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我累了
乳白色的霧慵懶的遊盪在森林中,「四鬼社」三個大字,在老舊的木牌上,若隱若現。
「噠,噠,噠……」緩慢而有力的聲響透過重重的霧,砸在他的心上。魑輕撫白薔薇的手頓了頓。這聲響,熟悉到極點啊!
他只感到一陣疾風掠過,臉頰上真實的觸感讓他有一瞬間的驚慌。滲出的絲絲鮮血殘留在他白皙的面頰上。猶如種在雪地里傲雪盛放的紅梅。開的妖艷而又耀眼。
魑手中放出了一根根的絲線,那是比鋼絲還鋒利的線,釋放出來的巨大壓強能瞬間將一個人切斷!絲線盤旋纏繞在他的指尖。
「我知道是你!秦孝臣,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躲在霧中有什麼意思?」
突然,一隻修長的手穿過迷霧,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讓他摔倒在地。他眸里閃出一絲慌亂。這傢伙,好快!
魑抬頭,正好對上秦孝臣那雙幽深而深邃的眸子。比以往都要冷漠,從眼中透出來的森冷,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吞噬殆盡。
「誰給你的膽子?動本公子的人!」秦孝臣嘴角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但是那一雙如同深邃大海的眼睛,卻透露著來自靈魂深處的壓抑。一眼望不到邊。
「魑,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再招惹我。你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嗎?」秦孝臣半彎下身子,他的右手執著一把刀,緩緩的在魑的臉上觸碰著。
「我得罪公子的地方可多著呢,不知公子說的是哪一件啊?」魑似乎毫不畏懼他的威脅,亦或者是他知道這個人不可能對他做什麼。
秦孝臣對著他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一腳,魑發出一聲悶哼。那隻掐著他脖子的手,似乎力道更重了些。「怎麼?謬澤爾那件事,你敢說,不是你乾的?」
魑的神情一瞬間嚴肅。「是我乾的,沒錯。」但很快又露出淺淺的帶有威脅意味的笑容。「是我乾的又怎樣?」
「不怎麼樣,請你下地獄如何?」他臉上流露出少有的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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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色,近乎痴狂。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燦爛張揚。彷彿深陷泥潭的墮天使,一步一步的把人引向無邊無盡的深淵。
那瞬間魑真的恐慌了。「秦孝臣,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反正我手上沾了不少鮮血。多你一個也無所謂吧?」他的聲音猛然抬高。他眼裡映出魑驚恐的神色。嘴角的笑容更甚,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只不過多一個夜半索命的魂靈罷了!」
迷霧中,一個閃爍的銀白色的光點,從空中迅速落下。伴隨著陣陣疾風的聲音。還有案板上的羔羊撕心裂肺的吼聲。聽見了嗎?屠夫從心底傳來的那壓抑而低沉的笑。
「公子,不要!」秦孝臣手中的刀掠過魑的臉直直的插入旁邊棕色的土地。
他很快站起身,剛才那個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會聽到她的聲音?根本不可能的,百魅她已經死了呀!
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眯了眯。就好似剛剛是手滑了一般。他若無其事的拿起刀。銀色的刀光在他心臟的位置徘徊。
「刺這兒怎麼樣?你會欣賞到血色的噴泉表演的!一定很美!」他漆黑的眸子在乳白色的霧中,漫出幽深的光。
語氣森幽的猶如地獄里爬出來的撒旦。
「公子,不要!」
秦孝臣愣住了。不是幻覺!為什麼?百魅,你不想我殺他嗎?
「您的手不應該沾上如此骯髒的血。」
是嗎,百魅?你是這麼想的嗎?
「看在她的面子上,留你一條命。」他話鋒陡然一轉。「不過,以後的日子,你就沒這麼輕鬆了。」
他慢慢的拿出手中的通訊器。撥通了某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喂,你好!妖管局嗎?對,四鬼社魑的所在地我已經查清楚了。你們能儘快派人來嗎?」
他笑盈盈的看著被束縛住,而不能反抗的魑。欣賞著他憤恨的眼神。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但很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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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於沉寂,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明荷,在那些人來之前看好他,我不想跟那個人正面碰上。」明荷心中瞭然,他們家公子對那件事還是在意的。畢竟是他的親妹妹啊。
秦孝臣踏著迷霧而去,明荷就這麼注視著他清冷而孤寂的背影逐漸隱匿於白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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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澤爾忍著身上的傷痛,一步一步慢慢的回到自己的住所。莎蔓爾德推了一下,架在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眼中漫出幽幽的寒光。
「姐姐,你去找魑了。」
「我可沒招惹他,這次可是他先動的手。」謬澤爾輕微的聲音夾雜著微弱的喘息聲。「我用了苦肉計,讓公子藉此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人。就算報之前結下來的仇怨了。」
「也是,那個人一旦消失,做事情能自由許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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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來點?」黑羽墨半倚在書房的門欄上。手裡握著一瓶清憂酒。「清幽酒鋪的招牌,應該挺不錯的!」
黑羽墨是個多麼樂觀的人啊,他臉上真的少有露出如此落寞的表情。黑羽墨為他斟酒。只有一小杯。他有胃病,酒這種東西還是少沾為好。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再來點。」他聲音很輕,聽起來讓人的心也隱隱作痛。
「聽說那位小姐去世的時候,你也是這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三天三夜。一個人喝悶酒嗎?」黑羽墨調侃他。
不過他心裡清楚的,哪有什麼調侃不調侃,只不過是為了緩和氣氛。是希望只屬於悲傷的那個進度條能夠定格住而已。
秦孝臣倚在靠椅上,他的頭微微仰起,雙眼微閉。一行清淚,從他的眼角緩緩溢出。然後吐出一句如氣息一般的話語。
「墨,我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