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臨行
西格鎮,一個相當普通,甚至有點貧窮的小鎮。雖然「谷口城市」賓比鎮(行政區劃上屬於鎮)就在東邊不遠處,但阿尼亞這個國家的地表普遍荒涼,即使只隔著幾十公里,交通不便,人流稀少。不過這裡至少有個像樣的教堂,由布盧姆大師贊助九成資金建造。
這一天對西格鎮的人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又喜又憂的日子。那個撿破爛的野小子,阿貝德斯,運氣頂了天,竟然有機會進入宗王聖地,入學提克沃茲!真讓人羨慕!那可是提克沃茲!建校九百多年的大學院!世界頂級學府!提克沃茲(techwords)囊括幼教學校、撒布玉恩初等學院、歐葛艾瑟中等學院、法諸普高等學院以及提克沃茲大學,廣出賢者,說是世界上最具智慧之地也不為過。
可憐我家娃沒跟那個運氣頂了天的野小子搞好關係,反倒便宜了弗瑞曼家。他可生了個可愛的小姑娘。那小子還把我們敬愛的布盧姆大師搞走了!可憐我家娃要一輩子跟著我幹活了。你怎麼不生的再帥氣一點,最好能傍上城裡的富婆!咦喲,我送些玩意兒給阿貝德斯和比歌妮婭小姐,說不定將來感激我們,回來報答一下我們吶!
以上是鎮民們的普遍想法,大家都想作出投資,不過成本很低就是了。
阿貝德斯正在前去比歌妮婭家的路上。平時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他的鎮民們最近不停送給他一些禮物,今天也是一樣。現在他全身掛滿了東西,像是小鏡子、果籃、手套、襪子、破洞衣物、精緻木匣子、小梳子、毛線球……一個小女孩哭著想要回梳子,她媽媽把她推進屋去。阿貝德斯將梳子遞給那個母親,母親慌張接過,又急忙順手將口袋裡的手帕給了阿貝德斯。
人們的施捨讓阿貝德斯十分、十分感動,昨天也是,前天也是,他的小房子里已經擺滿了各種禮品。他甚至覺得那些禮物的價值超過了自己。東西越走越多,後來幾個好心人把它們全部搬去了小房子。
小百靈輕鬆歡快地奔向鎮北邊。他來接比歌妮婭,因為黑爺爺已經準備好出發了。
比歌妮婭的母親西可了門·弗瑞曼(ferryman)在磨坊幫工,家裡有四個孩子,大兒子在城裡上大學,二兒子在教堂上課,三女兒就將離開,四女兒還只會玩娃娃。七天前,大師登門拜訪,詢問她是否答應比歌妮婭同他和阿貝德斯一起去法力伊甸的首都。這是個十分重要的機會,不只是弗瑞曼家會出人頭地,比歌妮婭也會過上好的生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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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同意的話,比歌妮婭連母愛也會失去;她們的父親在三年前的一場戰爭中死去了。不過最終母親還是同意了。
二子康泊斯(pass)如今正鬱悶地坐在院子里的鞦韆上。他很討厭阿貝德斯,不知是因為阿貝德斯十分愚蠢而且可憐,還是因為羨慕妹妹。整個鎮子只有笨蛋比歌妮婭和不聽話的小孩子才願意跟他玩。他現在累死了,母親這幾天都在罰他抄書,家裡哪有那麼多紙啊!真不知道他惹了什麼事!自從布盧姆老師家訪之後,母親就開始罰他抄書,而妹妹卻過的比以前舒服了,簡直比大哥都舒服。後來妹妹告訴他,她要去伊地了!那個童話王國!這實在不符合常理,這麼小的小女孩都要和男孩跑了!媽媽竟然還同意了!他眼看著阿貝德斯進了院子,跑到他家窗檯往裡張望。他完全忽視了他!
阿貝德斯往窗子里望,看見比歌妮婭跪在椅子上看阿姨疊衣服。他看到比歌妮婭看到了他。
忽然他聽到,「快走開,這裡不歡迎你!」康泊斯說到。
阿貝德斯嚇了一跳,發現鞦韆上坐著康泊斯。
「對不起,我馬上離開。」
「不要你馬上,要你現在。」康泊斯從鞦韆上下來,走向阿貝德斯。
忽然門被打開,比歌妮婭沖了出來。她見到康泊斯,對他說∶「哥,你還在這裡呀!」旋即又驚喜地將阿貝德斯拉進屋。
「哼。」沒什麼好生氣的,少一個人少一張嘴。還有那個老傢伙讓他走好了。到時候我憑本事進法力伊甸,要你倆好看!康泊斯撇撇嘴,去找好友考科斯了。
「阿姨好!」阿貝德斯相當有禮貌地向比歌妮婭的母親敬禮。雖然他是從別人那裡看到的禮儀,但也學得有模有樣。
夫人有種東方人的面孔,這在普拉多萊斯很少見。「小阿貝多來啦,今天就要出發了嗎。是你來接比歌妮安啊。」
「嗯,黑爺爺說中午會有馬車過來。」阿貝德斯窘迫地坐在椅子上,兩腳在餐桌下搖晃。
夫人疊起最後幾件衣服。
「阿貝多,這是媽媽新買的衣服哦!好看嗎?」比歌妮婭興奮的說。這些衣服是鎮子上最好的裁縫量身定製的,有著阿尼亞風格,也稍加了一些新潮元素,還有些東方元素,雖然用的是普通料子,但一點也不土氣。
比歌妮婭坐不住了,興奮的拉著阿貝德斯進入她的小房間,欣賞她的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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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公主一樣」。阿貝德斯讚美到。「那您一定是王子吧!」
對於母女即將分離,夫人是怎麼想的呢?夫人很高興。在這樣一個小地方,去世界上最有名的地方上學,是十分光彩的事。比歌妮婭很聰慧,能在那樣一個環境上學,世上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阿貝多這個孩子,說來也十分可憐,一降生便被父母拋棄。如果是拋棄在城市或者富裕的鎮子,或許還好一點。這裡的人沒有餘裕再去養一個小孩。鎮長和布盧姆大師或許有能力,但不知為何也不管這個孩子。阿貝多確實是一個誠實堅強的人,把女兒交給他也讓她放心。她也明白,為什麼女兒和阿貝德斯在一起要比和她在一起要更開心。
那兩個孩子現在大概已經把我剛疊的衣服都翻亂了吧。這樣也好,珍惜一下這最後一點時間吧!
母親進來時,兩個孩子正討論著怎麼疊衣服。
布盧姆借了磨坊主的馬車來接阿貝德斯和比歌妮婭。他們還要去小土房收拾東西,於是夫人抱著四女布露貝爾(bluebell)一起上了馬車。
山坡腳下停著兩輛大馬車,布盧姆處理完最後一點廢品后,將必要的物品裝進箱子,搬進馬車。
「真是感謝你們的幫助,這麼多東西我一個人可收拾不完。」大師對幾個好心的鎮民表示感謝。他們幫了很多忙。
三人鑽進馬車。「布盧姆師教,請您照顧好比歌妮婭。」弗瑞曼夫人說。
「可要安全抵達啊!」一個鎮民說到。「比歌妮婭,阿貝德斯,好好學習。」「要回來看望我們吶!」
「嗯,大家再見了!阿姨,我會好好保護比歌妮婭,照顧好她!」
「放心吧,夫人。」
比歌妮婭最後和家人親吻告別,「媽媽,我走了,哥哥沒來真是太可惜了。」
他們的旅行開始了。他們將隨商隊的馬車到達賓比鎮,沿著盤河抵達風港,乘著八月的海風到達紐特埃爾港,他們將馬不停蹄,進入莫杜里境內,逆著沙漠的銀色航道——法納布倫,抵達沙漠王國的心臟亞罕憲靈頓;他們將攀登以塞吾河,由淡水轉為鹹水,航行在蓋霧西海上,在紅松的北港暫留,如果好運,趕在九月二十二的大落潮前,就可以直接通過「龍牙道」,三天內就能入境腓尼王國,王都的使者會在坦基城迎接他們,往北抵達王都亞罕愛高(ah?m?kho)。好心的司都馬主教贊助了三分之一的旅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