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在機場

下午一點鐘正，莉莉便猴兒急的打電話叫計程車，十分鐘不到，一輛黃色桑塔納轎車停在了樓下。

吳媛芬跟在莉莉身後，踩著高跟鞋，因為怕摔倒了，上身微微前傾著前行。

莉莉回頭見狀忍不住笑道：「姐！你怎麼走路像個老太太呀？這個樣子會把我的傑瑞嚇跑的！哎呀呀快把腰直起來！」

吳媛芬嘟囔著：「你的傑瑞如果連老太太和年輕人都分不清，那他真就是個傻子！」

傻子時莉莉給她諸位男友起的昵稱，聽吳媛芬也這麼叫，她笑道：「姐，我發現你學壞了！」

吳媛芬停下腳步，挺直了身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唄！「

」莉莉上前扶著吳媛芬的一隻胳膊，催促道：「快走吧姐，司機打著表呢！」

「人還沒上車打什麼表啊？你當我是傻子吧？」

說著話，莉莉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吳媛芬坐在了莉莉的身後。

一關上車門，莉莉就說，「師傅，去機場！哪兒不塞車走哪！」

「我咋子曉得哪兒不塞車啊？」司機看上去三十幾歲，操著外地口音反駁道。

「你怎麼不知道啊？你平時開車滿街跑，哪兒塞車，幾點開始塞，還不門兒清？」

吳媛芬用手指悄悄捅了下莉莉。

「師傅，」莉莉還是忍不住，「你準備怎麼走？」

「先上二環，完後走機場高速。」

吳媛芬又捅了一下莉莉後背，悄悄耳語道：「時間來得及的。」

莉莉仍然對司機說道：「我們是趕時間去機場接人，可別給我們繞道！要是耽誤了接人，我們可不付錢。」

到了bj機場，時間剛好一點四十五。莉莉高興之餘，多給了司機十元做小費。

一走下計程車，吳媛芬就開始緊張到渾身哆嗦。她那三寸高的鞋後跟，在光溜溜的柏油馬路上，怎麼也找不著重心。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絲綢短袖襯衫，窄腰，膨袖，低領，領口有兩條細長的飄帶，被鬆鬆的打了一個很隨意的蝴蝶結。藍色牛仔褲，面料是帶有彈力的那一種，很會迎合主人的優美曲線，它誇張的把主人的小屁股烘托得更圓更大。

莉莉見狀不禁笑道：「你這是幹嘛哪？」莉莉瞅著她笑，「是在學泰戈爾筆下的美女『沙恭達羅』嗎？」

「滾一邊去！」

「因乳重而微微前傾，因臀肥而行路姍姍。」莉莉繼續用泰戈爾的語句取笑吳媛芬。

吳媛芬也笑，「。。。薇薇前傾。。。行路姍姍，」她的身體隨著笑聲搖擺得更厲害了。

她們走進bj機場的3號大廳，一個女播音員正在重複播報，「迎接旅客的各位請注意！我們抱歉地通知，由香港飛來本站的ca301號航班，因故大約晚點五十五分鐘。預計到達本站的時間為三點二十五分，謝謝您的理解和合作！」

莉莉揚起她那張滲出細密汗珠的粉臉，無奈的說，「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先去補補妝吧。」

「我想先歇歇腳。」

「那你到咖啡廳等我，我補完妝過去找你。」

吳媛芬把莉莉的那塊接人用的紙牌接過來，和自己的那一塊一合併放在左腰間，用胳膊肘夾著，隨著高跟鞋的搖晃，慢慢扭進咖啡廳。在門口站了大約十五分鐘，才找到一個靠牆角的位置坐下。

早飯吃的晚，沒吃午飯，現在肚子有些空。

她要了一杯熱巧克力，慢慢的喝著。

莉莉補了妝，一路找過來。見吳媛芬身邊沒有空餘的座位，就伸長脖子往周圍看，在距離倆張桌子遠的地方發現一個男青年剛好起身，於是，就趕緊奔過去，搶佔了那個位子。但是，她沒落座，只是把手提包放在椅子上，目光則投放在吳媛芬身邊的一個落單的女孩身上，憑藉她一張巧嘴，隔空說服那個女孩坐過去，莉莉和吳媛芬坐到了一起。找好了座位，莉莉去買咖啡，還為那個讓座的女孩買了一份水果盒表示謝意。

在人情世故方面，莉莉比吳媛芬不知要強出多少倍。

咖啡因使莉莉的中樞神經快速的興奮起來，她看著吳媛芬手腕上那條白色的貝殼手鏈，想入非非。在心裡反覆的猜測，今天來的這兩個傻子，將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禮物。

吳媛芬則在內心安慰自己：最快一天，最多三天，很快會過去的。

莉莉重新化了妝，臉上的粉很厚，弄得她連眨眼睛都要小心翼翼，以免粉渣或是睫毛膏脫落，毀了她那一臉精裝修。

吳媛芬發現，莉莉引來一大堆酷似超音波探頭的目光，就皺著眉頭說，「你的妝化得太濃了！大家看你像看耍猴的似的。」莉莉甩動著一頭大波浪秀髮，非常享受被眾人矚目的感覺。她一隻手緊緊地拉著吳媛芬，樂顛顛的說，「我要的就是這種炸眼的效果！」

吳媛芬和莉莉各有一塊2尺見方的紙箱板，是她們昨天從舊紙箱上剪下來的，四周有些鋸齒獠牙。吳媛芬提議修一修，莉莉說，這樣有藝術感。紙板上均用粗大的黑筆寫著拳頭大小的英文字。

吳媛芬的這一塊寫著：歡迎加拿大的傑瑞先生！莉莉。

莉莉的那一塊寫著：歡迎美國的湯姆先生！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