出瞭然的神情，「原來是他出的手，難怪會有漏網之魚。」
南翛然見狀，連忙道：「國師大人，你總不能現在提著刀去把我的族人殺個乾淨吧？」
唐斐倒茶的動作一頓，繼而挑眉，「這可說不準。」
南翛然聞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哎喲，我說斐斐啊，之前我不是已經說了嗎，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在珍惜當下就行了啊。」
他要是她，現在就跟裴掠談談戀愛喝喝茶打發時間得了，還操這麼多心幹嘛。
「你管不著。」唐斐冷哼一聲，直接起身走到陳子遇身邊。
南翛然滿臉好奇地問裴掠，「所以他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裴掠語氣淡淡：「姬無夜煉化的怨靈。」
「什麼？！」南翛然激動得都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姬無夜還能有這本事？真讓人驚訝。
「所以說不定你那些族人，也是他用同樣的方法煉化出來的，並不是真正的南巫族人。」
裴掠只是隨口一說，卻讓南翛然沉默了，就連唐斐也轉身看著他。
面對兩人的詢問，裴掠似是而非地說：「姬無夜身上藏著很多秘密。」
南翛然沉默半晌，語氣嚴肅道：「但是他總不能在一千年前就用哪種好不為人知的禁術將我的族人們全部煉化吧？」
「這可說不準。」裴掠似是而非地說完，唐斐面色凝重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裴掠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這種話，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這樣說的。
「從前偶然見過他將府上的孩童煉化，然後看著他長大成人。」裴掠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唐斐卻感受到了他的恐懼。
唐斐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后才對南翛然說：「所以，你還是回去看看你的族人到底是不是人吧。」
「不能吧，別嚇我。」南翛然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僵硬，甚至可以說是難看。
唐斐笑著指了指陳子遇，「這可說不準，你看眼前這玩意兒像是個鬼嗎？」
不得不承認，姬無夜真的很有天賦，就連她第一次見到陳子遇的時候都沒察覺到他不是人，而是懷疑他是被不幹凈的東西纏上了。
後來也是在相處的過程中越來越覺得他不對勁，這才發現他的不對勁。
「真的別嚇我。」南翛然都快哭了。
他這好不容易活過來，還以為終於能安安穩穩過一生了，到頭來卻告訴他，他那些族人有可能是姬無夜煉化的怨靈？
「要不你看看我是不是人吧。」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
「別自我懷疑了，雖然特別不想承認，但是你就是個人。」唐斐滿臉遺憾地說完，南翛然哭笑不得。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唐斐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她只是想打擊一下他的信心而已。
「雖然你嘴真的很毒，但還是謝謝你提醒我。」
南翛然說完，慌亂起身，似乎準備離開了。
「不留下吃晚飯嗎？」裴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南翛然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謝謝您啊陛下，但是不用了。」
南翛然無奈說完后，直接離開。
唐斐看著南翛然的背影，心中感慨。
如果南巫族那些人真的是被姬無夜煉化的怨靈，他應該一時間接受不了吧。
察覺到他的擔憂，裴掠走到他身邊，「斐斐，別太擔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唐斐嘆了口氣，「我只是不知道姬無夜想做什麼，心裡沒底。」
姬無夜想做什麼她管不了，但是如果他敢對裴掠出手，就算是拼上自己的命，她也一定讓姬無夜好看。
裴掠語氣平淡，「他翻不出什麼浪的。」
「誰知道呢。」唐斐看著陳子遇，神情有些凝重。
姬無夜要是真的什麼都不做，才真的讓人不理解。
唐斐走到陳子遇身邊，神情晦澀，「你到底想幹嘛呢？」
陳子遇還是那句話，「斐斐，我能吃了你嗎？」
唐斐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不能，她真想一巴掌拍散他。
「算了，讓他在這兒站著吧。」
看了半天她也看不出有什麼蹊蹺，都看煩了。
裴掠察覺到她煩心，一直陪著她。
另一邊，南翛然從京都趕回去的時候，南巫族的人都已經睡下了。
看著周圍燈火通明，南翛然突然膽怯了。
他不敢，不敢去確認自己的族人是不是真的不是活人。
如果唐斐和裴掠說得是真的，那他該怎麼辦，又該如何面對姬無夜。
要是他真的用某種禁術煉化了這些怨靈冒充他的族人，那他該怎麼辦。
他該找姬無夜報仇嗎？好像沒有立場，因為南巫族那些人不是他殺的，雖然這場災禍是他間歇性導致的，但是他自己也參與其中了。
更何況姬無夜也被唐斐封印在畫中千年，也算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可是如果什麼都不做，似乎又對不起自己的族人。
「到底該怎麼辦！」南翛然站在原地，臉上都是糾結。
「族長，你大晚上不睡覺在這兒幹嘛呢？」
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讓南翛然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那是小袁，好像已經十八歲了，但是一直是十歲孩子的樣子。
南翛然不會記錯，因為小袁跟他關係很好，總是圍著自己轉，還喜歡顯擺他已經十八歲了。
「小袁，你不睡覺在這兒幹嘛？」南翛然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
小袁歪著頭看他，臉上咧開一抹僵硬的笑容。
「族長，你不是也沒睡嗎？」
南翛然臉上的笑容差點綳不住，「我這剛從外面回來呢。」
小袁又問，「族長去哪兒了呢？」
南翛然穩住自己的情緒說，「去見了個朋友。」
小袁站在原地，還是歪著頭問：「什麼朋友呀，小袁也能去見見嗎？」
「好啊，有機會帶你去見見。」南翛然說完，走過去攬著小袁的肩膀。
他的手，不經意間搭在小袁的大動脈上，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感受到脈搏跳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