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蕭辰白天參加了一天活動，晚上回酒店先洗個澡。然後，沖咖啡，看劇本。看了一會，他放下劇本，拿起了手機。他記得今天是夏至，打算髮一條微博。

蕭辰v:夏至丹麥下面附了他今天閑暇時拍的幾張照片。

退出微博，他順手點進了微信朋友圈。今天的朋友圈怎麼這麼熱鬧？他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韓澄:永遠不會忘了每天幫我買早飯的你，生病時提醒我吃藥的你，冒著大雨給我送傘的你。祝我最可愛的室友林恩恩童鞋17歲生日快樂！新的一歲，我會繼續陪著你的。愛你，筆芯。

配圖是林晞和韓澄在遊樂園手牽手的照片，兩個人頭上戴著米老鼠的耳朵，笑得一臉燦爛。

林逸:我家有女初長成，十七啦！生日快樂，零花錢不夠了隨時找爸爸要啊！

配圖是林晞戴著生日帽吹蠟燭的照片。

章遠哲:生快！祝單身狗林晞同學新的一歲桃花朵朵開！(??????)?

這個下面的配圖是九宮格，一群人圍著林晞給她慶生拍的照片被放在正中間，周圍八張都是桃花的圖片。

蕭辰退出朋友圈，點進和林晞的對話框。她的頭像是一張拿著勺子吃冰淇淋的照片，嘴角還沾了一點冰淇淋。拍照的時候她應該不知道，吃著冰淇淋抬起頭的瞬間，還帶著一點詫異的神情，不像不熟時看著那麼冷冰冰。

蕭辰開始發語音，「今天是你生日？」

林晞這個時候已經回到寢室了，正插著耳機在床上追劇。消息發過來，她一下子就收到了。亭兮已經睡了，她只能打字回答。

「嗯」。

蕭辰沒有問她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過生日的事情，只是跟她說了句「生日快樂」。

林晞髮了個「謝謝」過去。

蕭辰:「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林晞插著耳機聽他的聲音，並不像有的男星受人吹捧的那種低音炮的嗓音，他聲音很乾凈，就像清透的流水。

「不用特意給我送什麼禮物，有你的生日祝福我就很滿意了。」有點怪怪的，她把打出的字刪掉。

「不用了」。這個又太生硬了，刪掉。

...(此處省略n種回復)

於是，蕭辰就看到對話框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蕭辰:「這麼難想嗎？」

林晞聽到他戲謔的話，連忙輸入。

「不是，我沒什麼想要的，你不用特意給我送禮物的。」

蕭辰:「生日聚會都不邀請我，現在連禮物也不讓送了？」

林晞突然覺得有點臉紅:「你不是不在嗎？又來不了，我就沒說。」

蕭辰:「好吧，就接受你的解釋了。但禮物還是要送的，等我回去給你。」

林晞：「那好吧，你什麼時候回來？」

蕭辰:「明天要在這邊拍個封面，大概後天吧！」

林晞髮了一個「哦」的表情過去。

蕭辰看看鐘，想了一下兩地的時差。「你那邊不早了，早點睡吧，晚安。」

林晞回答了一個「嗯」，發了個小熊睡覺的表情過去。

她重新點開追劇的頁面，關掉。把手機放到床邊的置物籃，決定聽蕭辰的話睡覺了。偶像說要早睡，那就絕對不能熬夜。

林晞記得蕭辰說過，禮物在他看來從來不是一種約定俗成的交際物。一個人只有真正地記掛，希望另一個人開心，這樣送出的禮物才有意義。如果給另一個人送禮物成為了自己的負擔，那就說明這個人不夠重要，那麼禮物不送也罷。

蕭辰向來不在人際交往中勉強自己，而現在他要送自己禮物，這是不是說明他已經把自己當朋友了？天呢！蕭辰成為她的朋友了，她也太幸運了吧！

***

此時的蕭辰在另一邊正發著愁，到底送什麼好呢？他沒有什麼姐妹，僅有的幾個朋友都是男的，還真沒給女孩子送過禮物。

他想了想，給顧垣撥了個電話。響了一會，電話才被接了起來。

顧垣暴躁的聲音順著電話傳來，「蕭辰你這大半夜的幹什麼啊，我今天可是早上四點起來化妝的，唱唱跳跳了一天剛躺下睡一會，你就把我吵醒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你就死定了。」

蕭辰有點內疚，「也沒什麼大事，要不你接著睡吧！」

顧垣聽了更火，「沒什麼大事你這個點給我打電話，趕緊說吧！我現在掛了也沒那麼快能睡著。」

「我就是想問你送女孩子禮物送什麼好？你不是有個妹妹嘛！她都喜歡什麼啊？」

顧垣在另一邊聽了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大八卦啊！「哎呀呀，你要送給誰？這幾日不見，什麼天仙迅速俘獲了你座萬年小冰山啊？都能讓你為送禮物這種事花心思了。」

蕭辰笑了一下，「一個認識很久的...朋友，她過生日，你說我送點什麼禮物好？」

顧垣一聽更來勁了，「認識很久？我怎麼不知道啊，你這藏得夠深的啊！」

顧垣突然想起了點什麼，「這不會是你之前成天把著手機等著人家發博那個小粉絲吧？」

蕭辰沒想瞞著顧垣，「就是她。」

「哎呀，快跟我說說你倆怎麼遇到的？還有她跟她那小男朋友現在怎麼樣了？」顧垣的興緻更高了。

蕭辰的回答平淡中帶著一點竊喜，「沒怎麼遇到，就是前幾天突然發現她是我大學同學。至於她和那個男孩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應該分手挺久的了。」

顧垣一聽這語氣就知道他這心裡不定怎麼偷著樂呢，「哦，我說你倆這也夠有緣分的了。禮物是吧，我好好幫你想想。」

「送花？不行，太俗了。」

「毛絨玩具？也不行，太幼稚了。」

「...」

蕭辰半天都沒插上話，就聽他一個人在電話那邊叨叨，也沒提出什麼好想法。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你睡吧，我自己想。」說著，蕭辰就要掛電話。

「欸，別掛，別掛！你說送禮物這種事情吧，得結合個人情況，我又不認識她，能提出什麼好主意呢！但是我剛才想到，你可以逛逛她的微博和朋友圈，看看她現在比較喜歡什麼。這樣送出的禮物，比較能體現你的心意。」顧垣露出得意的神情。

「好吧！我去看看，你睡吧！謝啦」。

顧垣：「別客氣，早點把人拿下請我吃飯，我等著親眼看天仙小妹妹哦！」

電話打完，蕭辰再次點進「最會畫畫的舞者」的主頁。林晞的微博不像她的精簡的朋友圈，她好像很享受這種在陌生人面前嘮嘮叨叨的感覺。不過雖然她發的微博多了一點，但還都挺有趣的。

蕭辰翻到她剛上大學不久發的一條微博突然有了主意。拿起手機打電話，截圖，傳照片，催著那邊快點進行。林晞看到這個禮物會有什麼反應呢？蕭辰想她八成會先「受寵若驚」一下，但是一定會很開心地收下。

蕭辰繼續重溫已經看過很多次的林晞微博內容，很自然，他翻到了她曾經畫的和男朋友的戀愛漫畫。最後的一話里，那個學理科的男孩還在高三的關鍵時刻，幫林晞這個文科生補習數學和英語。他們中午和晚上一起在食堂吃飯，說說笑笑，男孩會細心地幫她挑出菜里的蔥姜蒜，兩人很是甜蜜。

後來，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一直想考美術系的林晞，為什麼會來學表演呢？蕭辰心裡充滿著疑惑，不由得想起大學里一些關於她的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林晞進這個班的時候，好像是倒數第二；還有，上台詞課的時候林晞因為吐字模糊，聲音小等問題被老師批評了很久，但這個學期好像已經好了很多；林晞的內心戲演得很好，不用說話，只靠動作和眼神就能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情感，這大概是她學跳舞帶來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