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葉子就這樣痴痴地等。
葉子看看那扇柴門,紋絲不動,她的眼睛有些模糊,小嘴緊緊地咬著。時間分分秒秒在流逝,葉子也活化成一尊美女望情郎的雕像。
夕陽微照,那個痴情的少女依然執著著,分明就是電影小說裡邊的女主。葉子溫潤如玉的美顏依舊在等待隨時為情郎綻放。
「咯咯咯嘎嘎嘎」兩隻渾白的鴨子叫聲打破了這片小天地的寂寥,也把葉子的思緒拉回到現實。那是兩隻鴛鴦鴨,有一隻頭頂上有一小撮黑毛,走路的姿勢看起來霸氣外露,估計這就是那個一家之主了,另一隻則優雅得很,慢吞吞地扭著身子緊隨其後,嬌滴滴的小娘子一枚。
葉子看到它們兩個,立刻心生喜歡。萬物皆有靈性。這兩小隻也看到葉子了,它們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停下來,分寸感把握得非常到位,既不壓迫也不疏離。兩小隻先互看了一眼,然後同時又看了一眼葉子,扭頭就往柴門方向搖擺著走去。葉子知道沒有好吃的給它們,只能看著它們走掉。
鴨子在柴門外「咯咯嘎嘎」的叫著,好像在叫人開門。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柴門開了,一個老頭兒走了出來,把鴨子們趕進院子里,又隨手拿起掃帚打掃。
葉子心中驚喜,跑了過去。老頭看到葉子並沒有被驚著,而是很溫和地說:「小夥子,你找誰啊?」葉子趕忙說:「大爺,這裡原來住著的虎子一家搬走了嗎?「半個月前剛搬走的。「搬哪裡去了,大爺知道嗎?」「這個不知道。」葉子失望了。大爺看著葉子,問「小夥子,你是他們什麼人啊?」「我們是一個村的。」老頭看了看四周,小聲地對葉子說:「小夥子,聽說是大少爺親自派人派車把他們送走的,還給了他們不少銀兩,讓那媳婦兒到鄉下去安胎了。」老頭搖了搖頭:「大少爺人真好啊!」「虎子兩口子走了,我就搬過來,看著園子來了。」
葉子還想追問虎子他們去了什麼地方,老頭搖了搖手說:「他們去哪裡了,我不知道。下人們都在私底下傳閑話說是去了那媳婦的鄉下老家,有的說是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讓他們兩口子回來了。」
葉子聽明白了,她和虎子哥也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葉子默默離開了這個虎子哥曾經住過的小院,虎子哥走了,葉子的心無處安放,寂寥又寂寥。
天色黑下來了,葉子走在樹叢中,完全放鬆了警惕。馬鴻生來了又何妨,大不了再把我抓回去,我想逃出去易如反掌,我現在不在乎了!
這姑娘也了不得了,長本事了!
一輪明月高高懸挂在夜空,靜謐空明。葉子抬起頭,虔誠地望著天,把心中的話說給天和地。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但為君故,沉吟至今。」月色很美,葉子的心此時此刻也很靜,心中總有那麼一種美好的情愫在搖動。有它就足矣,不管外邊風吹雨打,心總是暖暖的,甜甜的。有它足矣,抵禦外部的風風雨雨足矣!
葉子要感謝她的情哥哥,賜予了她溫暖的力量。即便不能相見,他們的心也是時時相通。
葉子今晚何去何從,露宿何處,不知可有了打算。葉子反倒一身輕鬆,就在這花草叢中酣睡一夜不更有一番風味嗎?
想著想著,葉子真的有點困了,索性就在一個開滿鮮花的小山坡上躺了下來,鴨舌帽和小鬍子扔在地上,烏黑柔美的長發隨風舞動。
月亮笑眯眯地看著這個睡美人,為她灑下銀光萬點,呵護著她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