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敵當前
大肚溪北岸，台中守備司令部。
放下電話，邱克元少將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一個半小時前，他在視察基層部隊的時候，接到李仁傑上將從台北防總司令部打來的電話，得知羅伯特－李沒有按時到達苗栗。雖然當時天色還沒有黑，但是直覺告訴他，肯定出事了。
回守備司令部的路上，邱克元讓隨行參謀聯繫從清水到苗栗的所有部隊，並且讓正在秘密營地拷問俘虜的警衛營長仇東豪少校立即返回司令部。
謹慎起見，邱克元回到司令部就主動聯繫了李仁傑。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護送羅伯特－李的車隊仍然沒有到達苗栗。
肯定出事了！
「報告，仇營長回來了。」
邱克元愣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說道：「讓他進來。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打擾。」
參謀退出去的時候，邱克元去泡了杯速溶咖啡。
邱克元沒有喝咖啡的習慣，就算有，也不必自己動手，更用不會喝速溶咖啡。
隨著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房門被砰的一下推開，一名身著陸軍野戰服、腰間別著把大口徑手槍、身高超過一名九零、壯實得快要把特大號軍裝撐破了的軍人走了進來，在門內兩步處停下腳步，朝邱克元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長官！」他就是邱克元的警衛營長，曾經在台軍空降特勤隊服役十一年，因一起導致台軍某高級將領獨子遇難的誤傷事件被連降兩級，被迫離開特種部隊，在三年前到邱克元手下賣命的仇東豪少校。
「別客氣，隨便坐吧，把門關上。」邱克元一邊說著，一邊把咖啡遞了過去，等到仇東豪關上門，他才問道，「審訊進行得怎麼樣了？」
「都是硬骨頭，還沒取得進展，需要更多時間。」
「這事你交給其他人，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任務需要由你來完成。」
「什麼任務？」仇東豪放下了只喝了一口的咖啡。雖然每天都要喝幾杯，但是他更加喜歡現煮的咖啡。
「剛剛接到李總的電話，一名重要人物沒能按時到達苗栗，懷疑在路上出了問題。」
仇東豪微微皺了下眉頭，說道：「我立即調動警衛營……」
「搜索工作已經安排好了，你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邱克元壓了壓手，說道，「能夠頂住共軍的進攻，主要就是我們擁有一種被稱為『阿爾法』的干擾系統。我不清楚這種系統的工作原理，但是我知道，共軍會在今天晚上發動新一輪進攻，在下半夜進行第二輪空降作戰。如果沒有這套系統，我們將在天亮前丟掉清泉崗機場。」
「失蹤的大人物與『阿爾法』系統有關？」
「他就是這種系統的工程師。」
仇東豪的眉頭跳了幾下，神色變得更加凝重了。
「你與大陸的特種兵交過手，知道他們的本事。我懷疑，共軍已經掌握了情況，出動特種部隊伏擊了車隊。」
「那就得把他救回來。」
「恐怕來不及了。」邱克元嘆了口氣，說道，「這名美國來的工程師受過特別訓練，不會輕易開口。我擔心的還是系統本身，如果被共軍破壞，我們就算以死謝罪也沒用，所以我要你馬上趕過去。」
「沒問題，我馬上帶一個警衛連過去。」
「不用那麼多，帶一個警衛排就夠了。」邱克元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份摺疊好的地圖遞到仇東豪手上，「到那邊后，把地圖燒了。我替你準備了幾架直升機，你們馬上出發，在共軍夜間轟炸開始前趕到。」
看了眼地圖，仇東豪就明白了過來，為什麼只需要一個排。
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台軍沒有任何理由派兵守衛一座已經荒廢多年的水壩，大張旗鼓的加強防衛力量，反而容易引來麻煩。
「記住，無論如何也要堅守到明天天亮。」邱克元著重吩咐了一句。
仇東豪把地圖還給了邱克元，笑著說道：「幫我準備明天的早飯，我要大份的。」
「沒問題，那明天早上見。」邱克元也笑了起來。
雖然認識才三年，但是仇東豪從沒讓邱克元失望過，十一年的特種兵兵齡，讓仇東豪的話有足夠的分量。
五分鐘后，三架載著一個警衛排的uh－1型直升機在仇東豪少校駕駛的oh－6小型直升機的率領下飛離了台中守備司令部。
驅車只需三十分鐘就能到達的地方，直升機十分鐘就能飛到。
此時，水壩負三層的鐵櫃旁。
經過好幾次努力，葉振邦不得不放棄一探究竟的想法。讓甘應明停止沒有意義的嘗試之後，葉振邦把目光轉向正在一台攜帶型軍用計算機旁邊忙碌的甄志明。必須承認，知識文化在哪裡都管用。
「我只能把這些信號複製下來。」甄志明回頭看了眼蹲下來的葉振邦，「要想破解這些信號，不但需要專業人員，還需要專業設備。」
「這些信號有用嗎？」
「肯定有用。」甄志明回答得很肯定，「雖然我讀的不是軟體專業，但是在大學混了好幾年，對這方面多少都有點了解。你想想，運輸機為什麼會把我們投到清水北面，而不是南面？這裡面肯定有蹊蹺。」
「這不是我們考慮的問題。」葉振邦拍了下甄志明的肩膀，「脖子還痛嗎？」
甄志明用力搖了搖頭，神色很是尷尬。
因為情緒失控被戰友打暈是很不光彩的事情，所以醒來后，甄志明非常懊惱，也比之前積極了許多，似乎想讓大家改變對他的看法。
又在甄志明的肩膀上拍了幾下，葉振邦才站了起來。
這時，別在葉振邦肩膀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班副，我覺得你應該上來一下，我們也許有麻煩了。」
「小剛，你留在這裡。」
似乎仍然擔心甄志明會情緒失控，葉振邦把池銳剛留了下來，帶著甘應明去了監控室。
「班副……」陶安康向趕來的葉振邦看了眼，沒多羅嗦，接通了電台擴音器的電源。
「大墩呼叫清源，聽到請回答。大墩呼叫清源，聽到請回答……」
「是在呼叫我們？」葉振邦立即鎖緊眉頭。「大墩」是台中守備司令部的呼叫代號。
「這裡只有保密數字電台，沒有普通電台。」陶安康的回答非常直接。
這時候，盧鼎炫帶著那名俘虜的台軍中士來到了監控室。
「我覺得有麻煩，你們上來的時候讓大炮把人帶過來。」
葉振邦點了點頭，表示陶安康做得沒錯，然後朝站在旁邊的甘應明點了點頭。
等盧鼎炫把台軍中士摁到椅子上，甘應明用傘兵刀在他臉上輕輕劃了幾下，留下了兩道印記，以及足以把膽小鬼嚇得屁滾尿流的痛楚。
「小子，你們的援軍到了。」
「爺爺……共軍爺爺，我已經投降了，我忠心擁護統一，我是被逼著參軍的，我不想打仗，我家裡還有七十……不，八十歲的老奶奶，我……」
「閉嘴！」
甘應明一聲呵斥，台軍中士立即哆嗦著閉上了嘴。處理兩具戰友屍體的時候，這名台軍中士就相信，那幾個大陸軍人不是一般的軍人，肯定是特種兵，是吃人不吐骨頭……應該是殺人不眨眼的特種兵。
這名台軍士兵是不是古裝電視劇看多了？
葉振邦、盧鼎炫與陶安康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是在這個特殊環境下，三個人無心的笑容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你聽好了，你們的援軍最快也只能在十五分鐘后趕到，而我在參軍之前是殺豬賣肉的屠夫，所以我可以用這把刀在十分鐘之內將你大卸八塊，而且不讓你斷氣。」甘應明稍微停了一下，笑著說道，「知道劉邦的老婆呂后是怎麼對付那個……那個……那個妃子叫什麼來著？」
「戚夫人。」盧鼎炫立即應了一句。
「那叫人髭。」陶安康也加了進去。
葉振邦沒有參與進去，而是找來了紙和筆。
「對，就是那個東西。」甘應明冷冷一笑，把傘兵刀的刀間對準了已經魂不附體的台軍中士的鼻子，「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台軍中士哪敢有半點猶豫，立即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答應。
葉振邦敲了敲手上的記事本，說道：「記住了，照我寫的說，要是說錯一個字……」
「不……不會，長官放心，肯定不會說錯，肯定不會……」
「少羅嗦，認真點！」甘應明把台軍中士拽了起來，拖到話筒前，「記住開始的話，不然要你後悔來到世上。」
在台軍中士的真誠配合下，葉振邦順利的掌握了最新情報。
「還有不到十分鐘。」甘應明一邊說著，一邊在手錶上設置倒計時，「現在怎麼辦？」
「我們能夠比直升機跑得更快嗎？」
甘應明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了起來。
「跑不掉，就只能戰鬥。」葉振邦長出口氣，「把其他人都叫來，看看用什麼辦法能夠幹掉一個排的敵人。」
「那得先找地方藏起來。」甘應明笑了笑，開始檢查武器。
看了甘應明一眼，葉振邦也笑了起來。對付比自身強大得多的敵人，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伏擊。
此時，台島戰場上，隨著夜幕完全落下，激烈的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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