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上) 別死了
張大公子注意到他在後退,這也很正常,人在恐懼的時候總是不可避免希望離危險遠一些,只不過通常這種努力都出現在某個衣衫不整的漂亮女孩,楚楚動人,衣衫襤褸,臉上掛著淚痕,嘴裡叫著「不要不要」的。劉安穩雖然沒有這麼多有利條件,可人家也是人不是,恐懼不分男女都是有的,面對著生死,男人不見得就非得比女人更堅強一些,所以張超級大公子根本沒在意。
他順手提溜著劉安穩的脖領向前一提,「老實點!」這一刻他甚至找出了些張望當初當官差時候的感覺……
他的手抓著劉安穩的后領,把劉安穩整個提了起來,劉安穩在他手中彷彿一個稻草一般。三個月的時間已經讓張望體內的外來內力基本都被同化,現在沒什麼值得一提的戰鬥,所以預感啥的體現不出什麼來,可是對身體的影響卻逐漸體現了出來。
若是以往,劉安穩這分量張望也提得起,只是絕對做不到這麼輕鬆,甚至可能還要動用少許內力加持,可是現在,劉安穩的分量在張大公子手中直如無物一般。
放劉安穩在地上的時候,張大公子順手向下一頓,這也是尋常習慣。
他這一頓,拇指關節處碰到了劉安穩後頸的肌膚,猛然間一股莫名的惡寒從那裡直傳上來,彷彿有人拿著一塊萬載寒冰在他手臂上挪移,直要把他的經脈凍結起來一般。
要說有什麼確切的傷害,偏偏似乎又沒有。可這世上最讓人心悸的就是這莫名的危險,張大公子可是不會相信這股惡寒純粹是他的錯覺。
他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劉安穩,此時,沒摸清這傢伙到底做了什麼,倒是不方便殺他了,如果真的被他暗算了,這解套需要的還是他。
「你對我做了什麼?」張忘仔細檢查了身體一遍,什麼都沒發現,當然,這跟這不是他的身體或許也有些關係,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問出這有些示弱的話來,如果在他控制身體的時候,身體出了什麼麻煩,尤其還是這種陰溝裡翻船的事情,他格外覺得對不住張望。
劉安穩的臉上露著得意,也露著瘋狂,翻過身坐在地上,「你既然要殺我,我怎麼能不對你投桃報李呢!哈哈哈!」人到必死膽氣壯,劉安穩就是這麼個光棍,在他想來,張望本就要殺他,再被他暗算一下,更是不可能放過他。他自問必死,自然也就不用再那麼小心,也算是臨死爽快一把。
除了在張望這,張大公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一腳踹在劉安穩的腹部,把這廝貼著地面踢了出去,屁股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直到撞在帳篷的邊壁,在上面裝出一個大大的凹痕才停了下來。
「你、你……」劉安穩指著張望,不知是過於驚詫還是被張望踢岔了氣。
「你笑的太難聽了!」張大公子也發現自己前面似乎有些露怯,有些丟臉,補救一下!偷眼瞄了一眼老烈火和道明子,只見二人臉色怪異,卻不像是在嘲笑他,心中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此時先要搞清楚劉安穩搞了什麼鬼,其他的先放一下也不要緊。
劉安穩似乎也緩過了氣,再度笑起來,沒有了剛才的瘋狂,卻依然讓人討厭,「你不是要殺我么,動手吧,至於我對你做了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的,呵呵,呵呵……」
「是么,可我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了,不打算殺你了。」張大公子臉色陰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已經感到了一絲不適,只是還不那麼明顯。
一絲涼意從劉安穩心底升起,他彷彿突然間有了些明悟,死似乎並不一定是最可怕的事情。
張大公子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不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小腹處一陣陣抽搐般的疼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膀胱裡面往下刮一般,這已經可以肯定不是錯覺了。
雖然張大公子從小歷劫,這點痛楚不算什麼,可是這種痛他以前從來沒體驗過,可以說是一種全新的痛覺,這痛的感覺更讓他覺得很是古怪。
他眼角抽動,心裏面不詳的感覺越來越濃,隱隱覺得比起後面的麻煩來,這點痛恐怕真算不了什麼。內力本源化帶來的強烈預感首先用在了這裡,這未免讓張大公子哭笑不得。最主要的,如果張望知道他控制身體時候出了這樣的紕漏,還不知那傢伙怎麼惱呢,而他要出來控制身體可能機會也會減少,這是張大公子最不願意看到的。
張忘的臉色越來越古怪,不僅僅是疼痛,尿意也從膀胱一絲絲的湧來,雖然臉上有些掛不住,也只能對著道明子和老烈火打個招呼:「我出去方便一下,幫我看好這小子啊!」
他沒注意到兩個老傢伙的臉色也很古怪,而且這種古怪跟他臉上的很相似。
他們只是在穀場扎幾個帳篷,自然不可能專門再扎個帳篷做廁所,方便的時候,如果不怕人看就隨便找個地方,如果臉皮薄怕人看,那就找個谷堆的後面,臉皮再薄點就在谷堆下面挖個洞,轉進去方便就行。
這種地方隱蔽的很,人年輕人在這裡進行造人運動都沒人發現,在裡面拉泡屎撒個尿什麼的怎麼可能被人看到。
至於這穀子會不會沾上些意外的調料,那就管不著了。農家不是有這麼個諺語么,沒有屎尿臭,哪有五穀香!而且這還是全天然綠色的呢,比那化肥不知道好了多少,就是上肥的季節稍稍有些晚,不過那是小節,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
大公子臉皮不算厚,可也不是最薄的那種,用不著專門轉個洞進去,誰知道進去會不會踩到地雷什麼的,所以他也就是隨便找個谷堆,就在後面解決起來。
人都喜歡往好處想,最好的結果當然就跟粑粑一樣,不是說么「肚子疼不是病,就是粑粑沒拉凈」,或許小便過了,也就好了。再說看劉安穩那德行,也不會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吧。
月光下,一條水線順著張大公子的水龍頭澆在谷堆的角落,隨著水線的排出,張忘確實有些如釋重負的輕鬆。一個冷戰,張望甩了甩傢伙事,突然間,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很難看。
月光中顏色雖然不易分辨,可張忘還是能看出,這尿的顏色未免也太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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