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林晞在床上翻翻滾滾，想著蕭辰為什麼還不進來？拍戲的時候都親親抱抱了還不夠，現在劇播了竟然還重溫一次！等到了十點，蕭辰才不緊不慢地上了床。林晞很生氣，後果...她希望很嚴重。but，這並沒受她控制。

她靠近蕭辰，盯著他的眼睛嚴肅地說，「蕭同學，你是我的男朋友對吧？」

蕭辰點了點頭。

「那你無視我的存在，公然在我面前看你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算怎麼回事？」

蕭辰噗嗤一笑，才意識到他家小王妃今天反常的原因。「我拍的戲播了之後自己都會再看幾次找不足啊！我又不是故意看那一段，換台也是你讓我換的啊！」

「我讓你換台你就換是吧！這麼聽話？」，林晞笑著看向蕭辰。

雖然林晞笑得無比溫柔，蕭辰卻感到了一種山雨欲來的巨大壓迫感，「是啊，本王不是一向都這麼聽你的話嗎？」

「哦！是這樣的啊，那我說我現在要睡了你」，林晞輕描淡寫地說出，完全沒有了剛才看電視時感覺到的羞澀和尷尬。

蕭辰故作不懂，「我們現在不就睡在一起呢嗎？」

「蕭同學，別在這跟我裝傻。高中畢業就拍過床戲的人，現在在這裡跟我裝純？」林晞以粉絲身份之便輕易撕破蕭辰的面具。

蕭辰祭出大招，「林晞，我是你想睡就能睡的人嗎？我告訴你，女朋友也不行，只有和我領過證的老婆才有權利碰我。先上車後補票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林晞氣急質問，「憑什麼啊！那假如我和你結婚之後發現...發現我們那方面不和諧怎麼辦？」脫口而出的一瞬間，林晞就感到了後悔。都怪許諾，總跟她說這些少兒不宜的話題，弄得她現在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了！好丟人啊...

「林晞，你《慾望都市》看多了吧！」，蕭辰都被她給逗樂了。

林晞死鴨子嘴硬，「藝術來源於生活，它能拍出那種情節就證明確實有那種事存在，你怎麼能保證它一定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蕭辰說不過她，笑問「那你說該怎麼辦？」

該死，林晞已經不想聊這個話題了。但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只能一咬牙破釜沉舟，「在結婚之前試一次不就好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蕭辰聽她這如同壯士就義的語氣，忍住笑說「今天不行。」

「為什麼今天不行？」啊，林晞你怎麼就管不住你的嘴，不行就不行唄！問什麼問？

「我是有原則的人，怎麼能跟未成年人做這種事？」

「現在法律規定不是滿十六周歲就成年了嗎？我不是未成年人啦！而且法律還規定年滿十四周歲的女孩就有進行性行為的自由了。」林晞，你家學法律的人多，所以你懂法懂得多是嗎？你是普法大使嗎？沒事給男朋友普及這種法律，腦子進水了吧你！

「我家小王妃果然是出身法律世家懂得多，但是怎麼辦？我這個人思想比較老舊，不能跟十八歲以下的女孩做那種事，我會有負罪感的。你想試一次是吧，等你滿十八周歲之後再說吧！」蕭辰笑嘻嘻地看著林晞。

林晞感覺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但又有點不是滋味。「蕭同學，到時候你又要找什麼借口拖延，這種事明明是我比較吃虧吧！」

「我為什麼要找借口拖延，我又不吃虧？」蕭辰反問道。

「是啊，你問我幹嘛，我怎麼知道？」林晞覺得蕭辰的話奇奇怪怪。

蕭辰順著林晞的長發摸了摸，「我家小王妃真可憐，為了學舞都沒好好上文化課。本來應該挺聰明的一小腦瓜，現在怎麼理解能力這麼差？」

林晞眼睛一瞪，「你這是說我傻的意思嗎？」

「你不傻嗎？我為什麼要推脫，不就是害怕你吃虧嗎？」

林晞聽著他溫柔的話語，突然有些感動。但是她轉念一想，不對。「蕭辰，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會讓我吃虧是嗎？那不試了，我也害怕我吃虧。你說得對，先上車後補票的事絕對不能做，太不靠譜，太容易吃虧了。」

蕭辰剛覺得孺子可教，就聽林晞接著說，「明天超過晚上六點我都不來你家了，不對，白天也不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你哪天把持不住自己怎麼辦？這樣好了，在我沒成為你的合法妻子之前，我們私下時刻保持一米距離。從現在開始，你去客卧睡吧！」

蕭辰平生第一次感覺一個頭兩個大的感覺，「恩恩，別鬧了，睡吧！」

「我沒鬧啊，你走吧！我要睡了。」

林晞看蕭辰沒有要動的意思，「還不走嗎？小心我報警告你性騷擾？」

「恩恩，我們能別這樣矯枉過正嗎？」蕭辰賠笑道。

「不能，女孩子一定得好好保護自己，不能讓自己吃虧的。」林晞微笑道。

「我錯了！」

「你沒錯，下去吧！」，林晞說著提起一個枕頭丟到了門外。

蕭辰只好下去撿枕頭，然後站在地上追悔，「我真的錯了，我把剛才所有的話都收回，就當今晚我們什麼都沒說過行嗎？」

「那怎麼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呀，我以後一定會乖乖地聽你的話，把自己保護得好好的。」

蕭辰覺得今天自己不做點什麼犧牲，這件事怕是過不去了。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不管了，還是顏如玉的女朋友比較重要。

於是，林晞只見他把枕頭往地上一扔。「搓衣板我家沒有，鍵盤跪壞了怪可惜的，你看跪個枕頭怎麼樣？」

林晞感覺這不該是蕭辰的畫風啊，「別啊，你別跪，千萬別跪啊！弄得像我怎麼樣了似的，有話好好說」，她惶恐地說道。

「那我好好說了，你先別趕我。」

林晞連忙點點頭，「不趕，不趕，你說吧！」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有自己會讓你吃虧的想法。從今天開始，我保證你想試就試，不想試就不試。無論如何，我都讓你穩賺不賠。我要是讓你吃虧了，就讓我一輩子不溫不火，窮困潦倒，滿身疾病，英年早逝！」

林晞緩緩開了口，「雖然我知道什麼誓言都是靠不住的，但是你能意識到問題我還是很開心的。上來睡吧！至於試不試的問題，我決定還是不試了。畢竟我不能這麼小就想著一棵樹上弔死，世界這麼大，萬一我以後遇到更好的後悔了怎麼辦？還是先買票再上車比較好！」

蕭辰欲哭無淚，「林晞，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試一試比較好。婚前試了，損失還小；婚後要是發現兩個人不合適，再離婚損失可就大了。」

「有道理，接著說...」林晞轉頭看著蕭辰道。

「今天就別試了，這種事我們得挑個特別的日子，比較有儀式感。」

林晞倒是想看看蕭辰這回又換了什麼套路，「那你覺得...什麼日子比較好呢？」

「你生日怎麼樣，就下個月，我把我自己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你？」

林晞覺得自己有點懵，這還是她認識的蕭辰嗎？莫不是，被她給氣昏了頭？還下個月她生日，這也太急了吧！

「下個月我要出去跑《情在不能醒》的宣傳了，也許還會進劇組，生日不定在哪過呢？以後再說吧！這種事也不一定要規劃得那麼明白，有的時候還是要看氛圍的。」局勢變得太快就像龍捲風，林晞還不適應正方和反方對調觀點的情況，氣勢弱了許多。

蕭辰早就覺得江浩謙對林晞有點不一樣，一想他們這次又要一起拍戲，又要一起跑宣傳，頓時感到了一種危機感。林晞這小傻瓜可別真被那個花花公子給拐跑了，到時候被人騙財騙色還幫人家數錢。對，這不是當正人君子的好時候，他必須守好自己的人。於是，蕭辰以他拍戲的經驗輕而易舉地就來了個床咚。

林晞看著他的眼神，頓覺不妙，「你...蕭辰，你要幹嘛？」

「氛圍是吧！我覺得今晚的氛圍挺合適的。我們倆今晚唇槍舌戰了那麼半天，情緒太激動了，做一些費力氣的事正好有助於睡眠」，蕭辰淡淡地說著。

林晞的睫毛飛眨，「蕭辰...你別嚇我。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該因為你和別的女演員拍親密戲這種正常工作吃醋，不該明知道你看劇沒有別的心思還無理取鬧，非要拉著你做那種事證明你是我的，給自己增加安全感。我...」

蕭辰突然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讓她一時失了言語。

「恩恩，你需要安全感，我也需要。其實當初還沒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如你所說，如果我勇敢一點主動和你聯繫，就不會看著你喜歡上別人黯然取關。上一次，我們來不及開始就錯過了；這一次，我和你在一起了，但我害怕我們再走散。」

林晞可以應對狡猾的蕭辰，霸道的蕭辰，但是面對脆弱的蕭辰，她只有繳械投降的份。她伸出手，輕輕抱住蕭辰，聽他繼續說。

「我也會害怕，害怕別人發現你有多好，害怕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你，害怕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我會害怕你沒有那麼喜歡我，你對我的感情中更多的是欣賞，感動和粉絲對偶像的那種迷戀；我害怕有一天你會遇到更喜歡的人，害怕你會離開我。」

林晞覺得自己的心彷彿都要化成了一汪水，「我喜歡你不是因為欣賞和感動，更不是粉絲對偶像的迷戀，我只是喜歡上了你這個人。我喜歡對待工作一絲不苟的你；喜歡外表冷淡實則溫柔的你；喜歡你超過同齡人的那份成熟，也喜歡你偶爾露出的孩子氣。」

蕭辰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他起身躺到一邊，握住了林晞的手。

「我的感情沒有那麼多，即使遇見更好的人也不剩什麼可以給的了」，林晞轉身看著蕭辰的側臉，緩緩說道，「而且...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人。」

蕭辰深呼一口氣，慢慢吐出去。「林晞，我還是去客卧睡吧！這個氛圍我看我真的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那就不要控制了，我不怕了」，林晞坐起來拉住了已經下床欲走的蕭辰。蕭辰回過頭看她，女孩的清亮的眸中滿是笑意，帶著一分羞澀，兩分狡黠，三分鼓勵。很久之後，蕭辰已經忘記了那一晚的許多細節，但那個眼神卻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