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前夕
操場集合,某某主任拿著話筒在演講台上高喊:「又是一年開學季,我們學校又迎來了一批新面孔,作為卿城一中的教導主任,我很是欣慰你們做到了頂峰相見。我知道,你們都是某一些領域的佼佼者,但在這兒,我希望你們能收起你們那可憐的傲氣,因為,我們卿城一中,教的是人,育的是魂!我們要培養的是體、智、德全面均衡發展的優秀人才,而不是說人長短的街頭大媽,明白嗎?!」
近千人似乎把起床氣撒到了聲音上,響徹雲霄:「明白!」
某某主任:「好!很好!接下來,你們將迎接你們高中的第一課——軍訓!期不期待?!」
「期待!」
「我相信你們的表現不會丟了卿城一中的臉,是不是?!」
「是!」
「那很好,現在,由各班的臨時班委帶頭,以班級為單位到一教學樓大廳領取軍訓裝備,下午兩點按照廣播要求領取課本,晚上六點與教官見面,明天軍訓開始。有沒有問題?!」
「沒有!」
「很好,解……等等。」
本來已經有些鬆散的方塊又給嚴實回去了,只聽到某某主任:「這一屆的高一怎麼人這麼多?」為了避免發生踩踏事件,某某主任覺得有必要分個組來走。
底下一個膽大嗓門兒大的男生:「老師,我們是高二的。」
又有人跟著喊道:「還有高三的。」
某某主任側耳聽了半天:「啊?哦……哦!我忘了……原本只想著動員高一的,今天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可以不用來,沒有通知嗎?啊?沒有啊,那也沒辦法,現在也不能把你們放回去補覺。」
只聽得高年級的一片『嗚呼哀哉』:「老師不講武德」,「手機開學就給收了,怎麼看通知」,「我的快樂死掉了」,「還記得當初媽媽哭著對我說,學校的廣播都是騙人的」,「嗚嗚嗚,還我男神,我差點就要答應他的求婚了」,「想哭,寶寶做錯了什麼」…………
才被某某主任下馬威的高一:平衡了,哈哈哈。
最後還是在某某主任聲嘶力竭的呼喊下,方塊隊伍才勉強有序的退場:「高一一班的,從右邊校道走,去一教學樓下領軍馴服,二班的跟在後面,三班的以此類推。那個高年級的不要躁動,既然來都來了,就乾脆把早操跑了吧,來,music!」
熟悉的韻律響起,高二高三的表率們哭著開始了開學第一次的晨跑,甚至還有邊跑邊吐槽主任的,比如:「我覺得他以後給他娃買奶粉都借錢」,「我覺得他肯定不能減肥成功」,「呵!他私房錢今天就要被發現」,「他一周吃不到肉」,「他外公大壽不喊他吃飯」,「他要被扣工資」,「我覺得他能聽見我們講話」「……」
果然,某某主任:「有些同學啊,好歹我們也相處了一兩年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幹嘛,再詛咒我,你們就過不了會考,考不上大學,成家比我還晚,奶粉還沒我買的貴……」
吐槽的學生:好狠……
站在葉落歸後面的風往知用手碰了碰葉落歸的肩膀:「這學校的老師和學生都很有趣的樣子。」
葉落歸側著頭看風往知:「可能校風如此吧。」
隔壁隊伍的兄弟看著自己旁邊兒的兩位「雙胞胎」,有些好奇他們的樣貌,但又不好意思盯著別人看,只能用自己的一條縫小眼睛,用餘光儘力去瞥,聽了兩人的話一時沒按耐住:「嗨,你還真說對了,卿城一中的校訓就是——只要天還沒塌,那麼就沒有什麼是值得憂慮的事兒。」
葉落歸將頭換了個方向側扭著:「你怎麼知道?」
這個同他差不多高的小胖墩兒:「你沒看卿城一中的官網嗎?有往屆校友在底下評論說『卿城一中的教學宗旨就是——讓學生在法律與道德允許的範圍內撒野的造』,我就是因為看了這條評論才來的青城。」
風往知:「你不是本地的?」
小胖墩兒雙手環胸,甩了甩自己的寸頭:「我是隔壁寧城的。」
說話間,隊伍就開始流動了,操場足夠大,容納七千人是沒有問題的,但也不知是個什麼緣故,葉落歸身後的風往知總會在前進的過程中時不時的碰到他。
葉落歸覺得沒什麼,反正都是男的,繼續雙手插兜的往前走,突然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爭執,前面的人猛地往後退,他一個不留神就往後倒,雙手剛拿出來準備和綠草皮來個熱烈的背對背擁抱,就感受到了一雙摟住他腰的手。
先是一愣,頭頂傳來一個聲音:「小心點。」
葉落歸回神站好,風往知的手也適時收了回去插進褲兜,葉落歸用右手摸了摸鼻尖,小聲道:「不好意思,人太多……」
表面平靜的風往知:「嗯,是有點多,走了。」
就這麼一小會兒,隊伍又往前挪了一大截,葉落歸低著頭往前走,而他身後的風往知內心狂躁地故作鎮定。
………………
回到寢室,幾人試了試軍訓服,都還比較合身,不用去換了。
白文就試完了就爬進被窩:「我再睡會兒,你們誰中午回來幫我帶份飯,萬分感謝。」
圓潤的堯拾憶笨拙的換下軍訓服:「行,到時候我給你帶份牛肉麵。」
白文就從薄被裡伸出手比了個ok,然後與周公談論著魚該怎麼吃去了。
葉落歸再次換上那一身黑的行頭:「吃飯去嗎?」
風往知點頭:「好啊。」然後想要問堯拾憶要不要一起,他想要和自家小孩單獨吃飯,但好歹是一個寢室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要是剛換好衣服,看著對面的『雙胞胎』都望著自己欲言又止的:「額……要不你們先去?我還不是很餓。」如果忽略他桌子上的一堆零食罐頭的話,兩人會相信他,但這都不重要。
葉落歸點頭,站在門口:「那我們就先去了。」
堯拾憶點頭,然後風往知走出去將門帶上。
葉落歸:「去食堂?」
風往知看著葉落歸碎發之下不太情願的表情:「去食堂打飯,帶到教室吃。」
葉落歸:「為什麼?」
風往知扭了扭脖子:「食堂人太多了,而且吵得很。」
葉落歸看著風往知溫暖的笑容,彷彿也受了感染,聲音輕快的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