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爭端起
第二天早晨,楚雲書從夢中驚醒,忽然發現自己還坐在屋檐下,手裡還抓著那枚玉佩,而瀑懸則躺在自己旁邊,懷裡還抱著空酒壺,哈喇子流了一地,嘴裡還在嘟嘟囔囔說著夢話。楚雲書這才想起昨晚睡不著出來賞月,結果正好碰到了同樣沒睡的瀑懸,然後兩人便趁著月色閑聊起來,然後興許是太累了,楚雲書聊著聊著便睡著了,而瀑懸一個人喝著酒,喝著喝著便也醉倒了。
楚雲書收起玉佩,站起身將瀑懸喊醒,瀑懸坐起身抹了下嘴,然後環顧了下四周,撓撓頭說道「我怎麼睡在外面?」接著一低頭看到了懷中的酒壺。這時,溪潺剛好整理好推門出來,瀑懸嚇得趕緊要將酒壺藏起,一時間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往哪裡藏,於是只好將酒壺藏在身後。
「藏什麼呢,這麼慌慌張張的?」溪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瀑懸面前,雙手叉腰,靜靜地看著瀑懸。瀑懸尷尬地笑了笑,伸出一隻手,沒藏什麼啊。溪潺努努嘴示意瀑懸把另外一隻手伸出來,然後瀑懸將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兩隻手攤在溪潺面前「看,什麼都沒有啊。」溪潺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瀑懸鬆了一口氣,將酒壺從身後拿了出來。但溪潺沒走幾步,突然一回頭,嚇得瀑懸飛快地將酒壺又藏了起來,但這點小動作怎麼逃得過溪潺的眼睛,溪潺雙手抱胸「別藏了,拿出來吧,我看到了。」瀑懸一臉苦澀,極不情願地將酒壺拿了出來。
「好啊,背著我偷偷喝酒。」溪潺一把抓住瀑懸的耳朵,一下子扯了好長。瀑懸一邊輕輕拍著溪潺的手,一邊求饒著「誒喲,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別扯了,別扯了,要斷了。」
溪潺這才鬆開手「扯斷了才好,省得你不長記性。」興許是不解氣,溪潺又在瀑懸的腦袋上重重敲了一下。瀑懸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揉著腦袋,委屈的看著溪潺,似乎想說什麼,但卻被溪潺給瞪了回去,只好默默地低下頭。
楚雲書趕忙打圓場「好啦,溪潺姐,你也別跟瀑懸哥計較了,他也只是一時心煩,才借酒消愁罷了,你就別生氣了,以後我來監督他,可以吧?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準備準備快些出發吧。」溪潺輕輕敲了一下楚雲書的頭,氣笑道「我能放心你監督他,算了,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放過他。」接著白了瀑懸一眼「趕緊起來準備準備。」瀑懸趕忙笑呵呵地起身「好嘞!」然後快步向房間跑去,走之前還趁溪潺不注意對著楚雲書眨了眨眼。
入夜,一小隊人穿著夜行服,正悄悄靠近洛城。自從楚漢結盟后,臨淵城被割讓給大楚,大漢便又建造了一座洛城來作為邊境。這一小隊人趁著守衛換班的功夫,通過勾爪爬上城牆,然後避開守衛,潛入到洛城內。進入城內,領頭的先是拿出洛城內城防圖,確定了下路線,便帶人向著糧倉趕去。
快到糧倉時,領頭的觀察了一下守衛,便用手語告訴兩個人去引開守衛。兩人會意后,先是向守衛那裡丟了個石子,隨後便在守衛眼前一晃而過。守衛頭領見狀便讓兩個人留守,他帶著人追了過去。待守衛走遠后,領頭的人便帶著剩下的人打暈了守衛,然後從守衛身上摸出鑰匙打開了糧倉大門。
領頭的看著滿倉的糧草,不禁感嘆不愧是大漢皇帝最重視的將軍駐守的城池啊,這糧草就算是兩支軍隊吃一年都綽綽有餘了,不過可惜今晚之後,這些糧食可就不復存在了。領頭的拿出火摺子,點燃了糧草,然後靜靜的看著火焰緩緩燃起,待到火勢稍大,領頭的拿出一面楚軍軍旗扔在角落,然後便帶著人撤退。
守衛頭領追著追著那兩人卻消失了,頭領正疑惑時,忽然發現糧倉方向火光衝天,頭領暗道不好,便大喊著「糧倉起火,快跟我回去救火。」接著便帶著人迅速趕往糧倉。
隨著一桶一桶水潑進火中,火勢終於被撲滅,但糧草已被燒毀大半,守衛們包括頭領也個個灰頭土臉,此時李霄也聞訊趕來。
李霄黑著臉掃視了一下守衛們,隨後叫來了頭領詢問情況,頭領看著李霄板著的臉,硬著頭皮一一彙報,聽了他的彙報,李霄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接著聽那兩個被打暈的守衛的彙報,聽完李霄看向頭領,只是說了句「自己去領罰。」頭領鬆了一口氣離開,還好,將軍既然這麼說那應該不會太計較,這下不用擔心被降職了,只不過需要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待頭領離開后,李霄獨自進入糧倉,看著如今僅剩的一點糧草和被燒成斷垣殘壁的糧倉,李霄不禁感覺陣陣心疼,他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著倉內的痕迹。這時,一抹異樣的色彩引起了他的注意。李霄快步走過去將它拿在手上,這才發現竟是一面軍旗,不過軍旗大部分已經被燒毀,依稀辨認出上面有個楚字。接著李霄便繼續在倉內尋找線索,但卻並無所獲,只好拿著軍旗走出。
門外眾人見李霄走出,便趕忙圍了上來,李霄搖搖頭,只是拿出了那一角軍旗。一旁的副將走上前接過軍旗,一看到軍旗上的楚字,副將便激動起來「將軍,這大楚簡直欺人太甚,先是獅子大開口搶走我們的臨淵城,現在又燒毀我們的糧倉,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我早就想干他們了,如今剛好有了機會,那就新仇舊賬一起算。」
李霄卻擺了擺手「張超,稍安勿躁,現在還不能定論一定就是楚軍乾的,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用這軍旗來挑起我們兩國的爭端,我相信沈岳不會蠢到故意留下破綻給我們,你先去稟告皇上,就說我們糧倉被燒,現場發現楚軍軍旗,但並不能確定是楚軍所為。」
「可是,將軍......」張超正欲說話,卻被李霄打斷「不用說了,先去稟報吧,我自有定奪。」
「是!」張超向李霄告退後便迅速出城趕往京城。
隨後李霄又叫來一個士兵「你去想辦法聯繫臨淵城內的探子,看看楚軍是否有異動。」士兵也領命離去。
臨淵城內,沈岳正站在演武場的高台上看著下面集結好的部隊,如今正是他駐守在臨淵城,他身披戰甲,手握戰刀,雖然臉上儘是飽經風霜的痕迹,但眼裡透出的鋒芒卻不減半分。自從先帝在時,他就為先帝立下汗馬功勞,之後又駐守在邊境,打退了無數次漢軍的進攻,自此漢軍不敢來犯,於是沈岳也被稱為帝國北壁。
他先是掃視了一下,接著對著下面的士兵說道「雖然我們現在不用打仗,但是我們也不能太過安逸,除了每天的訓練,每月一次的演練也是必不可少,今天又到了我們演練的日子,來,士兵們,讓我看看你們的訓練成果。」接著士兵就在他的指揮下行動起來。
待到演練結束,沈岳一臉怒色「你們平時就是這麼訓練的?你們的精氣神呢?這要是敵人突然打過來,你們怎麼應對?給我繼續訓練,明天繼續演練!」說罷便轉身離去。
可是第二天沈岳還是不滿意,於是,楚軍就這麼一連演練了三天。
城內,一家小酒館內,一個黑衫男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聽著隔壁桌上的人議論紛紛。
「誒,你說為什麼楚軍一連演練了三天啊,以前不是一個月只演練一天的嗎?」
「興許是沈將軍對他們演練的不滿意,所以讓他們多訓練了幾天。」
「不會吧,沈將軍軍紀嚴明,他麾下的士兵可都跟著他打了多少回仗了,怎麼可能對他們不滿意,誒,你說不會是要打仗了吧。」
「誒,你別說,有這個可能。」隔壁桌一人先是環顧了下四周,隨後向著其他三人靠去,捂住嘴輕聲說道「我可聽說前幾日洛城漢軍的糧倉被燒了。」
聽到這兒,黑衫男子喝著酒的手頓了一下。
「真的?」桌上另一人激動地大喊起來。那人看著周圍人聚集過來的目光,先是滿臉歉意地對著周圍笑了笑,隨後拍了一下大叫的男人「這麼大聲幹嘛!」被拍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誒,我早看大漢那群狗崽子不爽了,這下他們糧倉被燒了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嘛。」接著便被拍他的男人白了一眼「你看他們不爽那你去干他們啊。」接著便又擋住嘴更輕聲地說了起來。
隔壁桌的黑衫男子聽到這兒,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隨後在桌上放下幾文錢后就匆匆離去。離開酒館后,男人迅速趕往城門,找了個借口出城后,便趕忙朝著洛城趕去。
傍晚,李霄正坐在在書房內看書,面前還站著一人,正是白天在酒館喝酒的那個黑衫男子,聽完男子的彙報,李霄讓男子退下,接著放下了手中的書,若有所思。李霄思考了一會,喃喃自語「看來確實是楚軍所為了,皇上也下旨說確定是楚軍所為那便主動進攻臨淵城,那便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能給他們先行進攻的機會。」
接著,李霄便離開將軍府迅速向軍營趕去。