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往知又上線

風往知又上線

六十四

有雨滴落,是神在哭泣嗎?

不,是葉哥在憂鬱,在低落的徘徊著。

他的愛好,或者說特長是關於繪畫方面的,當然計算能力也還行,但是這玩意兒完全超出了唯物主義學啊!你能用人的去考量它嗎?明顯不能!

從小他就能看見被人看不見的鬼東西,也擁有著莫名其妙的能力,可以看到人一生的命途,除了那個眼睛里裝著一整個銀河的人。

而此刻眼睛里裝著一整個銀河的人正在奮筆疾書考軍校。

「風往知,劉老師讓你待會兒去一趟他的辦公室。」剛將作業送去辦公室的白文就在教師門口喊著風往知。

只見教室靠窗的末端,一位黑衣墨發的少年冷漠地從堆積如山的課桌後面抬起頭來:「哦。」

將手中的筆放下,課本和上,不急不緩地走向辦公室。

這兩年來青城前所未有的安寧和諧,青少年的意外死亡率明顯下降,可是那一七年的那幾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不論是網上還是生活中,消失的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而關於兩年前的青城殺人案和失蹤案,後來被判為同一伙人作案,目的不明,據說警方成了特案組,但時至今日也沒能有什麼進展,兩人受虐身亡,兩人人間蒸發不見身影,青城的各個教育部都加強了有關青少年的保護措施,學校的安保措施也有了明顯的加強。

風往知這兩年成長的很快,頗有警察風範,整日里除了鍛煉身體就是學習,他想要快點成為警察,他想要快一點找到葉落歸,那個他始終不敢明目張胆地說喜歡的人。

明明是短暫的相處,可是感情如同野火,被風輕吹,就蔓延了整個原野。

傾城的風采很好,春夏長青的綠植,秋冬飄落的楓葉,遠處連綿不斷的山脈,樓下蜿蜒曲折的小道,晚風肆意,雲卷秋來。

他如今已有一米八六的身形,無論是顏值或是智商,都傾城如今的門面。

高挑的身影在走廊上徐徐遠去,斜陽拉長他本就俊長的影子,清晰明了地在白粉牆上勾勒出迷人的側臉,憂鬱又冷漠,但更多的是隱藏在眼角的攻擊性,鋒利到無意地與他對視都能被刺傷。

他是一個溫暖而又冷漠的人,班裡的人都是這麼評價的,但他向來如此,他的人煙只屬於他在意的人。

天涼,葉黃。

張牙舞爪的落葉喬木將枝條伸向了知識的樓房,有一支明晃晃地擋在了走廊上方,不多不少,剛好擋住一米八六的風往知的視線,每次從這兒過去,他都得低個頭或者彎個腰。

風起,葉落。

他總能見證到這個『膽大妄為』的時間記錄者在流年之中是如何彰顯輪迴的,早上泛著寒光的葉,中午略帶疲憊的倦,傍晚滿血復活的舞,春夏秋冬,顏色不盡然。

但總歸他最喜愛的,不過是秋季的搖搖欲墜。

老師說「女子傷春,士子悲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悲』個什麼勁兒,毫無厘頭地深愛著這枝秋的來信,接住半空中那半枯黃半深綠的葉,揣進兜里,心想著:有些感情真是身不由己,不論是對葉落歸還是對這秋,顏色總是那般迷人,讓他欲罷不能。

「報告!」

「請進。」

「劉老師,您找我?」

「嗯,風往知,來,有點事兒要跟你說一下。」劉梓榮向站在門口風往知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一旁沒有老師的座椅上。

風往知也不客氣,很是順從地坐下,靜靜地等著劉梓榮的后語。

「啊,是這樣。我們年級組呢開了個會,覺得你的成績上融北大學是完全可以的,而且呢,之前也跟你提過,咱們傾城有保送名額,如果……」風往知靜靜地聽著劉梓榮的長篇大論,不發一言。

「不了,謝謝老師們看重,我會憑著自己的實力考進軍清大學,你們還是將這個名額留給需要的人吧。」

劉梓榮一時語頓:「額……風往知啊,老師也知道你很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相信老師,老師是過來人,所以知道怎麼樣的路好走,怎麼樣的路滿是荊棘。以你的成績,即便不保送,上融北也是綽綽有餘的,真的,要不是你之前一度拒絕國外留學,學校都計劃著把你送到古爾沙十大學去了,而且……」此處省略一萬字。

風往知雙手交叉,耳朵早已飄到了窗外的風沙磨搓中:「劉老師,我之前就說過,如果我所學知識不能讓我對逝去的遺憾進行追溯,那麼我寧願止步。」

「還是因為兩年前的那件事兒嗎?」

「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找出那群暴徒。」

「你……哎!」算了,我本就是不擅長說服人這種事兒,以後還是直接讓他們來吧。劉梓榮嘆了口氣,無奈的望了風往知一眼。

「算了,作為帶了你兩年的班主任,我一向是遵從學生意願的,只是年級組那邊可能還會找你談話,你自己看著辦吧。」說罷揮了揮手,揉著眉頭不再看他。

風往知張口欲言,終是無聲地離開了辦公室。

已過了獨賞晚霞的最佳時間,太陽的餘溫也快要被即將顯現的星空冷卻完全。

風往知將口袋裡的落葉放在了欄杆上,自習室里的溫語,山林中的窸窣,燈火不及漫天,時間追不上思念。

四季如秋,落葉滿天,不見歸。

如果這是愛念的話,葉落歸,你會噁心嗎?

如果我的感情病魔時,葉落歸,你會遠離嗎?

如果我始終堅持尋你的話,葉落歸,你會出現嗎?

如果我埋葬這份骯髒,葉落歸,我能明目張胆地說是為了你嗎?

深吸一口氣,短暫地嘆出這些年來的暴戾和抑鬱,葉落歸,我的情緒永遠碰不得你,風平浪靜也會驟然波浪滔天。

「情深不壽?哎!天下人設千千萬,你何必要做個痴情種呢?」一道詭異的聲音傳入耳朵。

「誰?!」風往知四下周旋環顧,不見一人。

「不必尋我,你是看不見我的。」

風往知雖說不是完全的唯物主義者,但對這種牛神鬼馬的光怪陸離還是有些驚險的:「你要幹什麼?」手心握拳,身體緊繃,雖然物理攻擊可能對妖怪沒什麼殺傷力,但,安心。

「你想找到那個人嗎?那個你難以忘懷的人,罪惡的源頭,痛苦的起點。你想嗎?找到他,然後將自己隱藏多年的心思告訴他,然後……」

「你到底是誰!」他吼的很大聲,想要掩蓋她所敘述的真相。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想不想?我可以幫你,幫你實現你的願望,但是你也要為我做一件事,這很公平是不是?」

「你……」

「放心,我沒那個心思捉弄你,只要你替我做成了這件事,那麼你想要找的那個人,就是死了我都能給你從閻王那兒拉回來。」

「你想要我做什麼?」

「現在還不急,五年後,雲之南。」

「什麼意思?」還要等五年嗎?

「別說你現在還是個未成年,就算你是世界頂級刑偵技術人員,也是找不到人的,畢竟罪犯可是跨時空作案,你們這些物證法,全不起作用。」

「所以你是說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嗎?」

「可以這麼理解。」

「為什麼要選擇我呢?」

「理由很簡單,但是說起來就很複雜了,來雲之南,一切答案都會呈現在你眼前。」

「那……該怎麼稱呼?」

沉寂,無聲。

「喂?」

無人,應聲。

「喂!」

空曠,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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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往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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